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妖帝 >第二百六十四章 遠行
    翌日。

    大齊皇宮內,一陣滔天氣勁四散開來。

    煙塵滾滾中,有一道頗爲慘烈的身影,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而出。

    直到重重的砸在樑柱之上,才艱難的停住身形。

    魏飲溪不敢多做停留,迅速吐出一口鮮血之後,一個鯉魚打挺,迅速翻身,然後以一擊老蛟截江式打向煙塵處。

    拳罡如蜿蜒大瀆,一往無前,煙塵很快便被這拳罡吹散。

    夏澤面對那氣勢洶洶的拳罡,絲毫不退,宛如一身着鐵甲的騎兵,隻身殺入陣中。

    那迎面而來的拳罡,竟然被夏澤以不斷奔襲的武夫體魄衝出一道豁口。

    下一瞬間,一頭罡氣所化的猙獰老蛟從暗處殺出,一聲震天響的蛟龍怒吼,砸向夏澤身陷囹圄處。

    轟隆一聲,宮殿最中央,罡氣所化的江河潮水,向着四周散去。

    拳勁爆發的地方卻沒了夏澤的身影。

    魏飲溪不敢掉以輕心,心神芥子由外到內去往心湖最深處,頃刻間,淡淡的金色龍氣,開始從他身上飛出,宛如夏日裏數不盡的螢火點。

    按照師祖王惡的說法,他們大齊王朝魏氏,與兵家一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又與舊日罪臣龍族又那麼一絲聯繫。如果不是被呂純陽斬去了氣數,大齊皇帝魏佶,魏飲溪,魏魚寒,應當是三龍同朝。

    那龍氣迅速匯聚,很快便在魏飲溪身上化作一件金色的甲冑,有了這件甲冑,魏飲溪的武道境界,可以算作翻了一番。

    果不其然,須臾間,那老蛟翻身處,一抹雷光浮現,而後一條條觸目驚心的電絲迅速爍滅,將那頭蛟龍“碎屍萬段”。

    下一瞬,夏澤重重踏地,身形如箭,一拳砸向魏飲溪。

    魏飲溪早有準備,以綁手架勢,迎接這一拳。

    轟隆一聲,他整個人在做好充足準備的情況下,卻仍是被打的倒退三步。

    魏飲溪先前本就處於一口老舊真氣未換的尷尬境地,扛下這一拳後,整個人臉色煞白,只覺雙足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夏澤可不會給他太多的喘息時間,身形一閃而至,以一拳破開老蛟截江式的殘餘拳意,再度遞出一記天雷誅邪式。

    魏飲溪萬般無奈下,唯有凝聚鎧甲殘存的龍氣,硬抗這一拳。

    即便尊稱王惡爲師祖,可實際上王惡除了帶他親歷那一戰外,並未傳授魏飲溪任何的拳法招式。到了夏澤這邊,他可不會像是尋常的武夫拳師,一點一點的給他點明關鍵竅穴的拳意流轉方式。

    一切的一切,全靠打,全靠魏飲溪硬抗捱揍,自己感悟。

    許多個痛不欲生的夜晚,魏飲溪時常暗自流淚,自己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或者說他早知如此就不該如此造孽,否則也不至於遇上夏澤這個不靠譜的武道領路人。

    在歷經不知昏死幾次的喂拳過後,魏飲溪勉勉強強掌握了夏澤幾個威力驚人的拳招,說不上掌握招式真意,只學的其形。

    魏飲溪在武道這一條路上,基本上屬於是摸石頭過河,某些真氣運轉的竅門,還是他在某次昏厥醒來後,找來宮內的某些武夫指導才掌握的。

    夏澤拳峯之上的雷電,毫無保留的傾泄在魏飲溪胸膛,魏飲溪咬緊牙關,嘴角還是有鮮血溢出。

    在那兇猛拳罡下,魏飲溪的胸甲的位置很快塌陷,無數龍氣消散。

    危急關頭,魏飲溪整個人向下一縮,肩頭一歪,鋒利的拳勁很快將他的肩膀炸開了血花。

    與此同時,魏飲溪顧不上什麼真氣運行是否流暢,強行擰轉竅穴真氣,朝着夏澤門面轟出一拳。

    “成了?”魏飲溪暗喜。

    這一拳不偏不倚,正中夏澤面門,還夾帶了一絲絲龍氣,威力可觀。

    可在頃刻間,魏飲溪的笑容就戛然而止。

    夏澤臉上鮮血如注,可眼神裏看不到絲毫疼痛和情緒,冰冷的如同山崗上被冷風吹拂的磐石。

    魏飲溪還未來得及防禦,夏澤的一擊衝錘,已經轟向他的小腹。

    整個金色甲冑,靈氣晃盪不止,許多地方甚至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皸裂,魏飲溪第一時間甚至感受不到痛苦,只感覺周遭白茫茫一片。

    須臾後,巨大的疼痛傳遍全身,魏飲溪嘔出一口鮮血。

    一拳接着一拳,宛如暴風驟雨般砸下,魏飲溪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十分的緩慢,眼前的夏澤,彷彿轟出了無數拳,巧妙的是每一拳的軌跡,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但就是無法躲避。

