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陷在柔軟被裏沉沉的睡顏,他趴在牀邊,伸手戳了戳北川琉生的臉。
唐澤眼裏流露出孩子氣的喜悅來。
他的心口涌動着一種莫名的興奮感,好像小時候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禮物,從而爲此感到難以抑制的驚喜。
手機響了一聲。
唐澤保持着好心情點開郵件。
“半個小時內集合。
——gin”
他嘴角的笑意立馬沉了下去,唐澤盯着屏幕看了兩秒,很想回一句:
不去,滾。
但是想想琴酒的臭臉,還是可恥地屈服了。
“收到。
——blandy”
唐澤把頭埋進被子裏頹喪地躺了半分鐘,纔不情不願地爬起來,他在牀頭櫃抽屜裏摸索着掏出了一個手銬,“咯噠”一聲把琉生的右手銬在了牀頭。
思考片刻,他默默地把二重身的衣服扒了個乾淨,又從自己的箱子裏翻出了特殊材質的綵帶,一圈圈把琉生的雙腳纏繞起來,最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滿意地打了個響指,怕他睡得冷,唐澤給他蓋上被子,白皙的肌膚被遮蓋在絨被之下。
“應該不會跑了吧。”
迷藥的劑量應該夠他睡個一晚的,但是爲了裝裝樣子還是把人綁起來的好。
“我走了,乖乖等我回來。”唐澤又忍不住戳了戳北川琉生的臉,小聲嘟囔了一句。他換身衣服,打了個哈欠,神色懨懨地出門。
身爲未成年,他還不配開車,所以快樂地拿出了自己的粉色小電驢,“嗚——”地一聲往集合的老地方開去。
他的安全屋離集合點大約二十幾分鐘的距離,在酒吧門口剛停下小電驢,擡頭就對上了剛到門口的貝爾摩德的目光。
“……”
看着他的粉色小電驢,開着漂亮豪車過來的貝爾摩德微微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調侃的笑意。
“blandy,真可愛。”
不知道說的是車還是人。
唐澤千夜鎮定自若地笑了一下,“謝謝。”
兩人氣氛融洽,自然地並肩往酒吧裏走。推開門,吧檯前已經坐了幾個人。
琴酒冷漠地擡眸看過來,伏特加規規矩矩地站在他身後。和琴酒隔着幾個座位處坐着基安蒂,她神色煩躁,左眼的鳳尾蝶圖案紋身栩栩如生,搭檔科恩沉默地低頭看着手裏的雞尾酒,酒液清澈透明,在燈光下顯得流光溢彩。
“白蘭地。”
琴酒看着唐澤千夜,語氣冷酷。
“今天的任務爲什麼沒有上報。”
剛準備在旁邊坐下的唐澤愣了一下,“啊?”
今天有任務嗎他神色迷惑,完全忘記了某個已經死去的可憐蟲。
琴酒忍住舉槍指着白蘭地的腦殼的慾望,語氣涼涼地提醒,“山本翔太。”
誰啊
白蘭地臉色茫然,對着琴酒的臭臉陷入沉思,在滿腦子二重身的記憶深處搜刮了一下,終於找到了一個人影。
他恍然大悟。
唐澤坐下來,有點期待地盯着琴酒,目光裏帶着得意,想要聽琴酒誇一句自己。
琴酒冷冷笑了一聲,不看某個經常忘記任務報告但是永遠不改的小混蛋,決定眼不見心爲淨。
“回去立刻把資料傳給我。”
唐澤撇了撇嘴,有點不高興,但是琴酒的冷臉確實很嚇人,他就不吭聲了。
“boss派了新任務,刺殺藤井樹。”提到任務,琴酒目光裏染上興奮。
貝爾摩德輕輕挑眉,語氣意味不明,“新議員”
藤井樹在政壇身份很高,日常出行都有保鏢陪護,刺殺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也用不上這麼人吧?
“藤井樹手上有一份資料,組織需要。”
琴酒開始分配任務。
唐澤好奇地看着琴酒,表面上在認真聽任務分配,其實思緒已經開始像糖絲捲成棉花糖一樣膨脹起來了。
行動組每次大任務只有琴酒一個人來做任務安排,所有人都等着琴酒餵飯,這真的合理嗎
看了眼旁邊笑意盈盈的貝爾摩德,美麗的女士察覺到他的目光,微微舉了舉手中的酒杯,衝他輕佻地眨了眨眼。
再看一眼旁邊已經坐得不耐煩但是勉強壓着脾氣的基安蒂和她的啞巴搭檔科恩。
唐澤沉默了。
這肯定是不合理的吧!
琴酒,社畜人,真可憐啊。
他肅然起敬。
“白蘭地,你負責去探查……”
正安排白蘭地任務的琴酒被他的目光看得殺氣四溢,終於忍無可忍地拔槍對着白蘭地的額頭,森冷道,“收起你可笑的眼神,現在就給我滾去做任務!”
他警告,“這次任務你要是再不聽指揮,我就一槍崩了你。”
“放心啦琴酒~”唐澤不以爲然,“我相當聽話啊!像我這樣任務效率高又聽話的下屬別人打着燈籠也找不到呢。”
不想再聽白蘭地的瞎話,琴酒收槍走人,伏特加大氣不敢出,默默跟着琴酒走了。
哈
唐澤發出一聲不滿的氣音。
貝爾摩德放下酒杯,“blandy,期待這次合作~”她嗓音含笑,打趣道,“少惹gin生氣啊。”
一口沒動的酒杯安靜地立在吧檯上。
唐澤憂鬱地拖着下巴。
“我明明相當尊敬琴酒大哥的啦~”
組織裏合格的社畜勞模,唯一一個合作任務能把飯喂到嘴邊的人。
除了語氣冷了點、臉臭了點和動不動掏槍想崩了他之外,他非常喜歡啊!
貝爾摩德只笑不語。
唐澤在門口和她告別。
某人拒絕了貝爾摩德的好心接送,堅持要騎着自己可愛的粉色小電驢去做任務。
不關粉色小電驢什麼事,他怎麼會喜歡粉色小電驢呢,這都是爲了探查情報完美地融入普通人的社會啊!
大隱隱於市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