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蛟乖巧地看着她,用幾乎是關切的眼神在詢問。
俞曼不敢看他的眼睛,一下子抱住頭,自言自語:
“到底爲什麼我會和你來這裏我沒想這樣的!我愛我丈夫,我沒想出軌!”
“你又爲什麼要作弄我”她從微亂的發後無助地望着張蛟,藉着頭髮的遮掩,她終於可以直面他:
“我不是個傻瓜,你一直在故意作弄我,欲擒故縱!我只是和其他女人一樣,想要花錢買點兒虛榮而已,你爲什麼偏偏這樣折磨我呢”
“那種虛榮你已經有很多了……”張蛟側臉貼在她的耳邊,邊輕輕廝磨着她的臉頰,邊夢囈一般的低語:
“你需要的是更讓你心潮澎湃的東西”
俞曼半是向後躲,半是無力抗拒,上身幾乎倒在張蛟的臂彎裏。她的裙襬很大,堆在牀上像是層層疊疊的雲朵,更顯得她的上身嬌小纖細,張蛟吻着她,一隻手樓住她光滑的後背,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臂膀:
“你厭惡你粗俗的丈夫,厭惡你現在的生活。你也不是看上去那麼清高……我第一眼看見你,”張蛟的嘴脣短暫離開她的脖頸,居高臨下地迷離地看着她:
“就知道你是個空虛的,膚淺的,慾求不滿的女人,你高高在上太久了,需要通過痛苦才能體會到快樂。”
俞曼把張蛟從自己身前推開,幾乎是怒視着這個幾分鐘還讓她心醉神迷的人。
“我承認我一時迷戀你,但是那只是精神上的,你不能這樣羞辱我……”
張蛟不氣不惱,默默直起身。
他臉的上半部分隱藏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只看得到他尖尖的下頜,緊閉卻仍有微笑弧度的薄脣,板正的身材。因爲長年在東南亞的幫派和豪族中周旋,張蛟的服飾在精緻考究的同時,還保留了一些“入鄉隨俗”的特色。他修長結實的手腕上帶着明晃晃的金錶,帶着翡翠指環的纖長手指,在月光下蒼白而靈活地扣上愛馬仕腰帶的帶頭。“咔”的一聲響,腰帶被輕巧地抽了出來,像蛇一樣一端打在地上,發出輕脆的聲響。
“我一般不這麼做,”
他熟練又漫不經心地把對摺後的皮帶在另一隻手的手心裏慢慢打了幾下,每一下都好像抽在俞曼的心上。
“你……”俞曼的反應跟不上了,只能難以置信地打量這個她本來深深着迷的人。
她看不清張蛟的眼睛,但他的脣在微笑着,月光下,他隱隱閃亮的舌尖淺淺地在脣上面滑過:
“你讓我有了點兒興致,寶貝。”
張蛟第二天醒來時,宋青正在客廳等他。
這次張蛟搖晃着走出來時,宋青也站了起來:
“頭代目,您昨晚讓我送回去的是……禁龍幫大佬的女人”
張蛟一臉睏倦,不說話,還是披睡袍,取冰塊,倒威士忌,一屁股陷在沙發裏,翹起二郎腿喝酒這一套流程。
宋青覺得自己語氣冒失,慢慢坐下,盯着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
“十分抱歉。”她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
“禁龍幫一直是雙頭螈會最大的對手,但是這個時候……是不是先不要節外生枝呢”
張蛟把酒杯放在茶几上,杯壁上的水珠流到黑色玻璃的桌面上,倒映出他冷漠放空的面容。
“你是說我應該一心一意地去爭奪本部八代目的位置嗎”
他閉着眼睛醒盹,單手撫額:
“我觀察過了,乾媽並沒有退位的意思,她老人家再幹個十年八年沒問題。而且,”張蛟睜開眼睛:
“她在我和商青宇之間還在猶豫不決,我在國內根基淺,不穩紮穩打地做出幾件大事兒是不可能服衆的。”
“所以您接近禁龍幫老大的女人是爲了……”宋青心裏的石頭略微放下,但是隨即又擔憂起來:
“可是,昨晚她那個樣子……被發現了怎麼辦”
張蛟一臉輕鬆輕鬆地翻看手機:
“我悠着了,沒讓她受皮外傷,養兩個晚上就差不多了。”
“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昨晚的什麼,他莞爾一笑:
“她會拼命爲我掩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