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李勝利還認得，以前過年的時候在婁家見過，是婁春華的老公，也就是婁曉娥的姑父，沒想到居然是他出賣的大家。
婁正華受到的打擊更大，頓時神情恍惚，幾欲昏倒。
李勝利趕忙上前攙扶，這才站穩了身子。
看到婁正華這樣，對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羞愧，但很快就消失不見，轉而代替的是一臉堅決：“大哥，別怪我，誰讓你們硬要我走的。”
“就因爲這個？”
想到自己被出賣居然只是這麼個原因，婁正華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緊接着心裏涌現出更大的憤怒：“丁保國，你這樣做對得起春華嗎？就因爲你不想走，要把他們的後半輩子毀了？”
“那你們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似乎被婁正華的話刺激到了，丁保國的神情也激動起來：“我在系統裏待了一輩子，讓我去香江？到了那邊，我能做什麼？語言不通，出門買個菜都說不清楚，更別提再找個工作了。就我們這點積蓄，怕是連個住的地方也買不起吧。”
“你還有我們啊，興華在香江……”
婁正華還想說些什麼，對方卻不想聽了。
“算了吧，寄人籬下的戲碼我可不想做，說句不好聽的，我又不是你們婁家養的狗，爲什麼要和你們一起走？”
說了這麼久，傻子都聽明白了，隊長揮了揮手，便有兩個手下向他們走來。
“先和我們回去，有什麼事進去再交代。”
一時之間，氣氛緊張起來。
蛇頭老王是這一片的老人，在看到汽車的瞬間，他就認出了這是塘沽港派出所的車子。
於是趕忙跑回船上，通知船員啓動船隻。
就在警察上前的時候，汽笛聲響起，對峙中的雙方都愣住了。
李勝利回頭看去，滾滾白煙從輪船上方升起，他知道這是輪船即將出發的徵兆。
趁着對方愣神的功夫，他拉起婁正華就往登船處奔去。
說是登船處，不過是幾片木板，隨着船隻的擺動，有些搖搖欲墜。
“快一點。”
木板的另一頭現出老陳的身影，對着他們焦急的大喊。
可離登船的地點還有一段距離，李勝利和婁正華不得不又加快了速度。
“砰砰。”
兩聲槍響，身前的地上激起兩道青煙。
兩人趕忙停下腳步。
就這一會兒功夫，身後的警察已經追了上來。
隊長更是直接把槍口婁正華：“再跑啊？再跑下次瞄準的就是你的腦袋。”
隨即看着發動的船隻，又不禁皺起了眉頭：“還不叫船停下來。”
婁正華苦笑一聲：“這船是我花錢僱的，船老闆又不傻，明知道被你們逮回去沒好果子喫，怎麼可能停下？”
“可惡！”
對方氣急敗壞，直接一槍托砸在婁正華的頭上，打得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李勝利看得怒目圓睜，想要衝上前幫忙，但心中的理智戰勝了感性。
對方人數衆多，還個個拿着槍，貿然行動定然會被打成篩子。
不過這樣也好，沒人注意自己才能出其不意。
他在心中規劃了一番，趁着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婁正華那裏，一個箭步上前搶過對方手中的槍，接着一個翻滾來到隊長的身後。
時間太短，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勝利手中的槍已經抵在了隊長的腦門上。
“別動，別動。”
幾名隊員紛紛調轉槍口，只不過李勝利此時將身體全部縮在隊長的身後，對方想要開槍，卻無從下手。
“別做傻事。”
隊長神情自若，還在進行勸說：“偷渡不是多大的問題，要是殺人了，那可就是死刑。”
李勝利笑笑：“那你覺得我爲什麼要偷渡呢？”
隊長呆住了，能到這份上，對方的罪責起碼得比偷渡大。
李勝利可沒有時間陪他發呆，看了眼地上的婁正華，問了句：“爸，還能不能走？”
婁正華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剛剛被砸的地方已經開始流血，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倔強的說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你先上船。”
婁正華受了傷，走路有些慢，李勝利架着人質，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見大魚就要溜了，隊長的內心越發着急。
“開槍，打那個老頭。”
他大聲喊道。
幾個隊員聽了他的話後，紛紛開槍，婁正華趕緊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李勝利氣急，恨不得一槍崩了他，可現在的情況卻不容許他這麼做，沒了這個隊長，下面的人恐怕會更加肆無忌憚。
“呵呵，打死我你也跑不了。”
隊長以爲拿準了他的心理，說話有些得意。
“媽的。”
李勝利暗罵一句，扣動扳機。
對方悶哼一聲，捂住胳膊，很快鮮血順着指縫流了出來。
“我不殺你，但可以折磨你，老實點，讓你手底下的人放下槍。”
冷冷的話語讓隊長心中一寒，胳膊上的疼痛告訴他，如果他不照做，李勝利真的會再次動手。
“把槍放下吧。”
隊長的語氣裏透露出一絲無奈。
手下面面相覷，只得乖乖照做。
這時，李勝利的目光中又出現一道身影。
那是姑父丁保國，此時的他正躲在衆人身後看戲。
李勝利怒火高漲，要不是這個人，怎麼可能惹來警察。
“讓他也上船。”
在衆人的注視下，丁保國神情大變，他知道上船後定然沒有好果子喫，討好的說道：“你們去香江發財，我就不去了吧。”
“砰。”
又是一槍，丁保國看着身邊的彈孔不由兩股戰戰，屎尿齊出。
“別開槍，我走，我這就走。”
他哭喪着臉，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了船。
此時，婁正華也爬了起來，由於剛纔趴下的及時，並沒有被子彈擊中。
他擔憂的看了一眼李勝利，便被老陳拉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