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懂人體構造,故意避開了要害位置。
以當時那侍衛一掌的威力,普通人早死翹翹了。
可她巨大的犧牲換來的卻是定邊王短暫的禁足,這事擱誰身上誰都得生氣。
見她不再說話,皇帝嘆了一口氣道:“朕知道上次讓你受了委屈和傷害,朕向你保證,他日一定十倍百倍爲你討回來。”
呵呵。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她上次就該堅決跑路。
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定邊王當成靶子,還被周焜那個小崽子拖住了她闖蕩江湖的腳步。
雖然氣歸氣,簡央其實也深知皇帝的難處。
畢竟他才登基沒幾年,自然無法與根基深厚的定邊王所抗衡。
更何況,糟老頭子手裏握着八十萬大軍啊!
算了算了,如今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別嫌棄誰。
眼看就要到達宮門口,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皇帝問道:“發生了何事?”
張公公聲音有些不自然道:“皇上,定邊王率人堵在門口。”
皇帝和簡央齊齊皺起了眉頭。
這糟老頭子剛解除禁足,這麼快就來挑釁了?
於是簡央看着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後,推開車門,走下來馬車。
簡央本來只想在車裏等着,可只要一想到糟老頭子那張討人厭的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於是她也緊隨着皇帝的腳步下了馬車。
她得爲自己出口惡氣!
“老臣聽聞皇后今日回宮,特來向皇上和娘娘請安。”
定邊王的態度難得的恭敬。
這無利不起早的老狐狸,簡央纔不信他安了什麼好心。
皇帝微笑道:“愛卿有心了。”
定邊王卻故意忽略了他,看向簡央道:“老臣聽聞前些日子娘娘受了傷,實在是擔憂,如今看娘娘面色紅潤,果然是福大命大之人。”
這話要是換成別人說也沒什麼,可出自定邊王之口,怎麼聽都像是陰陽怪氣。
簡央毫不客氣回懟道:“有勞王爺掛念,畢竟本宮年輕身體好,可王爺就不一樣了,您一把年紀還到處跑,萬一磕着碰着,那可是要人命的。”
定邊王當即黑了臉,看向簡央的眼神滿是殺意。
簡央火上澆油道:“王爺有所不知,老人家最怕摔,一旦摔了,就離撒手人寰不遠啦。”
眼看定邊王就要發作,皇帝立刻說道:“如今天寒,愛卿還是早日回府歇着吧。”
說完他牽着簡央重新上了馬車,留下定邊王滿眼噴火的望着馬車離去。
一回王府,滿腔怒火的定邊王立刻找來兒子陳平。
“皇帝如今已經脫離了爲父的掌控,你有何辦法?”
陳平是玉妃的爹,也是皇帝的老丈人。
他原本的算盤是送女兒當上皇后,作爲國丈的他自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所以他一向不太贊成自己的老爹對皇帝太過嚴苛。
可誰知皇帝居然如此不識趣,還讓他女兒受了諸多委屈,陳平終於也怒了。
只要戰亂紛飛,朝廷就得出兵鎮壓,到時候國庫空虛,只能壓榨百姓。
百姓民不聊生,就會導致民怨四起,屆時他們便可以打着爲民請命的旗幟,將皇帝拽下皇位。
定邊王聽完兒子的計劃,欣慰的點點頭,並誇讚道:“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就按你說得辦。”
當晚,一封加急信件從定邊王府送出,直向邊關而去。
臨近年關,百官的心早已不在朝堂,大家都掰着指頭算日子,等待着放假過年。
近日皇城內一片太平,也無人挑事,皇帝一向緊繃的神經也逐漸鬆弛下來。
於是戰報傳來之時,不僅百官震驚,皇帝也被嚇了一跳。
大家都想不明白,安穩了數十年的西方邊境,怎麼突然就戰火紛飛了?
西方邊境一直是定邊王的軍隊在鎮守,出了這檔子事,他當然要站出來表態。
於是定邊王在衆人的注視下邁出一步,高聲道:“皇上,如今西境蠻人頻繁擾亂邊境,致使邊境百姓民不聊生,臣提議,要立刻出兵鎮壓。”
朝廷的主和派不幹了。
“定邊王言重了,”一個大臣出列道,“如今臨近年關,想來蠻人只是想搶一些物資過年,咱們貿然出兵,當真是勞民傷財之舉。”
“王大人,”定邊王瞪着他,“你的心腸未免太過狠毒,眼看着黎民百姓受難,卻不讓皇上前去救援,你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他這番話,不僅罵了王大人,更是爲皇帝戴上了高帽子,他若是不發兵,顯然是下不來臺。
“你你你!”王大人氣得鬍子都豎起了起來。
皇帝皺了皺眉,他自然也看出了定邊王這是在故意拱火,就是爲了逼他出兵討伐。
而他雖然看出了他的目的,卻無法拒絕。
畢竟,若真有蠻人騷擾邊境,他若是置之不理,定會被天下人所唾棄。
“既然如此,”皇帝靜靜道,“定邊王便率領十萬兵馬,明日啓程,前往西境平亂。”
定邊王大喜,朗聲道:“臣遵旨!”
下朝以後,皇帝面色沉重的來到了未央宮。
如今國庫空虛,定邊王卻要在這個時候出征,意味着朝廷又將耗費大量的錢財和人力物力。
若是能就此平亂也罷,可若是戰火四起,全天下人都要跟着一起過苦日子了。
此時簡央卻不在宮內,只有周焜正一邊喫着點心一邊看着書。
見皇帝來了,他立馬露出了尷尬的神情,解釋道:“父皇,兒臣平日讀書並未喫過東西,今日是頭一回。”
皇帝勉強笑了笑,揉着他的腦袋道:“父皇不會責備你。”
周焜獻寶一般將一盤點心舉到他面前,滿眼期待道:“父皇,您嚐嚐,這是母后專門爲兒臣做的蛋撻。”
許是因爲蛋撻是他初見簡央時喫的點心,從此後他便格外喜歡。
皇帝拿起一枚嚐了嚐,挑眉道:“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