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許久沒喫過菌子裏,光是聽着報菜名,嘴裏便口水直流。
做東年輕人大手一揮,“全都上一盤。”
店小二一驚,趕緊應道,“啊?是。”
先前也有些人重複點餐的時候大多數都點了幾樣,幹炸蘑菇復點最多,其次就是菌子湯。
全部都點的,倒是頭一次見。
“冬天怎麼……”
“對了,幹炸蘑菇來兩盤。”
“好嘞,客官我記下了,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了,你先下去吧。”
“好,您稍等一會兒,菜馬上就上。”纔怪。
後廚今天忙的都冒煙了。
“哎……我還沒問呢。”另一人嘆氣道。
“問什麼問,喫就行了。”
有關蘑菇的新菜陸陸續續的上來,喫的人大快朵頤。
尤其是幹炸蘑菇,吃了還想喫,停不下來,很快兩盤都見了底。
黃燜雞裏的香菇被撈的乾乾淨淨。
蘑菇豆腐湯裏只剩下豆腐。
倒是先前點的幾樣菜,都沒怎麼動過。
這一天,一品居酒樓顧客爆滿。
有些人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帶一份幹炸蘑菇回家。
一直到很晚很晚,店小二們都熬不住了,纔打烊。
接連幾天都是如此。
第一次採摘已經收回本錢,這兩日薛蕙收到的反饋非常好。
無論是零賣還是酒樓,銷售的都非常順利。
現在宜春縣市場並不飽和,流入市場零賣的太少,其他鄉鎮見都沒見着呢。
薛蕙打算趁熱打鐵,建第二個鐵皮房子。
她在後山量好地方,買好鐵皮,叫軍子叔通知幹活的村民們,又聯繫了木匠們和鐵匠們。
順道,她叫人往薛家村知會一下薛俊堂和薛立。
不過,翌日一早,薛蕙趕到後山門口的時候便驚呆了。
門口的人,除了軍子叔等二十人之外,還有一夥人,爲首的就是薛俊堂跟薛立,身後還有十八九個大男人。
薛蕙看着他們仔細回憶了一下。
這些男人中,有她伯伯,叔叔,堂伯,堂叔,堂舅,姑父,姨父,堂哥,表哥,等等。
靠!
這是薛家一大家子都來了!
小平嶺的人,和薛家村的人,分別站在兩邊,涇渭分明。
見着薛蕙過來,軍子叔跟薛俊堂都往前湊。
“蕙娘,他是你爹……”
“薛蕙,你給我把他們全都趕走!”
兩人一起開口,聲音重疊。
“一個一個說。”
軍子叔正要開口,薛俊堂就搶先頤指氣使地說,“薛蕙,我給你帶人來了,不用他們了,你把他們趕走吧。”
軍子叔及身後衆人都是一臉菜色,緊張地看向薛蕙。
他們到了不久,眼前這夥人就來了,爲首的這人還自稱是薛蕙的父親,還說讓薛蕙趕他們走。
好不容易得了這份差事,誰也不想走。
但眼下見這一夥人真是薛蕙孃家人,一個個都難受的緊,生怕薛蕙真的不讓他們幹了。
“我只叫你跟大哥來,其餘人我可沒答應讓他們來。”薛蕙冷淡地看向薛俊堂。
來時候他就覺得爹這樣做不好,又勸不住。
薛俊堂卻是一臉理直氣壯,“薛蕙,你怎麼回事?這些都是看着你長大的長輩,讓他們來幹活有啥問題?”
他身後的男子們紛紛附和地譴責薛蕙:“薛蕙,我是你叔,是你孃家人,以後給你撐腰的,你們可不能向着外人。”
“養你這麼大,也是你回報薛家的時候了。”
“咱薛家可不能有忘恩負義的人。”
“怎麼?你翅膀硬了?連家人都不認了?”
他們還當薛蕙是以前薛家那個瘦不拉幾沒存在感的姑娘,呵斥責罵幾句就怕的不行。
薛蕙面色冷淡,“他們要留下就留下吧。”
軍子叔抿抿脣,見薛蕙只是讓薛家人留下,沒說讓他們走,還算接受了這個結果。
薛俊堂笑了,“這纔對嘛。這纔是我的好……”
“不過,我只叫你跟大哥來,他們不是我叫來的,想留下就留下,反正我不管飯,也不管工錢。”
薛俊堂臉色一僵,“薛蕙!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
薛俊堂臉色鐵青,揚手就要打薛蕙。
軍子叔立馬把薛蕙拉到身後,幾個大男人頂上前。
知曉薛蕙是向着他們的,他們自然膽大起來,其中一個說:“幹什麼?幹什麼?想打人是吧?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蕙娘現在可是我們小平嶺的人,要打她也得問問我們同不同意!”
“就是!”
小平嶺的衆人附和着。
薛俊堂和薛家人氣得直罵薛蕙不孝女。
要是往常,誰家閨女用這態度對自己親爹,肯定得被戳脊梁骨。
但眼下涉及到衆人的利益,村民們就覺得薛蕙這麼做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又不是不讓薛俊堂跟薛立來。
兩方人馬劍拔弩張。
人數差不對,但小平嶺的人都是挑選出來的幹活的好手,力氣十足,而薛家那些親戚則紛紛雜雜,薛蕙十八歲的表哥也來了,瘦瘦的沒點力氣,本就是打算跟着來混錢的。
要是真打起來,薛家人肯定喫虧,況且這裏就在小平嶺村後。
兩方人馬僵持着,最後還是薛俊堂退了一步,只留下他跟薛立。
其他薛家人白跑一趟,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一行人進了後山。
薛立找着機會,到薛蕙身邊來,不好意思地撓頭,“小妹,你也別怪爹,他就是這個脾氣。”
薛蕙淡淡一笑,“我要是怪他也不會讓你們過來,不過大哥,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肯定以自己這邊爲主。”
“我知道。”
軍子叔等人應蓋過一遍鐵房子,這一次比較順利。
薛蕙就讓軍子叔帶一帶薛立。
至於薛俊堂,薛蕙一眼看出他根本就不是來幹活的,是來當大爺的。
幸而,監工的是彪子狗蛋他們,薛蕙特意囑咐叫他們盯着薛俊堂。
幹活少可以,但不能叫他搗亂,也不能叫他靠近第一個菇房,該揍的時候就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