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達成,蘇盞便從謝潛的身上下來,然後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早就在不經意間扯開了,眼神頓時凝滯,短暫地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眼神中帶着震驚,臉色立馬變紅,突然間明白剛剛謝潛爲什麼那麼抗拒了。
原來並不是抗拒於他的靠近,而是自己這樣看起來……實在像是在耍流氓。
蘇盞沉浸於謝潛的美色中,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衣服出了問題,這在謝潛看來,則變成了明知故犯,故意以此威脅他。
少年老老實實地從他的身上下來,拉攏了自己的衣服,收拾完畢,謝潛纔敢看向蘇盞,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陛下身爲天子,應講究禮數,不可如此……”
最後的詞語被他隱於心中,似乎難以啓齒。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那就是他不希望少年也如此對待別人。
雖然不明原因,不知自己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就是不想再讓第二個人看到這樣的少年。
“哦。”
蘇盞的聲音悶悶的,似乎是自知理虧,謝潛也已經站起來,蘇盞看着他的臉,沒忍住,笑了出來。
謝潛皺着眉,但終究還是沒有再指責少年,只當他年少不知遵守禮數。
然而蘇盞早就到了可以冊立妃子的年紀,只不過是謝潛的內心在幫蘇盞找理由罷了。
“滴滴,恭喜宿主,任務對象的淨化值加5,目前淨化值總計:-35.”
蘇盞感覺588的聲音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動聽過,簡直感人肺腑,謝潛的淨化值終於增加了!
謝潛只覺得少年看他的眼神似乎在一瞬間就變得火熱起來,抿了抿脣,有些想逃避少年的視線,蘇盞卻倏然笑了,謝潛的眼中全是少年真心實意的笑意。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不準反悔!”
謝潛心中微動,下意識點頭,看着蘇盞離開,依舊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突然,他從書房的一張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臉。
以及臉上淡淡的墨痕——
顯然是剛剛蘇盞趁機抹在他臉上的。
謝潛神色淡漠,伸出手,對着鏡子擦去了那道痕跡,卻擦不掉心中已經盪出的波痕。
像是水花微漾,鯉魚探頭,驚起白鷺,霧漫山池,一切都籠罩在朦朦朧朧的情思之中,看不真切,想不明白。
謝潛走回桌邊,垂首看着岸上的紙張,卻不是看自己的,而是蘇盞的。
依舊醜得出奇。
但謝潛卻並沒有把蘇盞寫的紙張扔掉,而是沒有絲毫表情地把蘇盞寫的字收拾妥當,放進了書架上的一個黑匣子裏。
蘇盞從謝潛的書房裏出來之後,迎面對上的就是一衆宮人的視線,全都盯着蘇盞看,蘇盞眨了眨眼睛,轉頭看了合上了的門一眼,憤憤道:
“謝潛簡直不知好歹!”
這已經是蘇小盞能想到的最狠的罵人的話了。
宮人們互相對上視線,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個猜測:
剛剛他們沒聽清蘇盞到底在謝潛的房間裏做什麼,但是時不時可以聽到國師微怒的聲音,皇帝也在生氣地和他說話,所以他們猜測這兩人很可能在書房裏打架,於是不由得放心下來。
他們雖然明面上是皇帝的侍從,但其實暗中聽命於謝淵,謝淵讓他們時時刻刻盯着蘇盞,就是不想讓蘇盞和其他人有聯繫,特別是宰相和國師。
而本來就因爲蘇盞的到來而提心吊膽的煙渚居的下人們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要是他們的主子真的惹怒了皇帝,那他們也要跟着遭罪。
出乎意料的是,蘇盞卻並沒有下令要給謝潛什麼懲罰,只是輕飄飄地甩下一句“謝潛給朕等着”,然後就離開了煙渚居。
幾乎是少年剛從煙渚居離開,走出大門,書房的門就被人打開。
面容清冷,出世絕塵的國師默默看了幾眼,然後又轉身把門關上了,只剩下下人們大眼瞪小眼。
怎麼覺得,自家大人,好像心情很好?
————
謝淵說中元節要帶蘇盞出宮玩絕對不是說說而已,如果蘇盞還是皇子,那他大可以什麼都不用管,只需要開開心心玩一天就可以了,但他現在已經成爲了皇帝,哪怕實權不在他手上,但很多表面功夫都需要他來做,比如一大早起來祭祀先祖。
蘇盞是真的困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睡眼朦朧地任憑宮人們把他收拾妥當,謝淵出入寢宮根本不需要通報,所以當蘇盞一轉頭髮現這pua渣男出現在自己身後時嚇了一跳,同時覺得一清早的心情都變得不妙了。
這廝指不定在心裏謀劃着什麼呢。
謝淵默不作聲地打量着少年,看着少年的絕色,心中微嘆。
“陛下昨日去找……國師了?”
謝淵說到國師兩個字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顯然平時並不怎麼提這個詞語,神色之中還有些不自然。
蘇盞覺得似乎有什麼細節被自己忽略掉了,默默把這一點記在了心裏。
聽到謝淵的試探,蘇盞神色未變,還仰頭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一顆淚,落在了眼尾的痣上,又被他擦掉了。
蘇盞毫不在乎地說:
“國師老是頂撞朕,朕要給他點顏色。”
確實是少年的性子會做出來的事情,但是之前蘇盞一直都會謝潛不理不睬,爲何最近突然留意於他?
謝淵對於這種事情太過緊張,根本不敢賭。
但他知道如果只是一味地不讓蘇盞做這做那的話,絕對會激起少年的反抗心理,於是只能道:
“國師心思深重,恐會傷及陛下。”
蘇盞默默翻了個白眼。
誰的心機能有你的深?簡直是倒打一耙。
“哦。”
少年看起來並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謝淵也不生氣。
此時蘇盞已經穿好了祭祀時要穿的繁重的衣服,裝備滿滿,卻襯得少年的容顏更加出衆。
謝淵伸出手,屏退了宮人,寢殿裏只剩下他和蘇盞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