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拿一把仿真槍嚇唬他一下，他就張着嘴巴哇哇大叫，一下子什麼都招了。
“開關電閘在齊叔家的廚房裏，那是泰哥裝的，說是防止我們跟外界聯繫，他還威脅我們不準碰電閘，否則就殺了我們，我們、我們也沒辦法啊！”
陸忘川聞言，衝秦羽使一記眼神，秦羽立刻帶上一個鄉民去了齊山家。
而齊山眼見所有的事情即將敗露，但還想做一番垂死掙扎，故而一得到喘息之機，反手就告上了老村長。
“是他，村裏這些事兒全都是他惹出來的，快把他抓了吧，我們這些年實在是被他害慘了啊！”
老村長當場氣得臉紅脖粗。
“齊山！你這個顛倒黑白的狗東西，這些年你和你兒子把我們黑水山禍禍成什麼樣子了，如今還想把罪推到我頭上，我告訴你，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獄，我們去給黑水山的列祖列宗們賠罪，讓他們好好看看你這個不肖子孫都幹了什麼事兒！”
齊山反駁道：“我做得都是大好事兒，如果沒有我，全村上下到現在還在啃泥巴呢，他們哪能過上這種好日子！”
陸忘川聞之冷笑，“你所說的好日子，是帶着全村人一起販毒吸毒？”
最後一塊遮羞布被陸忘川無情揭開，齊山再也僞裝不下去，衝着陸忘川撕心裂肺的大吼。
“我又有什麼辦法，全村上上下下無數雙眼睛盯着我，我得帶他們發家致富，他們都盼着我能兌現自己當初上任時的承諾，可是黑水山這個地方實在太窮了，什麼都沒有，單靠腳踏實地地埋頭苦幹是掙不到錢的！”
“你放屁！”
老村長忍無可忍地衝上前用力推了他一下。
“要不是你兒子一心想走黑道，我們黑水山何至於是現在這番光景，當年是你硬生生斷了上面開發黑水山的後路，這條罪狀，你就是到了地底下見到黑水山的列祖列宗們都洗不清！”
齊山被他碰到了傷口，痛得躺在地上直咧咧。
陸忘川也擔心情緒過激的老村長會在衝動之下真要了齊山的命，忙讓人將老村長拉開。
齊山咳嗽兩聲，擺出一臉的爲難之色，開始細數自己這些年治理黑水山的艱難。
“我們黑水山這些年窮怕了，家家戶戶連頓飽飯都喫不上，更別說娶媳婦兒了，再這麼下去，恐怕要不了多少年，我們整個村子就都絕戶了，所以幹那種事兒也實在是無奈之舉，我知道我犯了法，但我還是衷心希望各位警官能看在我這些年好歹也爲村裏辦了不少實事的份兒上，能給我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寬大處理……
都到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說得出這種話，陳迴撇過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老村長更是義憤填膺地大吼。
“你胡說八道你，分明是你和你兒子太貪心，說什麼讓全村人過好日子，最後掙得錢還不是全落進了你們的腰包，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兒子在外面早買好了房子，你們早就準備好自己的後路了！齊山啊齊山，你別想把自己摘出去，生在黑水山這個地方，你一輩子都逃不掉！”
“齊叔，老村長說得是真的嗎，泰哥真在外面買了房子？”
“齊叔，咱們一早可都說好了，大傢伙一起做事，一起掙錢，如今出了事兒，您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
齊山被他們質問得根本擡不起頭，哪裏還回得上話。
陸忘川也懶得再問別的，該知道的事都瞭解得差不多，接下來只管交給他們當地的警方調查就好，他還得儘快找到棠梨的下落。
那塊手錶是齊山的兒子齊泰帶回來的，所以最有可能知道棠梨線索的人也只有齊泰。
思及此，陸忘川抿了抿脣，深邃的眸子再次看向齊山。
“你兒子在哪兒？”
齊山脖子一縮，不答反問：“你、你找他做什麼？事情都是我乾的，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有什麼罪全由我一人承擔，他……”
“我沒耐心問你第二遍，如果你現在坦白從寬，或許還能爲你和全村人爭取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但若是繼續固執反抗不配合，那就別怪法律無情了。”陸忘川打斷他道。
齊山虎軀又是一震，看看陸忘川又看看旁人，視線隨即落在祠堂門口的楊明身上，老眼倏的亮起。
“楊隊長，救救我們，現在只有你能救我們了，這些年我們給你拿了那麼多好處費，你可不能在這時候不管我們啊！”
齊山突如其來的指控讓在場的便衣警察們頓時大喫一驚。
“楊隊，什麼情況？”
“他說的是真的嗎楊隊，你說句話啊！你可是咱們隊裏唯一一個立過三等功的大功臣，我絕不相信你會跟這種人有勾結！”
楊明凜然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整個人如同丟了魂一般，半天都說不出話。
陳迴面上亦是一臉的痛心，遙想剛入職那年，他同師父一起來這兒執行任務時，楊明那副意氣風發的姿態，他直到現在都深深記得。
可是從什麼時候起，那種氣質就再也看不見了呢？
陳迴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闊步走到齊山面前。
“說話要講證據，沒有證據的空口胡言叫造謠。”
齊山並不搭理他，探頭看向楊明，精明的老眼如同一隻看上獵物的猛獸一般。
“楊隊長，我是在污衊你嗎？這幾年，你從我兒子手裏拿了多少錢，還有鎮上賣包子的那個老闆娘，要不是你提議在她的包子餡兒里加料，我們的貨也不可能在鎮上賣那麼好啊，這些事兒，我想你都沒忘吧？”
他把話已經說得如此直白了，旁人就是不信都難。
幾個便衣警察全都痛心又憤怒地看向楊明，沒人會比他們更懂得素來敬重的人走上犯罪之路的失望，有一個人甚至難以抑制地上前狠狠揍了楊明一拳。
“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這幾年在警隊裏，你總是跟我們說一定要做一名頂天立地，爲人民服務的好警察！可你又是怎麼做的！他們到底給了你多少錢啊，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立過大功的緝毒英雄！”
楊明被他幾拳揍得趴在地上直不起來，伸手摸了摸臉，然後嗤嗤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