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妖帝 >第二百六十五章 登船
    吳冰甲點了點頭,將一枚牌符交到夏澤手中,說道:“這是可以喚出一艘符舟的符籙,送你了。距離登船的渡口還有一段距離,只要以些許靈氣或是真氣灌注,這符舟自然會沿着金縷江航行。”

    夏澤看了一眼那符舟,能出自墨家之手,品秩和價值絕對不菲。他將其接過,收入囊中,問道:“在這之後,有什麼打算嗎?不妨到別處砥礪劍心?”

    吳冰甲搖了搖頭:“如今縹緲洲時局動盪,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雖然他們能夠對於墨家下宗的影響很小,但涉及百姓安危,有許多事還等着我去做。”

    夏澤滿眼愧疚,卻不料吳冰甲只是笑着搖了搖頭,寬慰道:“你夏澤如今還是個三魂破碎之人,不算是臨陣脫逃,先想方設法保住性命再說。”

    夏澤雙眼泛紅,於是微微轉過頭,再度回過頭時,粲然一笑道:“吳少俠不愧墨家遊俠之名,就是酒量只有杯子大小,得再練練,哈。”

    說着,拿下腰間掛着的硃紅色酒葫蘆。

    吳冰甲見狀,也取出一個明黃色酒葫蘆,回想着昨夜的酒局生死,自己原本還胸有成竹,想着能夠在酒桌上扳回一城,結果被夏澤三言兩語管得五迷三道不省人事。

    他狐疑道:“昨夜當真沒有動用任何本命神通?”

    夏澤點點頭,壞笑道:“千真萬確,我夏某人酒品一向好的不能再好。”

    兩人心有靈犀,相視一笑,端起酒葫蘆輕輕碰杯,仰頭飲酒。

    “可別死了啊。”二人異口同聲笑着說道。

    “走了!你夏澤要是有良心,不忍看着縹緲洲生靈塗炭,就要早些回來,當然,你夏澤最好是到了上五境再回來!否則,不過是拖我後腿。”

    吳冰甲大笑着轉身揮手,御風遠行。

    夏澤一直凝視着這那個御風的人影變做一個小黑點,最後消失不見,才轉頭離開,從始至終,彌雅就駐足在一旁,默默無言。

    二人行至江水邊上,夏澤看了一眼四下無人,屈指一彈,一掌符籙晃晃悠悠從天而降,落入江水之中時,砰然一聲,煙霧陣陣,有一艘古樸典雅的小舟穩穩當當停泊在水中。

    夏澤輕點腳尖,穩穩落在小舟前邊。彌雅猶豫片刻,也落入小舟上。

    “我來吧。”彌雅握住那一根桐木支撐,輕聲道。

    夏澤點了點頭,盤腿而坐,小口飲酒。

    彌雅還挺滿意這樣的氛圍,於是也不說話,默默從掌心導引出些許靈氣。

    那艘小舟果然極爲輕便,無需搖漿,有了靈氣給養,便開始緩緩航行。

    夏澤維持着那個坐姿,忽然開口道:“鬼車王朝,地勢平坦,有什麼出名的江河湖泊?”

    彌雅眉頭皺了皺,這是什麼問題,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斟酌一番,小心翼翼回道:“有一條從南到北的怒容江,被我們鬼車王朝譽爲父母江河,一直從南部橫穿鬼車地界,最後流入渤海之濱。”

    夏澤背對着她,所以看不到他的神色,於是她又補上一句:“不過比不上大齊金縷江這般磅礴大氣。”

    夏澤沒有說話,不置可否,只是輕輕點頭。

    “魏飲溪給你起的名字叫什麼,南冠?這是他自己臨時起意,與我夏澤無關。”夏澤說道。

    彌雅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內心早已翻江倒海,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會又跳出來裝爛好人,好讓自己放鬆警惕?

    “所以,你依舊叫彌雅。不過你終歸是聯同鄭醒魂等人妄圖栽贓嫁禍於我,所以還你自由什麼的,你暫時不用有這樣的想法。”夏澤補充道。

    彌雅滿臉輕蔑,果然不出她所料。

    “若是讓你白白讓人捉了去,不僅僅是你們鬼車王室,就連大周大齊都有可能淪爲他人囊中之物,此時不能兒戲,你見諒。”

    彌雅懶得聽他那道貌岸然之語。

    下一刻,心口處旋即傳來一陣剜心之痛,她咬緊牙關,不讓夏澤覺察出端倪。

    二人至此不再言語,一人獨坐洲頭,一人默默以靈氣駕馭符舟。

    一直行了有幾十裏水域,夏澤驟然睜眼,依然能夠看見遠處那座仙家渡船停泊的渡口一角。

    “可以了,就在這停靠,收起符舟,我們步行。”夏澤回過頭說道。

    “在這?”彌雅滿臉狐疑。

    夏澤大概是不想因爲這符舟,引人注目,可他現如今已經強大到讓整個大齊都甘拜下風,有必要這樣小心翼翼嗎?

