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卻沒把人嚇跑。
在掙扎反抗的途中,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女孩一頭撞在桌子角上,當場昏過去,流了一地血。
直接把仨人給嚇清醒了。
但好在人沒死,只是昏過去。
按理說,受到這麼重的傷,肯定第一時間就要去救治。
但那會兒天色已晚,出村的路又不好走,若是找村裏的大夫,他們幾個肯定會流言四起,不好做人。
況且生病就醫要花錢。
於是趙大海心一狠,就沒有管女孩死活,放任她自生自滅,還叮囑王牛鍾旺,讓他們也不要對外說。
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
“所以女孩就這麼死了?”
趙大海本想點頭,但我看他眼珠子不停的轉,頓時呵斥。
“你還敢有所隱瞞!說實話!”
話音未落,趙大海猛的打了個哆嗦,撕開自己的最後一層遮羞布。
女孩出事後,他們三個在大廳裏坐了一晚,等到天亮,才壯着膽子過去把門打開。
本以爲女孩已經沒命了,誰知剛打開門,女孩就往外跑,嘴裏還在大喊大叫,說了一些對他們不利的話。
那天正好是趕集的日子,人多,趙大海他們怕被人聽見,就捂住女孩的嘴。
沒想到用力過猛,把女孩直接給憋死了。
這下是真的死了。
尤其是死前女孩的眼神極爲恐怖,像極了死不瞑目,趙大海他們便一不做二不休。
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趙毅後,把人埋去了後山。
“人真的是趙毅埋的,那塊地有什麼問題我不清楚,我能說的都說了,我知道自己是個畜生,大師,大師救救我!”
趙大海砰砰砰的在地上磕頭,我氣的說不出話,甚至茶杯都給捏碎了。
翠花更是如此,一向不動手的她,都沒忍住甩了趙大海幾個巴掌。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只是一個孩子啊!你爲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
“滾,趕緊給我滾,別髒了我的地!”
“早知如此,我纔不會放你進來,看到你就噁心!”
這已經是翠花有史以來說過最重的話。
“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活着!”我啐了一口,冷冷笑道。
怪不得王牛和鍾旺也會死。
原來他們也是當初的涉案人員!
如果我早就知道真相,在鬼祟動手的時候,我寧願揹負業障,也不會救他!
想到我救了個人渣,心裏就一陣火大,恨不得時光倒流。
簡直比畜生還畜生。
他怎麼好意思對一個年紀才十歲左右的孩子下手?!
才十歲啊!
“都是我的錯!我豬狗不如,我噁心,但我已經坦白了,我認錯,我悔悟,大師,求您留我一命!”
趙大海涕泗橫流,臉上滿是祈求,還有對死亡的恐懼。
“我知道自己是個混蛋,我以後一定改,趙毅已經償命了,還有王牛和鍾旺他們,拜託留我一命吧!”
通過趙大海,我明白了,什麼叫做人不要臉最無敵。
他倒是真有臉提。
說起來,死的這三個人裏,趙毅果然是最罪不至死的那個。
怪不得小女孩死了才七八年就怨氣深重。
生前的遭遇,的確天怒人怨!
如今想要清除她的這份怨氣,只怕大羅金仙來了都沒用!
甚至讓我覺得趙大海以死謝罪,反而是最好的辦法。
趙大海還在聲淚俱下的喋喋不休,許是看我沒反應,又把矛頭對準了翠花。
“翠花姑娘,你善良,是個大好人,能不能幫我勸勸,留我一條命,讓我後半輩子喫齋唸佛都行!”
看的出來趙大海害怕極了。
只是——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現在無論他說什麼,都是馬後炮!
而且趙大海也找錯了人。
知道事情真相的翠花,只會比我的心更狠更硬,但以她的脾性,說不出讓趙大海去死這種話。
所以只是冷冷看着,不爲所動。
漸漸的,趙大海神色愈發絕望,哭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個勁兒的說自己後悔。
“再後悔,也沒有後悔藥給你喫。”
說話間,一股穿堂風襲來,夾雜着雨水,屋內溫度驟降,猶如置身冰窖!
我猛的打了個哆嗦,旁邊的翠花突然發出尖叫,伸手指着門口。
“剛纔好像有什麼東西飄過去了!”
“索命的要來了。”
我輕輕挑了挑眉,看向趙大海:“有因必有果,自己種下的因,就要品嚐自己結的果。”
他手上沾着人命,沒有任何隱情,根本洗不脫。
現在厲鬼索命,在我們這行,本就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話音未落,院子裏面,突然颳起大風,雨水拼命的往屋裏面灌,一同響起的還有連雨聲都遮不住的鈴鐺聲!
我在院子里布下的陣法被觸發了!
鬼祟上門!
之前閒來無事,又以備不時之需,我就在院子里布了一個陣法。
想着就算我日後離開,萬一翠花衝撞了什麼,安全也有保障。
陣法由十六枚鈴鐺組成,隱匿在院子的各個角落,只要不是太過厲害的鬼祟,一般都能擋住。
鈴鐺的聲音越響,證明鬼祟越厲害。
我也告訴過翠花如何分辨。
如今鈴鐺清脆作響,顯然十六枚鈴鐺都被觸發,意味着來的鬼祟道行極深。
毫無疑問,是衝着趙大海來的!
“想不到陣法這麼早就派上了用場,翠花,你先回屋,這裏交給我。”
翠花點點頭,“你自己小心。”
說罷,便快速跑回臥室,將門關上,我也迅速在門框上貼了一張符。
不到五分鐘,屋內就只剩下我和趙大海兩個人。
“她來找你索命了。”
感受着周圍愈發濃郁的陰煞之氣,我看向趙大海,這次,我想袖手旁觀。
大概是看出了我眼中的冷漠,這次趙大海的動作極爲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就站到我身後。
“你這是想拿我當擋箭牌?”
趙大海哆嗦着不說話,就跟耍無賴似的,死死抓着我的衣服,就算我動手都不鬆開。
我頓時被氣笑了。
“你真以爲這樣就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