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能勸了,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沈檸霜擡腳走到陸嬌身邊,出聲說道,“母親!”
跪在地上的陸嬌聞聲,不可思議地擡頭,嗓音因爲長時間缺水乾啞,“……你,你叫我什麼?”
沈檸霜又喊了一次,“母親!”
“霜兒,終於又聽到你喊我母親了……我的女兒……”陸嬌淚眼婆娑,聲音哽咽,一臉激動地看着她。
沈檸霜蹲下來攬過她的上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陸嬌用力抱緊她,生怕這只是一場夢,“霜兒,你終於叫我母親了,我錯了,是我不該逼你,逼你要成爲大家閨秀,逼你學琴棋書畫,我不會再逼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咱們不學書畫、不學琴、不學女紅了,母親想明白了,只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嗯,不學了。”沈檸霜迴應她。
“霜兒,母親錯了,是我對不起你,你被那賤人偷走受了十幾年的苦,好不容易找回來,我還逼你學你喜歡的東西,還不待見你,我不是一位好母親,是我該死,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陸嬌泣不成聲。
其他人也被這悲傷的氛圍深深觸動,沈家幾父子更是垂眸不敢看向墓碑。
他們也罪不可恕,沒能保護好唯一的妹妹。
‘沈檸霜’被找回來那兩年,沈遠征被派去邊疆一年,回來又忙於軍務,
老大因爲眼睛失明去了雍州。
老二跟沈遠征去了邊疆。
老四當時剛接手沈家商鋪,忙於經商常常不在家。
陸嬌、老三和老五受沈妙玲挑撥,不喜歡原主的的刁蠻任性。
沈檸霜抱着陸嬌,盯着墓碑,用原主的語氣輕聲說出她從前的心裏話,“母親,我不是故意刁蠻任性,當時我剛回到家,被所有人嘲笑又蠢又笨、又傻又醜。
我心裏太過自卑了,家裏的一切都很陌生,從前我連下人都不如,突然有了家人,我很害怕因爲我什麼都不懂,在回家前,只有捱打和謾罵。
後來,我受沈妙玲和丫鬟的挑撥纔會故作刁蠻打罵下人,來掩蓋我的自卑,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任何人,我也是個善良又敏感的……可憐人啊!對不起,我不能成爲你嚴重的大家閨秀女兒了。”
陸嬌聽了,從喉嚨裏發出悲慟的哭喊,“啊!——霜兒,是母親錯了……”
沈遠征和沈家五兄弟一個個跪地,垂下頭眼眶泛紅溼潤。
沈武舟恨自己多次因爲小妹打罵下人而指責她,自虐地用拳頭捶地。
沈檸霜又道,“母親,林靜秋那個惡毒的女人虐待了我十四年,故意把我養廢,所以你要振作爲我報仇啊!不然我……死不瞑目!”
最後四個字說得很輕很輕,彷彿是來自他們眼前的墓碑裏發出的呼喊。
“對,對,絕不能放過那個女人,霜兒,你放心,母親一定會爲你報仇的。”陸嬌想爲女兒報仇,燃起心中的鬥志。
“那我們現在去用膳,不用膳就沒力氣報仇了。”沈檸霜帶着陸嬌去用膳。
剛轉身,她又對陷入悔恨悲傷的沈遠征幾父子說道,“都去用膳吧!再跪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麼,死去的人也不會活過來,傷害她的人還活得好好,應該想着怎麼爲她報仇,不報仇她的靈魂不得安息。”
下人早已準備好飯菜,熱一熱很快就上菜。
飯桌上,沈檸霜給還貼心地陸嬌夾菜,“母親,喫菜!”
或許是爲母則剛,陸嬌一心想着爲女兒報仇,她拼命地喫,她要爲女兒報仇。
用完膳後,沈遠征照顧陸嬌入睡。
其他六人商量該怎麼報仇。
沈寒舟說道,“林靜秋進京主要是與朝廷合作,很可能會成爲皇商,邊疆戰亂不斷,京周運河的船隻可通往京城,皇上很看重運河的漕運,在京城動手會有一定的困難。”
沈將舟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痛恨地說道,“我帶人路上截殺她!”
沈斯舟,“二哥,你不能去,你剛升爲車騎將軍,朝中不少勢力盯着你,你一動手,朝中立刻有人彈劾你,讓我去!”
他一介商賈,什麼都不怕,即使搭上這條命。
老三、老五異口同聲,“我也去。”
是他們太蠢,不理解小妹的痛苦,還對她那麼不好,小妹的死他們難辭其咎。
沈檸霜淡淡開口,“都別爭了,等林靜秋來京城,不管她是誰,一樣能弄死她。
你們母親想爲女兒,就把機會留給她,讓一個人從最高出跌落谷底的萬丈深淵、粉身碎骨,這纔是最好的懲罰。”
睿王府——
一位黑衣人跪在秦朝面前,向稟報打聽到的消息,“尊主屬查到了,厲王府的秦管家就是黃長老當年埋在京城的探子之一。”
秦朝狐狸眼閃過一抹精光,沉聲下令,“派人去與他接頭。”
厲王府,這枚暗棋很好!天助他也!
“是,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