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整個人都被定住了。

    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這輛摩托車是衝着他們母子來的嗎?那她是在車裏的這邊,摩托車往人行道過來,難道要撞車?!

    現在她和周笙要上車,還是轉身跑走?

    “上車,媽媽,快上車。”周笙在推她。

    陳念條件反射般地上了車。

    周笙跟着她拉開車後座的門也上了車。

    車門關上的當口,那輛摩托車沿着汽車的另一邊飛快地開走了。這輛摩托車並不是衝着他們來的,只是虛驚一場。

    陳念拍着胸口,連聲呼道:“嚇死了,嚇死了,我以爲又要沒命了。哎,你說現在開車的這些人怎麼膽子這麼大,開到人行道來幹什麼,瘋了,瘋了!小笙你係上安全帶,我們走了。”

    “等等,媽媽。”周笙指着一人道:“你看那個人好像是爺爺。”

    距離他們不遠處,站着一個人。

    炎熱的夏天,穿着一聲黑衣黑褲,站在一棵法國梧桐樹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陳念母子倆。

    陳念渾身激靈了一下,喃喃地道:“真的是他。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裏的,看着我們想幹嘛?”

    “啊,他在朝我們揮手。”陳念弱弱地道:“小笙,我害怕。我能不能不管他,一腳油門直接開走算了。”

    “逃避不是辦法。”周笙的語氣十分老成,“要不打電話吧。下車也不安全。”

    周笙說着掏出了他的智能手機,撥了電話過去。

    陳念坐在駕駛座上看着周德勝慢悠悠拿出手機來接了電話,喂了一聲道:“下車,我有事找陳念。”

    周笙不賣他的帳,當即就回絕他道:“有什麼話,就在電話裏說吧。”

    “你個雜種,我們周家的事情要你管?下車!”周德勝窮兇極惡地對着電話大聲喊道!

    由於他的聲音太大,陳念不聽電話,外面的聲音都聽見了。她不想再讓周笙聽到這種話,鬱結地說道:“小笙,掛了他電話,這種人我們沒必要理他。”說着一腳油門就把車開了出去。

    周笙並沒有立刻掛掉電話。

    他對着電話又聽了一會兒,這才掛了電話,對陳念說:“他要爸爸的房產證,說拿這筆錢還清債務,以後再不找我們麻煩。他說人不是他殺的,叫我們不要怕他。”

    “那是誰殺的?李鴻海?還是周舒雅?”陳念想給高仕林打電話的,想想自己正在開車,還是安全第一了。

    “他沒說。”周笙問道:“媽媽,要把房產證給爺爺嗎?”

    “給吧。”陳念說着看了一眼車窗外,“趁着還沒開學,媽媽帶你去旅遊,過一個月再回來。”

    回去後,陳念給高仕林打了電話,把他和周德勝一起約到了派出所見面。周德勝原本是不想再去派出所的,陳念咬緊牙關不鬆口,一定要在派出所碰面。

    無奈之下,周德勝只能答應了。

    當着派出所民警的面,周德勝收了房產證,寫了收條給陳念,保證以後絕不騷擾她們母子。陳念也不曉得他這樣的無賴,以後還會不會做出不像樣的事情,但現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鴻海殺了那個女子被判坐牢十年,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來嚯嚯她們母子了。

    周舒雅倒是沒事,據說已經放出去了,但她沒來找陳念,陳念也不可能主動去找她。

    陳念帶着周笙去雲南大理避暑,在古城悠哉悠哉地住了一個月,要不是公司的人時常因爲公事打電話找她,日子過得不要太愜意。

    九月,周笙進了新學校。

    陳念和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一樣,每天按時去上班,到點就下班回去給周笙做飯。每個月會有一兩次見見大客戶,陪着喫個飯,日子過得很平靜。

    轉眼間十年過去,周笙十九歲了。

    他有了自己的身份證,有了銀行卡,有了手機錢包,甚至考到了駕照,有一輛代步的國產汽車。他在本市上大學,秋天來臨時正好開學是大一。

    十九歲的周笙身高有一米八三,樣貌長得非常英氣。

    陳念看着周笙時常有一種自豪感,成績好、長相好,爲人正直又有禮貌,是她一手養出來的優秀孩子。她從未讓他懈怠過,週末也不放鬆地帶他去公司,手把手地把公司業務交給他去做。爲了防止他想得太多,還動不動就說她想退休了。

    周笙總是笑,笑她四十出頭就想退休了。

    周笙大學畢業那年,系統問陳念:“你這個不太霸道的公司老總是不是當得差不多了?就你這性格,帶着這公司維持了整整十年也挺不容易的,該走了吧?”

