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杵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纔去思考這輛車該怎麼辦。
收,是不能收的。
她和周月瑩連朋友都算不上,誰知道這輛車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如明天讓鍾老闆處理吧。
謝予晴拔掉鑰匙,看到了壓在座位下的保單手續,居然是她的名字,這車送的還真利索。
她拍了張照片,又給鍾老闆發了條信息,便在路邊走,想冷靜冷靜再回家。
走了一陣,馬路的自行車道多了一條長長的隔離護欄。
沒有行人,也沒有自行車,順直的護欄在深夜綿延至看不見的遠方,在深冬的夜裏寂靜豎立。
其實這樣的護欄有很多,但走得多了,藏在記憶裏的東西便不一樣了。
謝予晴想到了高中學校前的那條馬路,那道推着自行車走在護欄外側的身影,總是那麼巧合而同步地陪伴她走到公交車站,然後直到她上了車,他才騎上自行車,飛速地穿過了馬路。
那時候她也想過,他在默默地關注着她。
所以後來越柯的那番話,的確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創傷。
以至於即便在英國時候,她隱隱覺得Aric熟悉,甚至幾次晃神錯認,卻都不敢信。
如今那些過往,卻戲劇般地迴歸到了原來的面目。
只是,過去的畢竟過去了。
哪怕他們的異國相逢是巧合,那麼現在呢?
謝予晴慢慢停住了,伸手摸向圓順的豎杆,心裏默默地念起他的名字。
“損壞公共財產要賠錢。”
她轉過頭,卻看到了一道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
一瞬之間,她竟覺得是幻覺,兩眼看着他發直。
隨着他緩步邁近,她微微擡起手,試圖從眼前這個挺傲清冷的男人身上尋找翩翩不羈少年的痕跡。
下一秒,手卻被握住了。
很燙,像覆了一層火的觸感,捂熱了謝予晴冰涼的手,卻使得她渾身都莫名其妙地顫慄了一下。
謝予晴清醒了,這不是幻覺。
她立馬不自然地收了手,“你怎麼……”話鋒一轉,“跟蹤我?”
“就準你深夜買醉,不准我出門幽會?”鬱清望着她,融融的燈光將那張臉照得瑩白潤澤,呼出冒着白氣的熱氣。
謝予晴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做出八卦的表情,“跟誰幽會呢?”
男人從善如流,“你爲誰買醉?”
“我買……”謝予晴頓了頓,撇嘴道,“我說去酒吧,沒說去喝酒。”
他不置可否,“我看到了。”
“看到什麼?”謝予晴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他不會聽到蔣天樂說的那些話了吧?
“我見過那個女人。”鬱清卻是說道,“她是微生集團的人。”
頓了一下,他望着謝予晴略顯緊張的表情,又悠悠說道,“你們看上去關係不錯,可據我所知,她處處和你作對,在萬利時沒少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