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色吹雲:舒敘,在嗎?】
那頭很快回復。
【舒敘:在,怎麼了?】
我繼續打字。
【晚色吹雲:可以把你表哥微信推給我嗎?】
我呼了一口氣,點擊發送,只是抱着手機好一會兒,還是沒收到任何回覆。
我撇了撇嘴,正想着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的時候,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
【舒敘:?】
我皺了皺眉,也給他發送了一個“?”。
【舒敘:你要他微信?我沒看錯吧。】
【晚色吹雲:不可以嗎[撓頭jpg]】
【舒敘:omg,你居然真的看上他了!我本來就這麼隨口一說。】
【舒敘:你考慮清楚了嗎?我表哥雖然長的不錯,但你千萬別被他的外表矇蔽了雙眼啊。他渾身散發着寒氣,嘴特別毒,人又清心寡慾,跟天上的神仙沒什麼區別。跟這種人談戀愛多沒意思。】
我:“……”
【晚色吹雲:考慮清楚了。】
其實根本沒考慮,我內心說道。
最後,我還是從舒敘手裏要到了那人的聯繫方式。
只是他的頭像……居然跟我的頭像是情侶頭像。
看到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難道這是冥冥之中的註定嗎?
自從我進入了北京大學之後,我便把自己的頭像從原來的“雲朵”改成了一個手裏拿着鮮花的小女孩。
而他的頭像是嘴裏叼着鮮花的小男孩。我又搜索了一下,確實跟我現在的頭像是情侶頭像。
最讓我激動的是他的暱稱——雲樹。
是雲樹嗎?
我點擊了“申請添加好友”。
然後抱着手機,焦急地等待着。
體內沉睡已久的意識正在以我並未察覺到的方式漸漸甦醒。
陳槐生好像又突然闖入我的生活,把我的身體和心靈全部佔據。
我無心再去做其他事,本來晚上打算洗完澡玩一會兒,然後去敷面膜的,結果我抱着手機等了半個小時,臉油得明晃晃的,我卻全然不顧。
終於——
一個小紅點出現在了手機上。
“對方已經通過了您的好友申請,一起來聊天吧。”
消息也隨之而來。
【雲樹:你好,請問你是?】
【晚色吹雲:你好,我是舒敘的朋友。】
【雲樹:嗯。打擾到你我很抱歉。】
【雲樹:我不需要女朋友。】
看到這幾條消息,我莫名有點失落。
看來,舒敘沒少跟他介紹對象,只是都被拒絕了,不知道我是第幾個。
【晚色吹雲:你叫什麼名字?】
我問。
不管怎樣我還是想嘗試一下。
對方很快回復——
【雲樹:陳槐生。】
看到這個名字,我竟又怔住了。
我原本以爲他會告訴我他叫雲樹,或者直接拒絕我。
但是他卻直接告訴我,他叫陳槐生。
不是雲樹,而是陳槐生。
他叫陳槐生。
我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偌大的喜悅瞬間包圍了我,將我緊緊環繞,下一瞬,手開始顫抖,連手機都快要拿不穩。
我聽見了自己清晰的心跳。
原本,我以爲我已經將陳槐生漸漸淡忘,但是一提到他,我還是會激動,我還是會像現在這樣顫抖,我還是會熱淚盈眶。
原來生命的意義就是在不同的時間點,反覆遇上同一個人。
原來這就是深愛。
【晚色吹雲:我叫徐晚遙。】
我發消息給他,告訴他我的名字。
【雲樹:嗯。】
他居然不記得我了嗎?
次日,我悶悶不樂地去上班。
舒敘見我過來,湊到我身邊,安慰我說:“晚遙姐,你別灰心。我表哥人就那樣。我覺得你挺好的,你一定能遇到更合適的人。”
“舒敘,都怪你,你說你沒事跟晚遙介紹什麼對象。”夏嬋見我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心疼地給我送了一袋零食,又把舒敘吵了一頓。
“沒事啦,只是昨晚沒睡好。”我解釋說。
畢竟,他們都不知道,我跟陳槐生之間到底是怎樣的聯繫。
外面的天空漸漸變成了暗沉色,室內只能開着燈才能維持僅有的光亮,風呼嘯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望了望外面的天空,大概是快下雨了。
果不其然。
這個想法剛過,傾盆大雨就落下來,雨滴急促,打在窗戶上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像打在心坎兒上的光陰。
我不禁有些煩躁,畢竟這雨一直不停,怎麼回去也是個問題。
平時,我都是走着回家的。
今天天氣預報並沒有說要下雨,我自然也沒有任何準備,而且附近也沒有超市。
正猶豫着要不要打擾曉悅給我送傘,突然聽到舒敘打電話的聲音。
“喂,表哥。中午你過來接我吧,嗯,好。就這麼說好了。”舒敘掛斷電話,對我和夏嬋說,“嬋嬋,晚遙姐。我表哥說中午他來接我,順便把你們也送回去吧。”
“那就謝了。”
我點點頭:“麻煩了。”
很快就到了中午,我把上午審完的稿子發給嵐霜終審後,跟舒敘和夏嬋一起走到了門口等車。
我今天穿了一雙白色帆布鞋,本來就極易沾上灰塵,今天由於下雨,地板上的水漬很多,儘管我再小心,鞋子上還是滿是污漬。
我一邊等車,一邊時不時心疼地看鞋子。
突然一聲汽車鳴笛聲傳入耳朵,我擡眼。
舒敘已經跑過去,打開副駕的門:“表哥你來了。”
“你們快上來吧。”
夏嬋跟我說:“走吧,晚遙。”
我跟着她一起小步跑過去。這一跑不要緊,鞋子上的水漬更多了。
坐到車裏,我一直十分拘謹,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又縮了縮自己的鞋子,不敢亂動,生怕把那人乾淨的車弄髒了。
但我還是努力伸着脖子,嘗試看看那人的面容。儘管我已經看過照片,還是想確認一下。
這樣心裏才踏實。
然而我坐的位置比較偏,透過後視鏡並不能看清他的面容。
所以努力無果,最後我只好放棄,看看窗外的風景。
“你們去哪?”
那人清冷的聲音傳來。
跟陳槐生的聲音也很像。
“我……”我剛吐出一個字,就聽到舒敘興高采烈地指着外面說:“我們一起去喫火鍋吧,這家火鍋店很好喫。”
夏嬋附和:“好呀。”
“我都可以。”我抿了抿脣說。
只是坐在主位上的人一直沒發聲。
“表哥你呢。”舒敘問。
等了幾秒,空氣中仍然十分靜默。我跟夏嬋都不敢說話。但我一直期待着那人的回覆,因爲如果跟他一起喫飯,我就能看清他的臉,還能搭上話。
我覺得自己等了很久,彷彿已經熟悉了這種等待的感覺。
爲了陳槐生,再久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但是整整幾秒,那人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沒有停下車。
我們眼睜睜地看着車子駛過那家火鍋店。
“哦,對了,你不喫火鍋。”最後,舒敘只好出來打圓場。
但是,誰都沒料到那人說了一句:“好。”
緊接着,車子在前方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