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的出現瞬間傳遍了整個學校。

    作爲五條悟唯一的追求者,整整三年第一個敢拿着巧克力前來表白的人,他的出現充滿戲劇感和八卦性。

    硝子忙着拍照發ins,歌姬嘴裏喊着“我不信,這個人肯定是五條悟花錢僱傭來的”,剩下的人都在看戲。

    唯獨夏油傑一言不發,狹長的眼睛掃向白音,神情複雜。

    五條悟一隻胳膊搭在白音肩上,看上去心情愉悅,“是啊,他追了我好久呢。又是對我表白,又是跟我求婚,我拒絕了好幾次都沒用,都是因爲老子這該死的魅力。”

    “恭喜啊,五條前輩終於也有自己的變態追求者了。”

    變態追求者?

    白音忍無可忍,強行將五條悟揪出去,解釋了整件事。

    “巧克力不是我的,是我替別人送的。”

    誤會解除後,五條悟表情突然沉下來:“你不是來跟我表白的,就只是來給我送學生證?”

    五條悟臉色的難看程度讓白音有點害怕,但他此刻正在氣頭上,於是口不擇言的來了句:“否則呢?你身上有哪一點值得我跟你表白?”

    五條悟聽了這話後表情瞬間凝固。

    白音一怔,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有點刻薄。

    他正想道歉,但五條悟果斷將那盒巧克力扔回給他,一秒換上冷漠表情。

    “確實,我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表白和喜歡,巧克力什麼的我也不稀罕。”

    這話說得漫不經心,但像極了小孩子發脾氣的語氣。

    五條悟居然會在這種事上鬧小情緒,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也會有攀比心。

    “沒事就快點走,從我眼前消失。”五條悟帶着些咬牙切齒,“都說了不要再管我的事,我到底說多少遍你才懂?”

    白音有些愧疚,並沒離開,而是出言安慰道:“其實——咳,抱歉,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今後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五條悟正生氣,聽見這話後不由得皺眉:“你在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就算情人節沒人跟你表白又怎麼樣,你是最強,你以後會拯救很多人,你會受到很多人的愛戴,他們會拿你當神明一樣仰慕你的。”

    白音經常恭維別人,沒想到會有恭維五條悟的那一天。

    但這些是實話。

    五條悟很久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在詫異和疑惑之間來回變換,但很快歸於平靜。

    “你是這麼想的?”

    “當然,你真的沒必要在乎這些小事,因爲你是咒術界的未來……唔——”

    白音沒說完,五條悟就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五條悟臉上氣惱的表情一掃而空,意外地帶了些愉悅,“這種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白音感受着自己鼻子上傳來的痠麻感,突然後悔。

    早說過了,不要對五條悟釋放同情,他爲什麼就是不長記性?

    五條悟玩了一會兒他的鼻子,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於是放手:“算了,這次就饒過你,算我欠你一次。”

    “欠我什麼?”

    五條悟:“你雖然不是真的跟我表白,但好歹是當着大家的面給我送了巧克力,你讓我在同學們面前很有面子,算是保全了我的顏面。”

    果然是小屁孩,偏要在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

    五條悟:“總之,這次你給我解了圍,下次我會幫你解圍的。”

    白音捂住被捏紅的鼻子,冷淡的表示:“不需要,我從來不需要別人給我解圍。”

    “是嗎?”五條悟笑了,“那咱們走着瞧。”

    離開高專後,白音想要給那位學弟道個歉,但對方已經沒了蹤影。

    大概,躲到什麼地方去哭了。

    那他手上這盒巧克力該怎麼辦?

    他真的受夠了,情人節,表白,巧克力,他命中註定跟這些事無緣,沾上就要倒黴的。

    他只能將巧克力放進包裏,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思考着自己接下來該去哪兒。

    不能回咖啡館,不能去公園,也不能逛商場,因爲這些地方都是戀愛酸臭味最濃郁的重災區。

    這種日子裏,唯一沒有情侶出沒的地方就是殯儀館和墓地了。

    難道要去逛墓地嗎?

    他正發愁,此時手機響起,屏幕上跳出一條消息,是他哥哥發來的。

    “今晚有空的話,到我家裏來一起用晚餐吧。”

    他差點忘了,在情人節這天黃昏也是獨身一人的。

    他跟黃昏都是間諜出身,但白音擅長應對男人,黃昏擅長應對女人。

    既然他們兩個都對婚姻和戀愛毫無興趣,那他們就可以喝着紅酒度過一個單身之夜。

    當天下午,白音開車來到黃昏新購入的豪宅,從後座上拿了紅酒,沿着幽僻安靜的階梯走上去。

    來到門前時,他正從包裏拿鑰匙,此時身後響起噼裏啪踏的腳步聲,一個粉色頭髮的小女孩突然衝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腿。

    “父親!”

    白音低頭看着毛茸茸的粉色小女孩,納悶:“你叫誰?”

    白音的背影跟黃昏很像,頭髮顏色也一模一樣,阿尼亞以爲是黃昏工作回來,想也沒想就抱了上來。

    直到白音推開她,她才意識到自己抱錯了人。

    “不是父親呢……”阿尼亞打量着白音的臉,有些失望,“你比父親要矮好多……”

    哪來的小孩?

    還沒等白音將鑰匙插進鎖孔,此時宅子的門突然被打開,出現一張黑髮美人的臉。

    白音與那女孩目光對視,雙雙愣住。

    黃昏家裏爲什麼有女人?

    白音站在那兒發呆,反倒是約爾率先反應過來,慌亂的站直身子,朝白音鞠躬。

    “初次見面,我是……我是,我是勞埃德先生的妻子,請多指教!”

    白音瞳孔放大。

    妻子?

    然後,腳邊的粉發小女孩揪了揪他的衣服,略微自豪的表示:“母親是父親的妻子,而阿尼亞是父親的孩子哦。”

    孩子?

    一個月不見,黃昏他結婚了,還有了孩子?

    白音一時無法接受這巨大的刺激,手一鬆,紅酒瓶砸在臺階上碎片飛濺,嚇壞了約爾和阿尼亞。

    這之後,白音獨自坐在樓下的花壇裏,陷入自閉。

    他本以爲回家之後能喘口氣,以爲能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單身之夜,沒想到一腳踏進了噩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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