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暗衛說得是事實,那個說出去尋找食物的暗衛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王煜真的以爲自己要走投無路了。

    可是在相邦的暗衛循着血跡追到山洞之後,林一卻終於動了。

    他一招就搶下了王煜暗衛的長劍。

    然後山洞門口血流成河。

    王煜的暗衛都看呆了,林一回頭時還後退了一步攔在王煜身前,生怕林一殺瘋了眼,順手把王煜也殺了。

    出乎意料的,林一隻是單膝跪了地,聲音很啞,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說過話:

    “願效忠大人。”

    那段時間王煜還處在被相邦和流匪追殺,只能到處跑的狼狽中,在西南走到西北,終於安定後,纔回了京城,身側,只跟着林一,和後來被林一賜名林五的暗衛。

    回京後的王煜直接以最確鑿的證據扳倒了當時的相邦,然後以鐵血的手段直接出兵平定西南流匪,登頂相邦之位。

    最艱難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只能買一份燒麥,西方只能買到蛋黃燒麥,那味道和嘴裏的如出一轍。

    嘴裏的蛋黃燒麥嚥下,王煜看着有些紅着眼圈看他的林一,雖然笑了,眼圈卻是紅的:

    “你知道我太多狼狽的時候了。”

    林一輕笑出聲,知道王煜是想起來了,故意挑釁道:

    “那君清是要殺我滅口嗎?”

    王煜又咬了一口蛋黃燒麥,脣角笑意更濃,

    “殺了你滅口又有什麼好處,當時跟在我身邊的,只有你和林五了。”

    林一跟隨王煜回府後,直接以最直接的武力壓制,打服了王煜所有的暗衛,然後開始對這些暗衛進行魔鬼訓練,又開始以姓氏劃分爲十人小隊,爲他們重新賜名。

    林姓暗衛,都是林一千挑萬選出來,既武功高強,有懂得靈活應對各種情況的暗衛,每個林姓暗衛,都會掌管多少不一的其他姓氏小隊。

    林一原本的姓名王煜不知,只隱隱的知道林一原本並不姓林,他自己也捨棄了曾經的名字。

    但是林一的忠誠值高達滿點【100】,這是【麒麟之眼】看出來的,根本無需置疑,林一無論有什麼樣的過往,哪怕他不是丞相府自小養出來的暗衛,他也是死忠於王煜的。

    林一看着王煜淡然的眉眼,王煜長了一雙矜貴優雅的丹鳳眼,若是稍微冷眼看人,對人的震懾效果就很大,所以王煜一貫都是帶笑的。

    其實,王煜自從受傷醒來後,他就感覺到,王煜似乎有些變了,變得好像成了另外一個人。

    所以林一開始喚王煜“大人”,而王煜多日以來一點異議也沒,讓林一的立場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但是,那日王煜以【水玉紫煙古琴】教導義妁清心咒時,林一躲在房頂上偷聽,才終於確認,這就是他的大人,曾經和他生死與共的、唯一值得他效忠的人。

    王煜根本就不知道,他其實已經有了“知音”,林一是個能聽懂他琴音的人,還因爲琴音,對他放下了最後的一點芥蒂。

    早膳過後,林一收拾了裝過燒麥的油紙,就退下了。

    王煜伸了個懶腰,看着進來的義妁,淡笑道:

    “燒麥滋味如何?”

    “嗯哼,”義妁輕哼了一聲,落了座,見悶頭和肉燒麥奮鬥的腓腓,脣角不自覺的勾起笑意,

    “和我走過的西北那邊的味道很像,還不錯。”

    王煜點頭,淡然道:“我今日上了早朝,回來的路上買的,你要是喜歡,我時常帶回來就是。”

    義妁的注意力卻不在燒麥上,而是“上朝”,昨夜剛下過雨,上早朝又太早,今天早晨可一點也不暖和,義妁眉梢輕輕的皺了一下,擡手抓起王煜的手腕。

    王煜任她摸脈,見義妁的表情開始嚴肅,總覺得不太妙。

    “好在沒受涼,”義妁看着王煜淡然的眉眼,

    “沒事別出去亂跑,你傷口位置特殊,這時候受了涼,會傷及心脈,小心以後連年咳嗽。”

    王煜點頭,義妁又問:

    “你又上朝做什麼?”

    王煜坦然道:“下令滿門抄斬。”

    義妁:……

    朝堂上的事情,她也瞭解一點,要是王煜不親自去,可能這個事情還定不下來呢,那些世家有官職的都在互相包庇,像個溜光的泥鰍,難抓的很。

    就在義妁想着要不要給王煜扎兩針時,來了個暗衛:

    “大人,廷尉歐陽鵬舉帶領廷尉寺衆人和禁衛軍,在京城賈家書房搜出許多通敵叛國信件,還有一封每人需要什麼樣式的武器的清單。”

    王煜點頭,這清單可是意外之喜,這下,那六七十東瀛間諜的身份可是坐死了,怎麼辯解都沒有用了。

    果然,暗衛又道:

    “東瀛間諜六十八人,被禁衛軍和廷尉寺當場制服,現在和賈家衆人一起在賈家院中,聽候大人處置。”

    王煜淡笑,看來是人數太多,又是東瀛人,歐陽鵬舉拿不定主意,來找他這個救兵來了。

    王煜輕輕的拂了拂長袍,起了身。

    那就讓他親自去拿捏這幫間諜。

    義妁當即起了身,

    “我跟你一起去。”

    王煜看着義妁眼中濃濃的興味,一時間居然不知道義妁是擔心他,還是單純的想去看看熱鬧。

    亦或是二者都有?

    王煜有些無奈,“打打殺殺的,你去幹什麼。”

    義妁不服氣道:“怕什麼,亂葬崗我都爬過。”

    “行,走罷。”

    聽聞王煜要出門,林一又拎着秋意和秋至,跟着王煜一起去了。

    王煜看了眼林一,脣角勾起一抹淡笑,而後便帶着義妁上了馬車。

    這次,馬車是從丞相府出來的,上面還有丞相府的標誌。

    王煜到賈家時,賈府門口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連後門都圍了不少禁衛軍,可以說現在的賈府,連一隻老鼠都跑不出來。

    禁衛軍和廷尉寺的人圍的太嚴實,馬車開不進去,王煜下了馬車,往賈府門口走去。

    路上的禁衛軍都恭敬的讓出了一條路。

    王煜帶着義妁、林一和兩個暗衛走到門口時,歐陽鵬舉正在清點證據。

    書信很多,足足裝了大半箱子,甚至還有一隻被綁着的信鳥,也在箱子裏。

    在賈府門口往賈家大院內一望,那裏面跪了不少人,個個雙手被綁在身後,什麼衣着的都有,看樣子,從家主,到奴僕,一個也沒落下。

    朝堂上跟王煜理直氣壯大呼小叫的賈瑛,就跪在賈家家主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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