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芯蕊心中一驚,狀告他爹殺人?

    誰啊?

    她這會顧不得裴璨與喬綿綿了,吳家肯定是回不去了,要是李家也垮了,她要怎麼辦?

    劉恆不想在此停留,對他來說,李成剛遠沒有裴璨來的值錢。

    “你先下去看看吧,我先去見義母!”

    李芯蕊這會心亂如麻,見劉恆不帶半分猶豫就走了,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只得自己擠過人羣往前方去。

    “這李家最近是撞了邪還是怎麼了?前日裏李夫人跟人偷情被抓,這會又出來與人狀告李大人殺人,這可真是一樁接着一樁不消停啊!”圍觀人羣竊竊私語。

    有人嘀咕道:“該不會有人故意陷害李家人吧?不然咋會那麼巧,麻煩不斷的。”

    接着便有人嗤笑道:“陷害?你是聽說書的講多了吧,李夫人跟那陶惡鬼可是實打實的被人給抓住了。”

    “這敲登聞鼓告大狀的,要是沒點憑據,誰敢來告一個當朝三品大員啊?”

    “就是就是,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人又不傻!”

    也有人搖頭晃腦的感慨:“這年頭,當官的就沒一個好人,不奇怪哦!”

    李芯蕊聽得心頭火大,卻不敢吭聲,她拉起斗篷風帽,將臉蓋住,不想被人給認了出來。

    她好不容易擠靠前一些,見那大鼓跟前,站在個漢子,死命的敲着鼓,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京兆尹的衙役上前:“你幹啥呢?不都說了嗎,大人會處理你這事的,稍後等李大人過來,便會開堂審理的!”

    漢子回頭罵道:“我纔不信你們這些官官相護的狗官,讓我進去,回頭我死在公堂裏頭誰會知道?”

    “我就要站在這衙門外面,有這麼多的父老鄉親看着,我心裏頭纔有底氣,就算被人給下悶棍打死,好歹有人知道我是咋死的!”

    下面人羣也有人跟着起鬨:“就是呢,衙門裏的水深着呢,這大哥說的對,咱們擱這兒看着,你們想包庇兇手,想殺苦主那也得掂量掂量纔是!”

    這年頭的百姓對當官的有種天然敵意,災害年間他們不管百姓死活,還要變着法兒的盤剝,太平年間,也恨不得將地皮都給摳幾層。

    這會兒能看這些大人物的笑話,他們可不嫌天冷。

    李芯蕊擠到前頭,湊合着看清了那漢子,只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這人是誰來着。

    這一番鬧騰中,李成剛也趕了過來。

    殺人?

    是誰用這麼下作的手段來害他,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手上的人命自然不會少,可他做事向來謹慎,自認不曾留下把柄,如何就鬧到了公堂之上呢。

    李成剛帶着滿腹疑問,到了京兆尹府衙門口。

    “李大人來了!”

    “李大人來了,快讓讓!”

    這一聲聲吆喝聲中,大鼓前面的漢子回頭,恰好與正欲提步上去的李成剛對了個正着。

    這一照面,嚇得李成剛差點驚出了三魂六魄。

    他那天的在街上沒有看錯,李成學這個王八蛋真的活着,還來了京都。

    李成學自然也沒漏掉李成剛眼裏的喫驚,“三弟,你沒想到吧?”

    “你活埋了我和阿孃,老天開眼,一夜暴雨,讓我得以活着從陵墓之中爬出來!”

    李成剛壓住心頭驚駭,邁着千斤重的步伐,上前兩步對李成學道:“二哥,你在說什麼?”

    “你跟阿孃突然失蹤,又逢晉陽城亂,我隨陛下也一起出逃,壓根不知道你和娘發生了什麼事啊!”

    “這些年,我也沒少打聽家裏人,可這世道不容易,做弟弟的羞愧,都沒能找到大嫂二嫂還有大哥他們啊!”

    他說得聲淚俱下,感動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羣。

    “我知道這事,我家小舅子丈人家的大侄兒就是鏢局的,每年李大人都給了銀子,讓幫着打聽家裏人,可惜天不遂人願,一直都沒能找到人。”

    “是嗎?如此說來,這李大人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是他家這二哥誤會他了!”

    周圍人說得熱鬧,李成學卻不見半分動容,他臉上帶着譏諷冷笑:“李成剛,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可是太瞭解了。”

    “你不是爲了找到家裏人,而是打算找到之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全都殺了吧?”

    “畢竟你那些底細,家裏人可都清楚的很!”

    李成學居然不爲所動,這大大出乎了李成剛的意料之外,這個鄉下土包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李成學看了眼李成剛,繼續對衆人大聲道:“各位,我來給你們說說,這位李大人的底細!”

    李成剛臉色鐵青低聲道:“二哥,你非要鬧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是不是?”

    “大家沒臉?”李成學嗤笑:“是你李大人沒臉吧?”

    “畢竟你爲了跟一個寡婦在一起,拋棄爹的救命恩人之女,結髮之妻,這也就罷了,還對自己兒女不聞不問,甚至喪心病狂,讓人活埋了自己老孃和親哥哥!”

    “李成剛,但凡是個人,他都幹不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你心肝都黑透了吧!”

    李成學這話一出,當即便有不少人紛紛側目,這李大人真是道貌岸然啊,平素裏裝的那般和善,居然能幹出這等事來。

    “他那個夫人,我是有聽說過的,據說是他求學的先生之女,新寡之時就勾搭在一起了,不然兩個兒女哪兒來的?”

    “這夫妻倆也太無恥了吧,拋棄髮妻也就罷了,居然還對原配子女不聞不問,難怪這些年從未聽說過原配子女。”

    事情越鬧越大,京兆尹也不好裝死了,只得出來與衆人道:“圍觀人羣都散了吧,這事本官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京兆尹讓人驅散人羣。

    李成剛也藉機與李成學說話:“二哥,這裏面是有誤會的,你若肯好生聽我說,我定然給你個解釋!”

    “可你要是一直這麼鬧,就算把我弄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弟弟如今好歹也有幾分薄產,二哥,你完全可以與我一同享受一番,犯不着非得鬧得大家下不來臺啊!”

    京兆尹見李成學面露遲疑,也加了一把火:“是啊,都是一家人,說開了也就沒事了!”

    李成學還是有些忐忑:“你....不會偷偷對我下毒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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