徭役極爲累人,尤其是今年,連強壯的沈仲行都瘦了一圈,看着讓沈家人心疼,幸好身體底子還在,好好養幾日就好轉不少。

    “青峯說,想讓你去鏢局練武,你可願意?”

    沈仲行還有些虛弱,他靠在牀頭,說話聲音不高。

    在他牀榻旁伺候的沈弈聽到他詢問般的語氣,字斟句酌地說道:“吳叔?我恐身體不適,喫不消,阿爹以爲如何?”

    “去吧,鏢局裏的鏢師功夫不錯,你府試都那般累,以後怎麼行?去試試也能強身健體。”沈仲行不在遲疑,沒有了剛剛耐心詢問,斬釘截鐵道。

    沈弈並未深入想他的心思,畢竟他話中的都是對自己好,沒有過多考慮,就應下,尤其是在系統剛剛也發佈新的支線任務的情況下。

    目光一閃,眼前熟悉的浮光出現:

    宿主姓名:沈弈

    年齡:十一歲

    系統:天才劇本

    任務一:作爲一個還不入流的天才,雖然你成功的踏上了科舉之路,但你還不是個合格的考生,請取得第一個目標:成爲秀才。

    獎勵:過目成誦。懲罰:過目成誦(弱版)消失。時限:二年。

    任務二:前往吳氏鏢局練武,滿一百日,獎勵一本入流武術書籍上卷,滿二百日獎勵入流武術書籍下卷。懲罰無。

    如此一看,試試也行,沈弈也想改善自己孱弱的身子,趁着明年八月份院試之前,儘早把鍛鍊計劃提上日程,在縣學下午上堂前,他又多擠出一段時間。

    吳氏鏢局坐落在縣衙往東一公里,沈弈廢了不少腳力才走到,在屋前還正巧碰見吳恙。

    “弈弟,你是來找我的嗎?”

    他第一次見吳恙穿着一身武勁服,精神奕奕,跟在私塾懶散不同,有精氣神。

    “我是來找吳叔的,你可知他在哪?”沈弈莫名心虛道。

    吳恙:“哪位???”

    和他解釋完後,吳恙比他想象中的高興,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父輩的緣分,一同進鏢局,熱心地找到他爹。

    結果鏢主有事,把沈弈託付給吳恙照看,後者很樂意。

    鏢局座南朝北,共分前、後院和西跨院,共有房屋五十餘間,前院是倉房、車棚、馬廄,後院搭有天棚,爲鏢師練功習武、起居用餐之地。

    在吳恙的介紹下,沈弈逛了遍後,兩人開始練武,是前者教後者,沒有鏢師。

    本來沈弈還有些輕視,直到吳恙狠心地讓他蹲馬步一下午,並且時刻監督身姿,不得放鬆,頗具林夫子訓人身影。

    後來常來鏢局,跟大家混熟後,他才知道吳恙從小就練武,天賦與毅力廣受局內鏢師認可,可惜鏢主沒有讓他繼承吳氏鏢局的意思,還是送他出林氏私塾,希望讓他走上科舉之路。

    由於今日縣學休假,兩位臨時師徒有大把時間蹉跎,太陽落山時,沈弈的腳步是沉重的,精疲力竭發軟流汗,一想想這樣的日子,還有二百天,每天的心情都不是很美好。

    在跟着吳恙練武的痛苦日常中,沈弈收到沈常安要成親的請帖,是在秋末。

    到了日子,沈弈抽空參加了他的成親禮,是在離月村舉行的,跟離陽村的環境一樣,也不如離明村。

    沈常安的祖父和離月村長關係意外的不錯,成親禮的當天,大半村民都來了,再加上他本身的同窗等,場面意外的熱鬧。

    他娶的新娘子也是本村人,說就是村長的小孫女,兩人是青梅竹馬,新娘子比他大三歲,到十八歲,雙方都有些着急,就不等沈常安考過府試再成親。

    沈弈曾經也見過她經常來私塾給沈常安送喫食,他介紹是姐姐,有帶帷帽遮臉,不過是在一次風大時,無意間看見是個面容普通的女子,有過交集,因此也是讓自己沒有想到的。

    在衆人的起鬨中,手指不住顫抖的沈常安揭開新娘子的紅蓋頭,在燭燈隱隱約約的照耀下,爲化過妝飾的少女添幾分緋紅,溫婉賢惠。

    成親禮上掌聲雷動,真誠爲一對佳人送上祝福。

    秋末過後,就是冬日。

    十月懷胎,張氏肚子裏的孩子也在十二月份的最後一日降生,在歷經幾個時辰的折磨,深夜一聲脆耳的啼哭在產房內響起。

    在產婆抱出來後,當家人沈大山是第一個抱到的,大丫還小抱不了弟弟,沈弈就是最後一個。

    在沈伯言抱時,不熟悉的姿勢讓在旁幫忙的張氏眼淚偷偷流出,緊接着嬰兒就離開其中,他握住娘子抹淚的手,回屋,想來是去輕聲安撫。

    輪到自己時,沈弈低視一隻小小的嬰兒在他的懷抱,是個男孩,很健康,足八斤。

    聽李氏在旁邊懷戀的憶往昔,沈弈剛出生時,還沒有五斤,跟溼漉漉的小貓一樣,聲音也軟綿綿,曾一度讓人以爲他活不過幾天。

    “我去看看阿孃。”

    沈弈把小嬰兒交過李氏,就要擡腳進去,卻被攔住。

    “產房污氣重,別被染上,等幾日後再見吧。”

    他沒有反駁,沉默幾秒,點了點頭。

    幾日後,見到張氏的同時,也得知嬰兒被取名:沈木生。

    多年前,沈大山就想着孫輩按着金木水火土取名,可惜沈弈用不上,早逝的沈成也是臨時想的,家中又沒有新生兒的降生,就這麼空置許久,今朝可算是用上了。

    在長輩的交談中,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差點被取名沈金生,實話說,本人是覺得好險。

    沈木生出生幾月後,沈弈臨來了他來這裏的第二個新年,沈家多了一位小孩子,也歡樂不少,幾乎全家都是在歡喜中度過。

    寺廟的包裹照常到來,他也見怪不怪了,熟練地拆開,放到書房中,有空就看。

    新年來沈家拜訪的客人中,也多了許多不熟悉的身影,其中就有幾位媒婆,在給沈弈介紹對象被鄭重拒絕後,他們也沒有強求,轉頭對準已到十六的沈叔舉。

    她們倒是打着一手的好算盤,在沈家有孩子出生,他們家長久以來男人身體不行的謠言不攻自破。

    在她們眼中,沈弈雖是童生,但年紀尚小,且身體不好,不是結親的好對象,而正值適婚年紀的沈叔舉就不同。

    不僅生活有穩定來源,性格還老實,兄長兩人都在縣城小有所成,對最小的幼弟能不照顧着些嗎?且有個爭氣的侄子,會讀書,一家子的好基因。

    不過,媒婆們的如意算盤是要落空,沈叔舉已經被招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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