喬芸匆忙起身道:“大河,出啥事了?”

    大河面帶不安道:“芸姨,奶和隔壁的容奶奶打起來了!”

    喬芸母女頓時一驚,心中明白這必然是因爲李棒槌的事了。

    王家的院子裏,何氏和宋氏兩人合力把容嬸給拖到了一邊,王泉兒急忙上前去扶喬老太。

    她奶一把推開王泉兒的手,捋着亂糟糟的頭髮恥笑:“容翠,我告訴你個老孃們,咱們鄰居這麼多年,你平日裏沒少順個針線瓜果啥的,我只當是沒看見!”

    “我不跟你計較,可不代表老婆子我是怕了你!”

    容嬸坐在王家的院子邊上,拍着大腿哭嚎:“你喬家欺負人啊!欺負我老婆子家裏沒人,沒兒媳沒大孫幫襯,你們一家子男男女女都一窩蜂的欺負我啊!”

    她家大兒子和大兒媳天不亮就出去挑水了,這會剛到家門口,就聽老孃在隔壁罵架,放下扁擔就跑過來:“娘,你這是咋啦?”

    容嬸一把抓着大兒子的手,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老大啊,你弟弟昨兒夜裏上山去,一夜沒回來,大清早的,有人在後山發現了他,腿都叫狼給咬了!”

    “都是他們害的,是他們喬家人害的!”

    容嬸大兒子一聽是弟弟的事,頓時就有些煩躁。

    容嬸偏疼小兒子,連帶着也疼小兒子家的三個孩子,沒少叫老大家的兩孩子受委屈。

    偏偏李棒槌把前後兩個婆娘都給折騰沒了,他成日裏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家裏幾個孩子就成了老大兩口子的事了。

    他家婆娘沒少爲這事跟他鬧脾氣,這會老孃又說弟弟斷了一條腿,李家老大一想往後的日子要咋過,腦子裏面頓時就亂成了一鍋粥。

    容嬸瞥眼看見老大媳婦抱着孩子遠遠站着看熱鬧,壓根就不到跟前來,當下氣的火冒三丈高:“賤婦,你看不到你家婆母被人欺負麼?”

    “人家兩兒媳都知道給婆婆拉偏架,你個蠢貨站那麼遠幹啥?”

    容嬸大兒子不耐煩道:“娘,老二他到底咋樣了?人呢?”

    容嬸又是一嗓子哭嚎:“你弟弟在屋裏躺着呢,人都嚇傻了,如今就曉得一個勁的說胡話!”

    “那您給他請大夫了沒?”

    容嬸眼神一閃:“你們都不在家,我哪來的銀子給他請大夫?”

    說着又回頭招呼大孫子:“大孫,趕緊找你娘拿銀子找大夫去,再耽擱你二叔命就保不住了!”

    她家大兒媳聞言抱着孩子轉身就往自己屋裏去,砰的一聲關上門之後,任憑外面的人怎麼罵怎麼喊都不吭氣,這日子誰特麼愛過過去,她是受不了了!

    喬芸母子幾人就是這當口下山來的,一瞧院裏這動靜,哪裏還能不明白,定是李棒槌傷的厲害了。

    剛路上,大河已經把大致情況講了一下。

    這李棒槌也是個慫包蛋,昨兒喬澤遠把他扔後山之後就離開了,又沒綁着他的手腳,他居然嚇得縮在那裏不敢動。

    到了下半夜果然就有狼出沒了,幸好這幾日有幾戶人家,見喬家母子幾個天天往山裏鑽,日子過的好像還不錯。

    反正地裏沒收成,一家老小都快過不下去了,就到山裏碰碰運氣,這一來,就趕上了被狼啃腿的李棒槌。

    好在這幾家壯勞力多,都帶着鋤頭斧子之類的,一頓合圍愣是把狼給弄死了,順帶還在不遠處撿了兩隻被狼咬死的兔子。

    都是一個村的,這幾家壯小夥就把李棒槌給擡下山來了,李棒槌也由此撿回一條命來。

    “你沒事下來幹啥?這事跟你又沒關係!”

    喬老太見着喬芸過來,又看見跟在身後的大孫子大河,頓時眼神不善的看向了大兒媳何氏,這個蠢貨,她都說了這事與喬芸無關,她還讓人去叫喬芸下山來,擺明了不安好心。

    何氏被喬老太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可不管怎樣,容嬸是因爲喬芸纔來鬧的,憑啥這事喬芸她可以躲清閒。

    容嬸一見喬芸頓時就來勁了:“喬芸,我兒子爲了你,被狼咬斷了腿,這事你要是不給個交代說法,我就躺你家不走了!”

    喬芸一臉茫然道:“容嬸,你這話我可就不明白了,啥叫你兒子爲了我?”

    “我跟你家有啥關係,憑啥扯到我身上去!”

    李棒槌可是說了的,他是一個人悄摸上山的,那這事定然是除了他家裏人,沒人會知道的,喬芸咬死不認,他們也拿不出證據來。

    “咋沒關係?要不是你勾着我兒子,他能爲了你半夜三更上山去?”

    容嬸被喬芸氣得也不躺地上了,騰的就起身衝到喬芸身前:“他要不來找你,能被狼給了咬嗎?”

    “現在人都給嚇傻了,一個勁的說胡話,喬芸,我告訴你,不但是你得好生伺候我兒子,就你家那小丫頭也得給我小孫兒做媳婦!”

    嘴裏剛被喬老太偷摸塞了顆糖的喬綿綿,差點被這話給嚇的噎住了,這都什麼神邏輯?

    “你個老虔婆,我讓你胡說八道!”喬老太忍不了了,拎着個燒火棍子就朝容嬸抽了過去,嚇得容嬸一骨碌躲她家大兒子身後去了。

    容嬸大兒子急忙護着老孃道:“喬大娘,您這是幹啥呢?”

    “我娘也是一把歲數了,被你打出個好歹可咋辦?”

    喬老太一手叉腰一手拿棍子指着容嬸道:“一把歲數了?這是一把歲數人乾的事,我昨兒可就說了,我家芸娘就是缺胳膊斷腿,也看不上你家那個死棒槌,居然還敢半夜三更的去找事!”

    “得虧他是被狼咬了,要是沒被咬,就衝他這缺德勁,老婆子就是舍了老命也得打斷他的腿!”

    院子裏吵鬧的厲害,驚得里正和喬族長也來了。

    搶着天亮去遠處挑水的人也陸續回來了,都圍了過來看熱鬧,反正地裏幹得起灰,也沒啥活好乾的。

    兩個老人一看是容嬸在鬧,頓時齊齊皺眉。

    實在是容嬸一家子在村裏的風評真不咋的,老大一家子還算不錯,可老二就不行了,兩個婆娘打死一個打跑一個,留下幾個娃成天在村裏偷雞摸狗的。

    關鍵是每次被人逮住了偷東西,回頭找容嬸說理,她還死不承認。

    容嬸見着里正嗷的一嗓子吼開了:“里正大哥,你可得給我評評理,她喬芸勾引了我兒子,弄得我兒子如今生死不明,我還不能找他喬家說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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