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啓嫺點點頭，“母親說的是，霄兒未歸的時候，本宮便與妹妹說過此事，只是念及霄兒大病初癒，在陛下與本宮膝下承歡的時日尚短，想多留他些時日。如今是要提上日程了。”
華老夫人點點頭，“皇子娶妻不比尋常，除了過程繁瑣，這正妻人選也馬虎不得。老身覺得這正妻人選當從……”
“瑞王殿下要娶的人，定然是身份高貴，品行高潔，且皇家門當戶對的世家女子！應當從京中身份貴重的世家女子中選出！”
隆裕郡主安靜了沒有一刻鐘，便又開始了。
只顧自己一臉傲慢，不管他人的反應。
華老夫人被打斷話，臉色一下難看起來，但也強忍着沒發作。
華老夫人能忍，華雲懷不能忍，直接小聲吐槽，“武安侯老侯爺及其子孫，當年是何等的聰明過人，都知道謙遜二字，廉恥二字。這舒妍珍怎麼會如此愚不可及，整個一胸大無腦，頭髮長見識短！”
一而再再而三被諷刺，舒妍珍直接忍不住了，“華雲懷！你說誰愚不可及？”
“說你呢怎麼着？”華雲懷挑釁的看着她，“什麼世家貴女，門當戶對？在座夫人小姐們？誰敢論和皇家門當戶對？”
“你敢嗎？”
被指到的人惶恐的回答，“臣婦不敢！”
華雲懷又換了一個人，“你敢嗎？”
“小女不敢！”
“人家都不敢論，就你敢？莫不是你以爲你跟皇家門當戶對？還真真是不要臉啊！”
舒妍珍臉色通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羞的。
“再者，殿下自幼體弱多病，如今撥開雲霧算是苦盡甘來。要我說，即便是要給殿下尋婚配之人，在場的，哦不，京城範圍內的世家女子沒有一個合適的！”
華雲懷此話一出，在場不少懷有心思的夫人和閨閣女兒都愣了神。
京城的世家女子都不配，那誰配？
華雲懷這話，是要相斷了她們嫁入皇家的念頭嗎？
如今太子成婚，太子與太子妃感情深厚，容不得旁人，再加上太子妃一舉得龍鳳胎，湊成一個好字。
兩位小皇孫聰明機靈，闔宮上下沒有不喜歡的。
太子妃位置穩穩當當，無人能撼動。
太子不立側妃倒也沒人說什麼。
往後太子登基她們有的是機會，可是當今天子正值壯年，太子登基遙遙無期。
陸家的男人個個都不是濫情的人，先皇的後宮嬪妃不過五人，到了今上後宮只有兩人。
太子的東宮只有一人，萬一他登基廢除三宮六院，只要一個太子妃呢？
自家閨女如何能等一個不確定的結果？
皇帝子嗣少，除去太子就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
以前只盼着三皇子齊王殿下長大成人，卻不想病了多年的二皇子瑞王殿下一朝病癒，直接在江白縣立下大功。
現如今華雲懷說京中貴女無人能配瑞王殿下，這一下就葬送了三個嫁入皇家的名額。
讓她們如何甘心？
陸北笙靈機一動，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那雲懷覺得何人能配的上霄兒？”
這個問題也是在座的夫人們，與閨閣小姐們想問的。
“雲懷覺得方纔你們說的那個什麼縣君就配的上！”
“什麼？”舒妍珍直接炸毛了，“她憑什麼？一介賤民還想妄圖嫁進天家？”
“嘖嘖嘖，她嫁不進來，就你這樣的也嫁不進來啊！張嘴閉嘴都是賤民，合着就您高貴！合着就您不用喫喝拉撒！合着就您不食五穀，用不上你口中的賤民！舒妍珍你可別忘了！無論是今日賞花宴的點心，還是你平日喫的大米菜餚，都是你口中的賤民種出來的，享受着他們的成果，卻如此看不起他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華雲懷你敢罵我？我……”
“罵你怎麼了？嗯？我華雲懷今天把話放在這！你舒妍珍就是比不上她福慧縣君一介貧民！至少人家能爲天盛做出貢獻，無論是好好糧食的本事，還是一往無前奔赴災區的勇氣，你！我！在座的諸位小姐！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
“說得好！”沈悠然聽的起勁，心潮澎湃之際直接蹦出這麼一句話。
“咳！本宮的意思是，陛下尚且善待有功之人，隆裕郡主如今在這兒詆譭她，莫不是連陛下都沒放在眼裏嗎？”
“隆裕沒有！一直是華雲懷在詆譭隆裕！娘娘說有功之人，那我祖父的功勞不比一個縣君大嗎？”
陸北笙冷笑一聲，“武安老侯爺的功勞是大，但那是他的！你不過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福慧縣君的功勞可以自己掙來的！武安侯府的功勳和榮耀被你這般揮霍，也不怕有朝一日揮霍殆盡！”
“啓稟母后！兒臣認爲理應懲罰隆裕郡主，不然愧對福慧縣君的所作所爲，若日後再有個什麼貴女仗着家世如此詆譭於社稷、於百姓的有功之人，怕是會讓天下百姓對我皇家寒心！”
“陸北疏！憑什麼罰我？你說她種出高產糧食，如今並沒有推廣至全國，是不是真的，能不能成功還尚未可知！你說她隻身入災區，據我所知是瑞王殿下率人先行一步！她不過是跟着撿漏罷了！這也叫有勇氣？”
一些與皇家來往密切的人家，早已經打消將女兒嫁到瑞王府的打算了。
身爲後宮公主，外戚華家，如此明目張膽的討論皇子的婚事，不是已成定局，就是皇家與華家默認了，沒擺到明面上說罷了。
因爲就連平日裏最注重規矩的華老夫人，今日也並沒有斥責華雲懷的行爲。
如今她們好奇的是，這位平民出身的福慧縣君，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皇家公主，華家嫡女都站在她那邊，替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