    不過如今身爲僕從,她也不敢忤逆夏澤,於是將船停靠,等夏澤收起符舟。

    “能跟上嗎?”夏澤問道。

    彌雅點了點頭。

    夏澤於是直接朝着那座渡口大步奔襲,他身形如雷,飛快的穿梭在那茂密的叢林和丘壑之中,一轉眼便跑沒影了。

    彌雅愣在原地,目瞪口呆,這速度快的,簡直堪比御風遠行了,她在心中問候了一句夏澤先人,只得默默跟上。

    轟隆一聲,夏澤大步奔襲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穿過密林登上那座山峯頂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現如今即便是在趕路,他也要維持着體內那股純粹真氣凝而不散,還要讓這頭巡狩火龍游遍身體幾處關鍵竅穴。

    武夫打熬體魄,喫飯睡覺,皆是修行。

    彌雅這會才從那茂密的樹叢中走出,仔細一看,她的處境可要比夏澤狼狽的多了,腳上滿是泥濘,潔白的素衣上也佔滿了不知名的野草種子。

    她看着早已在山頂的夏澤,即便她此前再怎麼裝的從容不迫,此刻也只能唉聲嘆氣。

    夏澤忽然笑了,然後開始默默練拳,藉此等待彌雅登頂。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彌雅咬牙切齒,結果下一刻,心口驟然開始一陣抽痛,她只好強忍疼痛開始穩住心神。

    魏飲溪這一手,不可謂是不歹毒,讓鑽心蠱進入她體內後,不僅很大程度上封印了她的修爲,甚至只要她有一絲對夏澤不好的念頭,都會痛不欲生。

    彌雅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登上山峯,整個人早已是氣喘吁吁,那豐滿的曲線上下起伏,尤爲動人。

    她心中有些惶恐,便下意識用手捂了捂胸口。

    夏澤剛好將拳架畢恭畢敬走了七八遍,看了一眼彌雅,笑道:“來了?那你稍作休息,我在遠處那座山峯頂上等你。”

    還未等彌雅反應過來,那道身影再度奔向那一座更加陡峭的山峯,速度之快,腳步力道之大,如同鐵牛犁地,在山地間迅速拓開一條平坦大道。

    這回她看清了,夏澤在趕路途中,貌似還動用了某種武夫運氣的口訣,能夠讓氣府之中那口純粹真氣凝而不散,反正以她彌雅現如今的修爲,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

    她氣的直跺腳,這傢伙果然不簡單。這傢伙絕對是表現出的不近女色,等到了船上,沒準還是會獸性大發。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現如今她一個鬼車王室的公主,淪落到給人當婢女,能有什麼辦法。

    稍作調整體內氣息後,只能艱難的趕往下一座山頭。

    二人經過一番跋涉,路途之中夏澤看出彌雅有些喫力,於是才稍稍放慢了腳步。

    這座渡口處,早已停泊了大大小小的船隻,此處作爲各處商船的停泊口岸,自然是熱鬧非凡。

    有出海的漁民在此兜售鮮魚,有道人某樣的修士在此售賣靈丹妙藥,當然,此地最不缺少的,便是模樣各異的趕路人。

    身負寶劍的青衣秀士,體魄強健滿身傷疤的純粹武夫,來來往往,熙熙攘攘。

    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都是抱着出海去往別洲歷練的念頭,這還不是一般的船隻,得是商家和牛角山麾下能夠御空跨越數洲的仙家渡船。

    尋常的船隻,能夠跨一洲亦是十分不易,這海中兇獸之多,沒有修士武夫護航,說不定那天夜裏一不小心就要葬身魚腹了

    這仙家渡船價格可不便宜,而且說白了光有錢還不行,可能還要涉及不少香火情,否則只能和那些下等雜役,尚可擠在臭烘烘的大通鋪,聞着那臭腳丫子,聽那震天響的呼嚕聲,十分煎熬。

    夏澤和彌雅,走向那艘龐大如山嶽的“船隻”。

    此處已經有不下數千人在此排隊登船,有身穿黃袍的男人在一張張檢閱船票。

    夏澤往懷裏一摸,兩張玉牌被他抓在手心,遞出其中一張交給彌雅,“收好了,這便是渡船的船票,可別弄丟了。”

    彌雅心中不悅,但是沒有敢有怨言。

    二人剛要排隊登船,這渡口處風浪極大,一陣怪風吹過,彌雅頭戴的冪籬忽然飛起,她想要伸手去抓,結果卻仍是慢了一步。

    一張精雕玉琢的仙子面容,展露無遺。

    不少登船人士只是這麼輕輕一瞥,便覺得心都要酥了。

    夏澤伸手一抓,那頂冪籬被他抓住,按回彌雅頭上,笑道:“收好了,可別再丟了。”

    遠處,許多人頗有默契的小聲怒罵,責怪夏澤這傢伙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有幾個潑皮破落戶,甚至動了歹念,想要欺辱夏澤一翻。

    卻不曾想此時,有位屹立在渡船上的老者見狀,打不踏風而來。

    他走到夏澤和彌雅身前,小聲問道:“可是凝雪姑娘吩咐的貴客?夏公子?”

    夏澤連連擺手,然後拱手道:“貴客算不上,想必閣下就是董慎言老前輩吧?晚輩夏某,見過前輩。”

    董慎言笑道:“既然是貴客,無需排隊,這位小友,請隨我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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