    金色甲冑終於熬不住磅礴拳罡的輪番轟炸,徹底破碎。

    在那一瞬間,魏飲溪竟然鬼使神差的向後一跳,搶在夏澤那一拳到來之際,將其避開。

    夏澤猛然停頓,竟然硬生生將肆虐的拳意止住,看向魏飲溪時,眼裏充斥着讚歎的神色。

    魏飲溪眼神呆滯,彷彿被抽空了靈魂,他心神沉醉,不斷的回憶着先前的一拳又一拳。

    夏澤點頭笑道:“看來是滋補到了,那麼今日的練拳,就到此爲止,往後你要多加練習,千萬不要懈怠了。”

    話音剛落,旋即有一人衝入大殿,滿臉不悅道:“夏澤,你出手未免太重了,皇上讓你爲太子授拳,可不是讓你肆意妄爲,不知輕重。”

    夏澤開口笑道:“我夏某人不過是奉旨教拳,下手輕重也早就言明全由我做主,國師大人若是覺得我有任何不妥,隨時可以出手阻攔,何必等到我喂拳結束再跳出來狐假虎威?”

    “你!”曹兵欲言又止。

    “讓我猜猜,”夏澤摸了摸額頭,裝作冥思苦想的樣子,然後恍然大悟道,“不會是打不過我吧?”

    話音剛落,曹兵臉色一沉,一道掌影飄飄然飛出,以雷霆之勢化作千百道掌影,從四面八方殺向夏澤。

    魏飲溪從呆滯中走出,想要出言制止,卻仍是慢了一步。

    嗖的一聲,他忽然發現有一道黑影從耳邊劃過,劇烈的破風聲震得他耳朵生疼。

    而後,第二道,第三道,一共有十一道身影,接踵而至。

    曹兵的掌影,在一瞬間被磅礴的飛劍劍氣劃破,而後十一把截然不同的飛劍,殺向曹兵。

    曹兵眉頭微皺,雙掌合十,金色的丹書鐵券從袖袍滑落,金光熠熠。

    就在飛劍即將洞穿他身軀之際,曹兵身後驟然顯現出出一輪光暈。

    飛劍宛如斬落在空處,從曹兵身上掠過之後,茫然的飛回夏澤身邊。

    曹兵嗤之以鼻,這小子十一把仿製飛劍,殺力不俗,可以還是晚生了幾十年,以他目前的心神,勉強能夠掌握十一柄飛劍,碰上了他曹兵,還不是隻能幹瞪眼。

    他剛要動手教訓教訓夏澤,卻猛然停步,嘴角溢出鮮血。

    而一柄藍色的飛劍,正懸停在他的背心處,只等夏澤一聲令下,就貫穿他的胸膛。

    “國師大人不是時時刻刻都催動那枚丹書鐵券對吧?”夏澤雙臂環胸笑道。

    曹兵搖了搖頭,嘆息道:“皇上也好,太子也罷,他們都堅信你夏澤不會轉身背刺大齊。可我曹兵從來不信,要想辦事辦的十拿九穩,手裏就得有利刃兵器,希望大齊真的不是在養虎爲患。”

    夏澤笑道:“若是不服,。你可以隨時動手殺我嘛。既然你沒有勇氣動手殺我,那留下那鬼車王朝女子的話,還是咽回肚子裏吧。”

    “先生......”魏飲溪欲言又止。

    夏澤一腳踹到他的小腿上,罵道:“你這傢伙還真是一肚子壞水,給人家起個什麼名字不好,叫人家南冠。”

    魏飲溪尷尬笑笑,撓了撓頭,嘴脣微動。

    “不用擔心我夏澤帶着那女子,臨陣倒戈。”夏澤大步走向大殿外,駐足停步,回頭衝曹兵笑道,“我大齊那些家底還有珍視之人,恐怕早就被國師大人查了個底朝天了,我要是做那背信棄義之人,國師一定不會心慈手軟,我可以告訴你這是我的軟肋,一定有用。”

    曹兵臉色尤爲難看,卻無可奈何。

    “我也可以告訴你,若是你這麼做了,你曹兵一定會死的很慘。”

    夏澤頭也不回,走出宮殿。

    魏飲溪整了整衣襟,朝着夏澤遠去的位置緩緩作揖行禮:“學生拜別先生。”

    “你好自爲之。”夏澤的聲音,在魏飲溪心湖內響起。

    第三日。

    夏澤與墨家遊俠吳冰甲並肩而行。

    吞天迴歸三魂本源,而跟隨夏澤去往龍勝洲的陳洞幽、陳壇靜,爲了掩人耳目寄存在夏澤的符內內,順便溫養神魂。

    最後邊,則是頭戴黑色冪籬的彌雅,她步調輕盈,和夏澤還有吳冰甲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那頗具韻味的身姿卻惹得一路上的路人紛紛側目。

    “船票已經交到你手裏了,這是商家的航船,上傳之後,只有一位名叫董慎言的老者接應,其他的事情不用你費心,一定會是最高級別的安排。”吳冰甲叮囑道。

    夏澤點了點頭,笑道:“勞你們費心了,你們已經幫了我很多,回頭告訴蔡姑娘一聲,就說皎白城除外,另一座城池可以以適當的價格租賃給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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