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也有家,有屬於她自己的家!
“好,我們現在就回去。”蘇婷哽咽着說道。
盛明哲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撫道:“不急。”
說完白助理直接推開手術室的門,裏面的顧明月已經清醒過來,正白着臉,驚慌失措地看着他們。
“你們……你們要幹嘛!”
顧明月縮着身子驚叫道,保鏢毫不憐惜地把她從病牀上拽下,“撲通”一聲壓倒在盛明哲面前。
“媽!您救救我……”
顧老太太欲張口卻被顧白攔下,“媽,你今天管她就是要拉整個顧家下水,值得嗎?”
此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退避三舍,誰都不願意引火燒身。
盛明哲看着匍匐在地上,滿臉淚水的女人,冷冽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微低下身子,伸出手輕輕地觸碰到她額頭纏繞的紗布的傷口,低聲道:“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顧明月聞猛地擡頭,掛着淚珠的眼睛溼漉漉地看向他,“明哲,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男人眼睛裏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緊接着額頭上的傷口處傳來鈍痛,鮮血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紗布。
顧明月慘白着臉色,身子抖的如落葉般。
盛明哲面色不善地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指尖的鮮血,彷彿上面沾染了什麼污穢般,嫌惡地扔在地上。
顧明月垂頭,向顧老太太投去求救般的眼神,卻被她眼眶發紅地躲開。
盛明哲仿若淬着寒冰般的聲音從上面傳來,“顧小姐傷勢過重,建議去國外靜養。”
他這句話說是建議,更像是通知。
顧老太太聞言向後退了幾步,顫抖着手說道:“你……你真的要做的這麼絕?”
盛明哲聞言冷嗤一聲,在走廊燈光的映照下,顯得他高大的身軀更是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讓她滾去國外在我這裏算是最好的結局,你們顧家想保在國內,我照樣可以讓她生不如死。”
顧老太太呼吸一沉,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盛明哲的手段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她不能爲了保住顧明月把整個顧家暴露在危險中。
思及此,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把頭埋下,低聲哽咽道:“造孽啊!”
“媽!媽你不能不管我啊!”
“爸,你們不要拋下我!”
顧明月見自己已經成了顧家的棄子,連忙慌亂地起身又被保鏢狠狠地壓住。
“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蘇婷漠然地看着她,鮮血順着臉頰滑落到脖頸,臉上涕淚橫流早以沒了當初的高傲。
顧明月搖着頭,瘋狂地掙扎着,赤紅的眸子裏滿是不甘,被保安拖了出去,整個走廊都回蕩着她淒厲的叫喊,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蘇婷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上前拉住盛明哲的手,低聲道:“回家吧。”
盛明哲喉頭滾動了一下,原本冷過冰霜的面容瞬間緩和了下來,將她冰涼的小手緊緊握住,揣大衣兜裏暖和着。
顧家的醜聞在京都上流圈不脛而走,成了許多人年後聚會的談資。
“那顧明月不就是去國外養個病嘛,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女人用叉子挑起一塊兒精緻的糕點剛放在嘴邊,便被身旁的貴婦攔下。
她驚訝地睜大眼睛,譏笑道:“你這是纔回來沒趕上熱鬧,有聽過去非洲養病的嗎?”
炎炎烈日下,漫天的的飛沙吹在人的臉上,如同鋒利的刀尖劃過細嫩的皮膚。
柏油路被太陽烤得要化掉般,升騰起一股瀝青味兒,和街邊隨手可見的垃圾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聞了幾欲作嘔。
顧明月整整一天滴水未進的胃裏已經吐不出來什麼東西了,她到這裏有整一個月的時間,剛一下飛機便被搶了護照,和身上所有的錢財。
路邊暈倒再醒來後已經被賣到了一個酒吧類的香豔場所,這裏要比國內玩得開且合法,經常會有歐美等國家的人來到這裏挑選“貨物”,顧明月在這裏是全亞洲區女人裏的頭牌。
門外的行人來來往往,她被迫換上露骨的衣服,舉着牌子站在門口攬客,從一開始的負隅頑抗到現在的冰冷麻木。
“都給我精神點兒!”
老鴇甩了甩鞭子,大聲呵斥道。
顧明月瞥了一眼細長的鞭子,嘴脣忍不住發抖,後背拿着還沒好的傷疤在烈日的灼燒下有些泛紅。
“今晚會有一批貴客到訪,你們都給我機靈點!”
老鴇說完,眯着小三角眼撇了她們一眼,轉身離去。
夜幕降臨,酒吧裏面燈紅酒綠,劣質的菸酒味道薰得人頭疼。
沈達藉口出去抽菸,已經談了一輪酒局,這次說什麼同事也不會放他離開。
“別走啊,沈醫師!”
“聽說接下來有場刺激的活動,姑娘們跳豔舞。”
沈達無奈地搖頭,剛想說自己不感興趣,酒吧裏的燈光突然轉暗,全部往前面的臺上聚集。
在男人猥瑣的口哨和歡呼聲中,幾個身着超短裙的女人上臺,沈達看着站在中間那個瘦小的身影,瞳孔驀地一震。
“怎麼,有興趣了?”同事見沈達止住了腳步,忙把他拉過來坐下,猥瑣地說道。
沈達沉着臉,目光緊緊鎖定舞臺的中央,心裏猶如萬馬奔騰般,難以相信眼前的事實。
臺上那個化着豔俗的濃妝,一臉諂媚地跳着火辣舞蹈的女人,也是他暗戀十年,藏在心裏的那個人。
沒等表演結束,沈達便讓老鴇帶着顧明月去了後臺。
他站在一片暗紅色的風光裏,見顧明月過來連忙把煙掐掉,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兩人之間早已物是人非,但再見到她,沈達的心跳仍止不住地加快。
“你找我?”顧明月輕車熟路地從一旁的男人嘴裏叼過一根菸,冷聲說道。
沈達怔了怔,顧家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但也不願見暗戀多年的人墮落成了這副樣子。
“你有事嗎?”顧明月吐了口菸圈兒,不耐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