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又往邊上掃了一眼,見不遠處,跪了一地的壯漢。
目測大概六七十個,應該是東瀛派過來的間諜,歐陽鵬舉對於這些間諜,捆綁的手法顯然更加嚴謹,不再像對賈家人那般,只單純的把雙手綁在背後。
這些壯漢可以說個個五花大綁。
王煜輕輕點頭,很是滿意,剛想回眸說點什麼,歐陽鵬舉已經恭敬道:
“大人,證據已經查清,一共是來往書信五百三十封,其中涉及叛國內容的四百九十二封,另有一隻信鳥,一封需求武器的清單。”
王煜挑眉,鐵證如山,聖旨俱在,賈家這下算是栽了。
下一步就是將這些人全都帶回廷尉寺關着,等贏紫萱確認過證據,就可以滿門抄斬了。
忽地,賈家門外響起一聲通報:
“東瀛使臣到!”
這聲音一響起,被五花大綁的東瀛人顯然都有些激動,王煜瞥了一眼,面上不動聲色。
東瀛來的使臣是三個老頭,一進來就開始大呼小叫,頤氣指使,
“管事的呢?立刻把我東瀛的人放了!”
王煜挑眉,眸色一冷,那裏來的東西,在這裏鬧事?
王煜還在這,歐陽鵬舉自然沒吱聲,王煜看了眼那三個來勢洶洶,正在往這邊走的東瀛使臣,揚聲道:
“歐陽鵬舉何在?”
歐陽鵬舉這纔出聲:“下官在!”
王煜看着腳步絲毫沒有頓住的三個老頭,揚聲道:
“妨礙公務者,殺無赦。”
“下官遵命!”
當即就有廷尉寺的官兵圍上了那三個東瀛使臣,老頭這才頓住了腳步,昂首挺胸,滿臉不服:
“怎麼?大秦還要殺使臣不成?”
王煜一笑,專治這種人的不服,“這是我大秦家事,既然是使臣,還是不要插手。”
老頭當即不忿道:“你綁着的,是我東瀛子民,我爲何不能插手?”
王煜挑眉,反問道:
“你說他是東瀛子民,那他是跟隨你前來的嗎?”
東瀛使臣的氣焰這才弱了一些,“不是又怎樣,也改不了他是我東瀛子民的事實!”
王煜卻是一笑,丹鳳眼中森寒一片,
“既然不是跟隨你來的,那他們涉嫌賈家通敵叛國一案,就要接受我大秦的審判。”
使臣氣得鬍子都要倒豎,
“我東瀛子民,憑什麼你說審判就審判?”
王煜擡眸,那些東瀛使臣身側圍着的廷尉寺官兵,當即以長劍將使臣往門口的方向趕。
王煜看着那趾高氣昂的老頭,冷聲道:
“就憑這是我大秦國土!凡是進入我大秦國土之人,就必須遵從我大秦律法,否則,要麼哪裏來的滾回哪去,要麼殺無赦!”
東瀛使臣還想說什麼,可是廷尉寺官兵寒光凜然的長劍就斜在他們身前,他們只得高聲喊道:
“你敢處死我東瀛子民,是不顧兩國之間的交往了嗎!”
王煜聞言笑出了聲,聲線有些冷,笑意也未及眼底:
“兩國交往,就是給我大秦送好多間諜來麼?這便是東瀛的交往之道?”
王煜又笑,看向歐陽鵬舉,
“廷尉既是管京城大案,那妨礙公務者,只管殺無赦,本相在此,將這些人即刻帶回廷尉寺聽候問斬!”
歐陽鵬舉聞言當即道:“動手!”
林一卻在此時對王煜傳音入密道:
“那三個東瀛使臣,都是一頂一的高手,武功應該和林五差不多。”
王煜面上不動聲色,林一拿林五當計量單位,還真是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既然和林五差不多,那武功應該不及林一。
畢竟林一身上的內力,可是常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程度!
廷尉寺的人動作很快,賈家滿門即刻就被押走,而那些東瀛的間諜,則是由禁衛軍帶走。
這些禁衛軍可是贏紫萱的親信,是先帝留給贏紫萱的另一個底牌,既不是被魏忠賢收服的,也不是高俅的人。
待那些間諜也被押送走,王煜才往出走,看着留下來的廷尉寺官兵,揚聲道:
“把賈家抄了吧,一切所得盡數充國庫。”
那東瀛使臣這才又出了聲:“這是大秦的哪位大人,如此年輕,就身居高位了?”
王煜沒有回頭,只是淡漠的說了一聲:
“不才,正是大秦相邦王煜。”
王煜明顯聽到了抽氣聲。
王煜淡笑,忽然回眸看向那幾個使臣,聲線平淡漠然:
“幾位使臣遠道而來,還是在行宮好好安置,三日之後,大秦自會設下歡迎宴,宴請幾位,屆時,咱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意思是,給我滾回行宮老老實實的帶着,別搞什麼幺蛾子,不然到時候不好收場。
東瀛使臣看着王煜離去的白衣背影,渾濁的老眼劃過陰狠的光。
將賈家的人和東瀛間諜盡數帶走之後,這件事暫且就算是告了一段落。
這麼多人一下子問斬的事情,即便搜出來的都是真憑實據,也需要在贏紫萱過目之後,纔可以處死犯罪之人。
這也是大秦的律法之一,是爲了避免出現栽贓陷害之事,所以這種涉案人很多的,都必須由國君確認證據。
王煜回到府上後,卻是直接就躺在了繡榻上,看着繡榻邊的桌案上跳上去幹飯的腓腓,脣角勾起極淡的笑意。
義妁看着王煜蒼白的面色就知道他的狀況不好,一聲不吭的跟隨着王煜進了房間。
王煜躺下後,義妁看着他眉眼之間濃濃的倦色,無奈道:
“你又何苦事事都如此親力親爲,勞心勞神,這樣你身上的傷就更難好了。”
王煜揉着眉心,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他這次真的是累着了,去軍營一遭來回三日,他大半的時間都在馬車上,本來在軍營就沒有辦法清淡飲食,馬車又顛簸,再加上趕着時間,喫睡都在馬車上,馬車的速度一點也不能慢下來,可以說王煜幾乎快被折騰散架了。
而就算在馬車之上,王煜也沒有停止處理國事。
再加上王煜被京城這些大家的事情給氣到了,硬撐着一口氣,大半夜不睡等林一的消息,第二日又晨起那麼早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