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聽說,聞川最近被蘇盞那些人纏着?”
聽到蘇盞這個名字,辦公室的幾個老師都微微沉默。
如果聞川是他們這個辦公室的老師提的最多的一個學生的名字的話,那蘇盞就是第二個。
其中一個老師就是帶蘇盞那個班級的班主任,很是頭疼。
“這件事如果是因爲蘇盞他們而起的話,我會好好管教,不讓他再去找聞川的麻煩,張老師,麻煩你那邊做好聞川的心理輔導工作,有什麼事大家一起坐着說。”
年級主任也在辦公室裏,平時蘇盞他們總是因爲不交作業或者遲到而被點名批評,蘇盞倒是無所謂,他家在這個縣城就是頂天的富貴,他再不學好,只要自己不創業,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將來。
所以之前怎麼說少年都無所謂。
但是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跟着他,要做他的小弟,連他們最看好的學生都被影響了,這當然不行。
年級主任當下決定,“中午放學把兩個學生都叫過來吧。”
蘇盞沒書,上午的課都是勉勉強強跟着老師上的,他沒同桌,一個人佔着兩個桌子,裏面卻都沒什麼東西。
老師找他的時候,他想,剛好可以問一下老師還有沒有多餘的書,他再買一套,沒有的話,書店恐怕湊不齊,那就去網上買,不過還得等幾天呢……
看着少年到辦公室都還是一副神思不定的樣子,陳老師頭疼。
他是蘇盞的班主任,雖然蘇盞不跟老師起爭執,但是他身上一直都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所有任課老師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後來就放棄了。
他還沒告訴蘇盞,自己找他是爲了什麼,開口也是先含蓄地問:
“你最近和你爸爸關係怎麼樣?”
他們這個縣城,不大不小,原先蘇家也並不是很出名,還是近幾年,蘇家的生意突然間做起來了,像是天上掉餡餅,於是下縣城一下子地位就高了起來。
學校是公辦學校,教風很好,對學生的家世都一視同仁,並沒有因此討好蘇盞。
作爲蘇盞的班主任,陳老師知道更多的細節。
比如,蘇盞和他爸爸的關係並不好。
因爲自從蘇天海的生意做起來後,就和程靜一起忙裏忙外,疏於對孩子的照顧。
爸爸和媽媽都不在家,當然會落寞。
年少的人,最喜歡的就是用一些小把戲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了。
比如不管他們再忙,只要班主任請家長,他們之中總是得有一個得找蘇盞的。
並順理成章地陪蘇盞半天。
雖然是半天,也足夠讓少年開心很久了。
所以他一直孜孜不倦地在學校裏搗鼓出動靜。
總感覺這樣的設定有些熟悉。
588心虛。
它當然不能承認,這都是它故意的。
宿主總歸是要恢復記憶的,一些細節,就顯得很重要起來。
蘇盞收回思緒,視線轉向辦公室裏的窗簾,說:
陳老師卻瞭然。
“每個人都是要上班的,你現在享受的一切,都是你的父母工作帶給你的,你長大後就都知道了……”
蘇盞撇了撇嘴,“我知道我任性啊。”
陳老師沒話說了。
確實,體會父母的辛苦並不難,可真的做到懂事和不在意聚少離多的卻恐怕寥寥無幾,誰的心裏還不渴望受到關注呢?
他作爲一個老師,可以勸說蘇盞懂事,但也不能一直這樣灌輸。
要尊重學生個體,和他獨立的思想,進行積極干預。
陳老師心中默唸了一句後,正想着怎麼繼續和蘇盞交談。
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敲響了。
“老師們好,我可以進來嗎?”
聽到這個聲音,原本還在座位上處理着自己的事情的老師們都擡起了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人。
和蘇盞的叛逆不同,聞川在學校一直都穿着藍白色的校服。
這種校服是最簡單不過的款式了,但是穿在聞川的身上,顯得他身姿挺拔,沉穩而又不失少年意氣。
一雙清冷的眸子像是三月的微風,帶着些許冷意,但是又讓人清醒。
張老師立馬說:“聞川來啦,直接進來就可以。”
聞川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下辦公室目前的情況,當他看到蘇盞正站在一邊的時候,似乎並不意外。
但是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走到了張老師的桌邊,“老師,您找我。”
張老師點了點頭,他把手裏的一份文件遞給聞川,說:
“這是競賽的報名表,我已經打出來了,你直接填就行,不用額外打了。”
聞川抿了抿脣,“謝謝老師。”
張老師笑了笑,“沒事,你拿回去慢慢填都行,記得競賽的時間,到時候我開車送你過去。”
聞川沒有立馬接過文件,沉默了一下,說:“不麻煩老師了,我自己坐車去就可以。”
張老師搖頭,“比賽是在市裏,還是上午,早上要是沒找到合適的車,沒趕上就耽誤了事,還不如我送你,反正都是坐車,更方便一些。”
“當然,要是那個時候我沒空了的話,我也會和其他老師說一聲的,反正會有老師送你過去的的,你不用有心理負擔,你本來就是代表學校去市裏參加比賽,是我們的門面。”
聞川看着那份文件,終究還是伸手接過了,“好,謝謝老師。”
見他答應,張老師這才滿意。
並不是因爲聞川答應去參加比賽,而是願意坐他們老師開的車。
這個年紀的人,總歸是自尊心強一些。
他們要在照顧聞川的自尊心之餘,盡力多幫助他一些。
聞川的家庭條件,和蘇盞的是天差地別。
想到這裏,張老師心裏難免有意見。
聞川是自己的學生,被蘇盞欺負了,雖然陳老師說會好好解決這件事情,但是還是不免會有情緒。
怎麼這個學生就不能學學聞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