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謝家。

    吳氏在廚房裏切下一塊肥肉,打算煉油渣,剩下的煮了做成臘肉,放的更久一些,平日沒事給自家人切一塊兒嚐鮮。

    薛蕙則叫上謝錦婷去後山撿木棍,打算給小黃雞扎個小籬笆。

    謝錦婷興奮地跟上,順道給小黃雞捉蟲子。

    出門的時候,薛蕙感覺到腹部一陣隱痛,非常輕微,難以察覺,便沒在意。

    在西山撿了一捆棍子後,薛蕙順道砍了兩根細竹竿。

    回到家給小黃雞在西屋旁邊紮了一圈美美的籬笆。

    她將昨天還剩下一些長得不怎麼好的野芹菜,扔到籬笆裏讓小黃雞啄。

    謝錦婷很是稀罕,摸着小黃雞的絨毛,把自己捉的蟲子放手上餵雞。

    農忙的人陸續回家。

    王氏和謝老爺子謝老太走在後頭。

    謝秉恩謝秉嚴兩兄弟倆一人扛着一大捆稻子走在前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謝秉嚴欲言又止,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

    “二哥……”

    “怎麼了?有啥事直接說,咱兄弟倆客氣啥?”

    謝秉嚴嘆口氣,跟兄弟說着掏心窩子的話。

    “那我就直說了。二哥,蕙娘太不像話了,連咱娘都頂撞,這樣下去還得了?我看你和二嫂還是好好管管。她當孫媳婦的,孝順奶奶不是應該的?你沒聽說過一句話,爲婦不賢,家宅不寧?”

    兩家住在一個屋檐下,謝秉嚴就是看不慣薛惠,一個小輩,成天裏不孝敬長輩,還跟長輩頂撞,成什麼體統!

    “哎,沒那麼嚴重,最後雞湯蕙娘不也給娘喝了?那魚蕙娘也確實是要用來發菌子的。”

    謝秉恩知道他三弟素來老實,有什麼說什麼,倒不覺得冒犯,只是替薛蕙辯解。

    “那她也不能頂撞咱娘啊!”謝秉嚴不贊成地說道,“那是咱爹孃,辛苦把咱們拉扯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爹孃,哪來的你我,哪來的錦明和錦朝?”

    這一點,他對自己媳婦王氏就很滿意。

    王氏就是沒能給他生個兒子,平日裏在爹孃面前都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爹孃把他們養大吃了那麼多苦,他們當晚輩的就得順着點。

    二哥任由二嫂和娘過不去也就罷了,連兒媳婦都有學有樣的,他早就看不下去了。

    再者,發菌子,他覺得這事不靠譜,肯定發不出來!

    浪費東西罷了!

    “……”

    謝秉恩聞言,伸着手臂調整了一下背後的稻捆,沒說什麼。

    謝秉嚴沒看到謝秉恩的表情,繼續說,“我聽說她們今天去賣草藥?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竟會瞎折騰!草藥要那麼好找,別人早就採光了,哪輪得到咱們?”

    他又一副意味深長的說道,“還是老老實實種地好,惠娘這丫頭心眼太多了,你回去私下問問二嫂,看是不是蕙娘吵着要去鎮上買東西,一個沖喜的丫頭可不能什麼都由着她。”

    說着,就到了家門口。

    兩人把稻捆卸在院子裏。

    只聽謝錦婷興奮地奔過來,拉住謝秉恩的手就往西屋那邊走,“爹,你快看,咱家買的五隻小雞!”

    此話一出,謝秉嚴等人也跟過來。

    王氏跟在後頭看到那五隻黃黃嫩嫩的小雞,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小聲問,“錦婷,這小雞哪來的?”

    “我娘買的呀。”

    “我是問你娘哪來的錢。”

    謝錦婷笑得與有榮焉,“是我大嫂,她昨天挖的草藥賣了好多錢!”

    說完,周圍一陣靜默。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心底想法各不同。

    薛蕙竟然真的認識草藥?

    賣草藥竟然有那麼多錢?

    咋可能?

    謝秉嚴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第一反應就是騙人的。

    但五隻小雞擺在這裏,他又不得不相信,仍舊有些不死心地追問,“錦婷,你說的是真的?”

    謝錦婷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三叔,我騙你幹啥?就在鎮上的同濟堂賣的草藥,那大叔讓我們以後挖到草藥都賣過去呢。我都跟大嫂說好了,明天一起去山裏採藥。”

    謝秉嚴繃住嘴,沒說話。

    薛蕙認識草藥,真沒想到。

    他都可以想象到,二哥一家人對她肯定加倍的好。

    有了這個做底氣,她說不定會弄出更多幺蛾子。

    謝秉嚴嘆息着搖搖頭,以後他要有兒子,決不能給兒子娶這樣的媳婦。

    “行了,都回屋吧。”

    謝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絲沉思。

    謝老太太聞到一股肉香味兒,嘴裏不由自主地分泌了唾液,她一臉疑惑,往竈房走去。

    “老二家的,你在廚房裏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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