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帶着野人去了羣芳閣,也是存了一些心思的,因而那老鴇會意讓人給野人倒酒之時,他並未阻攔。
“你在山裏許久,對氣味尤其敏銳,我就不信,你沒發現半點端倪,可你依然喝了,兩杯酒下肚就忙着回家去,下樓之時還灑了一些酒水在身上!”
褚遂鈞眼神犀利看着他:“老夫不是喬芸那沒見識的婦人,對你那點小心思還會猜不透嗎?”
野人眼神凌厲與他對視:“可你暗算我是不爭的事實,我與喬芸如何,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
“念你對我多有照顧,這次我不與你計較,可你膽敢將主意打在她和孩子身上,休怪我不客氣!”
他說完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硬生生將桌子砸出了一個洞來,渾身散發的寒意,讓褚遂鈞瞬間想起當年那位主子。
直到野人出去,他還在怔怔發愣,許久才一聲長嘆:“老宋啊,你說我這是圖了個啥呀?”
“我一心爲了他,臨到頭來倒是被人指責我居心不良。”
他神情沮喪,活像是被忤逆兒子欺負的老人一般,讓宋道成不知該說啥。
野人回到院子裏,喬芸正在收拾回家的東西,見他手上全是血跡,有的地方還在流血。
當即驚呼道:“你這是做啥了?”
野人神情木然道:“我去揍那老匹夫了,誰讓他暗算我,害你受罪了!”
喬芸一愣,這才意識到野人說的受罪是啥意思,隨即老臉一紅:“事情都過了,你跑去跟人動手做啥呀!”
“他都一把年紀的老骨頭了,又是個不良於行的,你身手厲害,打了他回頭傷的厲害可咋辦?”
她忙着給野人包紮,這傷處豁口到處都是,叫人看着觸目驚心,也不知褚東家傷的咋樣了。
“他該打!”野人冷哼一聲,擡起一隻手摸着她的頭髮:“我原想着,等喬澤遠回來,與你好好辦場婚禮的。”
“可叫他這麼使了手段,不清不楚的就跟了你,沒名沒分的,我這算什麼?”
“是你背地裏包養的野漢子麼?”
他語氣裏帶着委屈,倒是把喬芸給逗樂了:“嘿,你還委屈上了,還沒名沒分,野漢子?”
“啥野漢子?”兩人正安安靜靜包紮傷口,野人剛想探頭去親一下她頭頂,就聽門外傳來老太太疑惑的聲音,嚇得二人手一抖,像是觸電一般收了回去。
喬老太狐疑看着二人:“你倆這是做了啥虧心事了?”
喬芸定了定心神:“還不是他多管閒事,路上碰着個偷漢子的婦人被打,他給人幫忙,被人夫家當做野漢子給揍了!”
喬老太看了眼野人手上的傷不疑有他,撇撇嘴道:“你可真是閒得慌,人家偷人的事你也敢管!”
野人擡頭看着喬芸,眼裏全是委屈,他真成野漢子了?
喬芸不理他岔開話題問喬老太:“姑母,你過來是有啥事?”
她雖是看不順眼王小溪,可孫女到底是有孕了,她也不好多說個啥,還是讓她回去養着吧。
野人瞬間就拉下了臉,他還想路上與喬芸獨處呢,這帶個外人叫什麼話,再想想回家之後那一堆人,以後想親近可就難了。
王小溪坐在車上忐忑不安道:“芸大姑,大叔是不是討厭我啊?”
喬芸瞪了野人一眼,回頭笑着安慰王小溪:“沒事,他這幾天心情不大好!”
幾人回到家裏,剛巧王永蘭一家在工坊裏幹活,一聽王小溪懷孕了,王永蘭和何大田兩口子也很是高興,不到下午就帶着王小溪回了野豬灣,深怕天擦黑山路不好走給摔着了。
喬綿綿挽着喬芸的手說杏花的事,說着說着,突然狐疑的盯着喬芸脖子:“娘,你脖子上咋那麼多紅印子,院裏許久沒人住有塵埃過敏了嗎?”
喬芸不自在的拉了拉領子:“估計是吧,難怪身上癢的厲害!”
喬綿綿道:“回頭我採些艾草回來煮水給你洗洗!”
“杏花生的是個啥?”喬芸趕忙岔開話題,可不能再說下去了。
“哦,生了個小閨女,陳文哥和杏花姐都挺喜歡的,就是陳大娘不咋喜歡!”
喬芸嘆了口氣:“鄉下人是這麼個樣子,恨不得一窩一窩的全是兒子!”
喬綿綿抱着喬芸:“嗯,他們都喜歡兒子,可娘就喜歡我這小棉襖!”
母女倆近半個月沒見着,當下好一陣黏糊。
蘇卿與喬綿綿在屋後山邊採花:“綿綿,你覺不覺得大叔最近有點奇怪的很?”
“有點,”喬綿綿撕着紅豔豔的花朵:“咋感覺他有些少女懷春的感覺,該不會是喜歡上人了吧?”
“他不是喜歡咱娘嗎?”蘇卿說完又趕緊捂嘴,覺得這麼說婆婆的事不大好。
喬綿綿問道:“要是大叔跟娘在一起,你怎麼想?”
蘇卿隨即道:“我當然想大叔跟娘在一起了,娘還那麼年輕,大叔人又好,跟咱們又是一家人,這要是娶了個外人進來,反而叫人不知道咋處了!”
喬綿綿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也不知老孃在矯情個啥,大叔不在意,咱們也沒想法,別人愛咋說咋說去唄!”
蘇卿頗爲贊同,反正他們一家人也沒少被人說嘴,村裏好些老婆子見不得喬芸待兒媳婦好,背地裏沒少說怪話。
晚上,喬綿綿與喬澤遠在空間裏說話。
“你那急救包還要再改良一下,藥粉應該進一步提純,既然商城可以買東西,你買一下雲家白藥的配方唄!”喬澤遠進來嘴巴不停的說着。
喬綿綿沒好氣道:“你就知道買買買,不知道那黑心商城坑人的很啊,上次那個金瘡藥的改良方子,居然要了我小一萬的銀子,簡直是坑死人不要命。”
“那貴也得買啊,錢能掙,命不能再回呀!”喬澤遠與妹妹說着話,接着又詫異道:“咦?娘咋沒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