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帶蔚禾去見那些人,只自己一人去處理了。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他明白,再讓她再接觸這件事情,只會讓她更崩潰更痛苦。
再者,她又把自己鎖在了房間,終日不見人。
他知道她現在不想見到自己,怕再刺激到她,去南城後也沒再聯繫過家裏
沒過幾天,兩則新奇的新聞在京都豪門圈傳得火熱。
一是趙家的股市巨跌,原本交好的秦家卻在其上門求援時,拒絕了供資。
二是趙家的二小姐趙芷韻,在突然之間和陳家中年未娶的陳述訂了婚。
傳聞這陳述性格暴戾,沒娶妻卻不缺女人,只是他癖好特殊,從他身邊出來的女人不是斷胳膊短腿就是精神分裂。
蔚禾知道這件事,是在她搬出秦家的第二天。
她知道這件事和秦時起脫不了關係,也隱隱覺得,這就是前幾天他要帶她見的人,但是她並不在意了。
從接到院長的電話那一刻起,她就決定要重新回醫院上班。
京一院的心外科醫生少,人力資源緊缺,偏偏這還是一個巨大的病患羣體。
院長告訴她,昨天一個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病情突發,送來京一院後卻發現,現有的心外醫生全都在手術室裏,只能轉院。
最後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孩子永遠沉睡在了這個夏天。
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頹廢地把自己關在房間,當時便心中一沉,才恍然發現,她居然爲了個人恩怨,忘記了自己選擇當醫生的初衷。
她的孩子沒了,但是她要救更多的,因病痛而沉浮於人世間的人們。
所以她毅然決然地收拾好行李,回到她曾經的戰場。
她想她可能還沒辦法忘記這些事,但她現在暫時不想做個,成天只想着報復秦時起的人肉傀儡了。
……
京一醫院。
蔚禾已經回醫院工作一週了,院長看到她十分高興。
難得的心外科醫學天才,懷孕後休了年假,眼看着產期都快過去半年了,都沒見着個人,再不回來,還以爲被別的醫院挖走了。
蔚禾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每天都埋頭在手術室,很晚纔回到自己新租的小房子。
在她回來的第二個星期天,
“你好,哪裏不舒服?”她的眼睛還盯在屏幕上,聲音率先而出。
“咳咳!”那人故意乾咳了兩聲,正襟危坐,“心臟不太舒服,總覺得很空虛,感覺很寂寞。”
蔚禾依舊沒看他,淡淡道:“那你應該去掛精神科,出去吧,別妨礙外面的人看病。”
醫院這樣的病患很多,蔚禾的外貌太搶眼,經常會有亂七八糟的人故意掛她的號,藉此機會來和她說話,她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對方顯然被噎住了,輕笑一聲:“小禾子怎麼還和以前一樣語出驚人啊。”
蔚禾聞聲擡頭,眼裏的光瞬間亮了。
男人就那樣站在那裏,對着她笑,那麼多年過去了,依舊風華正茂。
他身上如薄荷般清澈的氣質,使他彷彿,與多年前那個穿着校服的陽光男孩重合了。
“愣什麼啊!”他輕輕在蔚禾頭上敲了一下,“看到我回來不高興嗎?”
蔚禾還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她支支吾吾地開口:“沈……沈淮?”
“爺爺在此!”
蔚禾白了他一眼,還是和以前一樣臭屁。
……
咖啡館。
沈淮坐在蔚禾對面,撐着手看她:“怎麼你還是這麼好看?”
蔚禾抿了一口咖啡,沒理他。
沈淮是她的初戀,在她最好的年紀,兩個人相愛。
他對她的寵,使蔚禾一度成爲了全校女生羨慕的對象,以至於在後來無數個黑暗孤獨的夜晚,她常常會想起年少時,他曾給過她的珍貴的愛。
只是後來,也是她親手推開他的。
“怎麼樣?”沈淮見她不說話,只悶頭喝咖啡,也拿着勺子拌了拌,開口道:
“當初跟我分手,跟我媽一起把我趕去國外,後悔嗎?”
蔚禾放下杯子,擡頭看着他的眼睛,如實答道:“不後悔。”
如果她沒有和沈淮分手,沒有因爲他媽的威逼利誘就輕易放棄。
她就不會在後來遇到秦時起,不會愛上他,不會和他結婚,不會懷孕。
也不會失去孩子,失去婚姻。
但是,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是她自己要愛上秦時起的,這條路她跪着也要走完,跟無辜的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