    陳念關心她的積分,問系統:“這任務應該算是成功了吧?你看小笙被我養得好好的,可不是什麼反派人物,他和反派一點也不搭邊。他也算成年了,沒有我一樣能好好生活下去。”

    “我就擔心一點。”陳念皺着眉頭說道:“這孩子內斂,重感情。我要是出車禍或者無端就死了,恐怕會引起他一點偏激的行爲。萬一他下半輩子什麼都不做,只盯着查我的死因不是完蛋?事情都做到最後了,不要再出岔子,能不能讓我自然病死啊!?”

    “那就搞個心臟病吧。”

    “讓他查不出毛病來!”

    “好的。”陳念答應了。

    在一個落葉紛紛的日子,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一眨眼,就換了一個世界。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古老的木屋裏頭。

    爲什麼說古老呢,因爲屋裏頭一樣電器都沒有,電視機、空調、電風扇,她離開那個世界前每天都看見的東西一樣都沒有。

    木屋收拾得很乾淨,牆上還掛着一把劍。

    只是簡陋了些,除了牀榻和不遠處的木桌、木凳就只有一隻櫃子了。

    她站起身來裏裏外外走了一圈,這木屋裏頭並無其他人,除開她睡覺的臥房,還有一間堂屋和一間廂房,後頭還有個院子,帶廚房和淨房。

    目光所及的不遠處,修竹種滿了屋子的一角,邊上還有幾畝田種着不知名的植物。

    更遠些,青山疊嶂,滿眼綠意。

    “這是哪裏啊?”陳念低聲問了一句。

    系統迅速往她腦中灌輸當前世界的情況。

    原來這裏是一本仙俠文的世界。陳念要拯救的是未來把整個仙界正派人士都打趴下的大魔王。現下這孩子還小,不曉得在哪個地方受磋磨。

    “首先你得把人找出來。”系統說得很簡單,“書上說的很清楚,這大魔王性情暴烈。他的後背上有一個胎記,形狀如一朵紅色桃花,很容易分辨。”

    陳念也看見了,“書上還說這孩子男生女相,相貌過份秀美,導致他喫得苦頭比尋常人更多上幾倍。”她說着略感疑惑地道:“不是說仙界的人都很美嗎?他這過份秀美是什麼程度,還能導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辱,還是小時候的事。”

    “不過……這次有一點比較好。”陳念開心地說道:“是書上的世界,你又把整本書都灌輸到我腦子裏了,什麼地方不記得了,可以隨時翻閱,超方便的。”

    “我又是不知名的門派。一個人單打獨鬥沒師傅教我居然還能有一身武功,我真的好厲害。”陳念美滋滋地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會輕功,還會劍術,甚至還會煉丹畫符,簡直不得了。仙俠文太好玩了,比人界有意思多了。”

    “這本來就都是外掛。你在這裏說給我聽有意思嗎?”系統一點面子也不給,冷酷地哼了一聲道:“我走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辦。”

    系統離開後,陳念高興不過三秒就開始發愁了。

    這次任務,她在這世界裏連炮灰女配都算不上,根本是個不存在的人物,是系統臨時加上去的。

    這麼大的一個仙俠世界,有人界,修真界,還有妖界、仙界、魔界,她要到哪裏去找出這個大魔頭來?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太難了!!

    不過,和上次相比,似乎沒什麼危機感。

    陳念老神在在地去後廚看了一下,發現廚房裏頭有米有菜,還有一刀豬肉。她迅速適應了柴火竈,蒸了一大碗米飯,又弄了一個豬肉炒豆角,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喫完飯她去竹子林裏逛了一圈,發現還有不少筍子,順手就挖了不少,堆成了一個小山丘。

    等她停下手來看着身邊那堆竹子,甩甩手發現自己完全沒感覺到手痠,甚至沒用任何工具幫忙就挖了這堆筍時,心情略微有些複雜。

    現在的身體也太好用了些,真的是外掛無疑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還要繼續修煉,跑到外面去又算是什麼水平。

    心裏沒底。

    陳念把這堆筍搬到後廚,然後回屋。

    她在自己屋裏頭找到了一張地圖和一本修煉手冊。地圖上有一個角落被打了一個圈,看起來像是一座山頭下的平地,感覺很有可能是她現在住的地方。

    距離這裏不遠處有一個小鎮,陳念打算明日出去探探,帶上今天挖的筍,也許可以換上些許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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