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紹沉默良久後,纔開口道:“弟子不解。”
青陽子卻淡淡一笑,說道:“風紹,我知你心中不服。但真金不怕火煉,只要你擁有足夠的實力,又何懼於他人的挑戰?”
風紹語氣平靜地說道:“那麼便可以無視人品了?”
青陽子皺眉:“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葉辰雖然德行有虧,但若能給他一個機會,他未必不能改過向善。”
風紹反問:“師尊也說‘未必’了。難道師尊對葉辰的期待,就寄託在這‘未必’二字上?”
風紹這麼一說,頓時讓青陽子啞口無言。
風紹自顧自地說道:“弟子自從拜入師門以來,殫精竭慮,嘔心瀝血,每日每夜操心的都是如何壯大宗門。弟子自問爲宗門付出良多,不負宗門。可爲何弟子不過擔任一聖子之位,幾天的時間就要接連被挑戰兩次?而且每一次都是以聖子之位做賭注?難道在師尊眼中,這聖子之位,是誰最能打,誰就有資格擔任嗎?”
風紹的一番質疑,頓時令青陽子煩躁不已。他一甩袖,不悅地說道:“我是你的師尊,更是太微宗掌門,此事便當以我的意思來辦!風紹,你要記住,你在宗門中地位再高,也終究只是我的弟子!”
風紹沉默半晌後,忽地自嘲一笑:“原來在師尊眼中,弟子早已功高震主了?難不成師尊以爲,弟子這般日夜操勞,爲的就是在宗門中的權力?”
等了半天,風紹沒等到青陽子的回覆,只得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看着風紹的背影,青陽子臉色陰沉。
風紹在出了內堂之後,並未直接回自己的居所,而是直奔三支所在。到了地方後,風紹經過了一番詢問,卻得知葉辰並不在山上。至於他到底去了哪裏,卻是誰也不知。
風紹微微皺起眉頭,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不知道這不祥的預感從何而來,但直覺卻告訴他,氣運之子下山,多半沒什麼好事。
可是這個葉辰能去哪呢?
驀地,風紹想起了前幾天在黎陽城碰見的那夥混混團體。想起前世看過的那些玄幻小說,風紹突然覺得,葉辰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或許就是黎陽城了。
想到這裏,風紹不再猶豫,立刻御劍飛起,直奔黎陽城而去。
葉辰是在當天下午來到的黎陽城。
也不知道到底是風紹真的看透這氣運之子的行爲模式,還是葉辰除了黎陽城之外沒別的想去的地方了。總之在太微山上呆了兩天之後,葉辰的一顆心又不安分起來了,於是便跑到了黎陽城來。
走在黎陽城的大街上,葉辰東瞅瞅,西看看,頗有些自得其樂。正逛得高興,一個憤怒的聲音突然喊道:“是你!就是你偷了我家的東西!”
葉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被人一把拽住衣服,這才反應過來。再看那拽着自己衣服的人,赫然是前幾天纔剛剛認識的鄧瑛。
由於鄧瑛長得漂亮,因此葉辰對這位少女頗有些上心。此時見對方竟然拽着自己,還一臉憤怒之色,忍不住疑惑地問道:“鄧姑娘,我沒有得罪你吧?”
鄧瑛一臉憤怒地喊道:“就是你!我好心好意邀請你來我家做客,卻偷了我家的東西!趕緊把東西還來,不然我就報官了!”
自打那日玲瓏閣中遺失了血煉劍後,鄧瑛每日裏都惴惴不安。她很清楚偷走東西的正是葉辰,可是卻不敢告訴父親,畢竟要不是她把人帶到家裏來,東西又怎麼會丟?
她父親雖然是玲瓏閣的掌櫃,但卻不是玲瓏閣的老闆。玲瓏閣真正的老闆是雲間閣的林鳳天和蕭若瑤夫婦,所以玲瓏閣若是丟了東西,當掌櫃的難辭其咎。此事若是讓雲間閣知曉,她父親這掌櫃怕是也幹不下去了。
由於心憂父親的前途,鄧瑛這些天食不下咽,睡不安寢。今日因心情煩躁,她便出門在大街上閒逛,卻不料竟然遇上了葉辰。
鄧瑛先是一驚,隨後不禁一喜,但隨即又是一怒。
想到這裏,鄧瑛便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一把拽住了葉辰。若是葉辰敢動手,她就讓對方明白,雲間閣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經鄧瑛這麼一提醒,葉辰這纔想起來自己前幾天做的事。但他心裏絲毫不覺得愧疚,反而有些惱火。
在他的認知裏,這“赤龍劍”是他的東西。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導致這把劍出現在玲瓏閣裏,他都有理由將這把劍取回。至於偷竊?好笑,氣運之子的事,那能叫偷嗎?
所以葉辰絲毫不慌。不僅不慌,甚至還能跟鄧瑛辯解幾句。
於是他一副好聲好氣的樣子,對鄧瑛說道:“鄧姑娘,我想我們之間可能存在一些誤會。你忘了上一次,我幫了你多大的忙嗎?我不求你回報,可你也不知這麼誣陷我啊!”
說到這裏,葉辰心裏還真感到有些不滿。他承認偷劍這事他做得確實不怎麼地道,可他也是情有可原啊!畢竟那可是他的劍啊!可你不能就因爲這件事,在大庭廣衆之下說我是小偷吧?我面子還要不要了?更何況我上次還幫了你呢,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呢?
葉辰頓時理直氣壯起來,說話的態度也略顯強硬。
鄧瑛卻是差點被葉辰給氣笑了。幫忙?我用得着你幫忙嗎?不管人家那玉佩值多少錢,我鄧大小姐也不至於付不起一枚玉佩的錢吧?明明就是你突然冒出來橫生事端,此時卻說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還挾恩自重?你要臉嗎?
鄧瑛差不多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個葉辰就是個奇葩啊!自己就算只是幫過別人一丁點小事,都會牢牢記在心裏。可他自己做過的損害他人的事,他卻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鄧瑛索性也不管這葉辰說些什麼了,只是一個勁地說道:“你趕緊把偷走的東西還來,不然我就把你扭送官府!”
大概是鄧瑛這次智商上線了,也不管葉辰如何狡辯,她只是一個勁地說要報官。而隨着兩個人拉拉扯扯不斷爭論,周圍也有越來越多的路人過來圍觀。
葉辰在辯解了幾句之後,發現鄧瑛油鹽不進,也不禁惱了,一甩手將鄧瑛拽着他的手甩開,冷冷地說道:“你說我偷了你家東西,那麼證據在哪裏?”
葉辰此話剛一出口,還沒等鄧瑛說話,便聽一個圍觀的路人嗤笑道:“葉辰啊葉辰,這黎陽城裏的人,誰不知道你小子手腳向來不乾淨?你以爲你拜入了太微宗,你以前做過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葉辰勃然大怒,向說話的那人怒目而視,喝道:“你再胡說八道一句試試?小心我撕爛你的狗嘴!”
話音剛落,圍觀衆人頓時有不少人鼓譟起來。
“明明是你自己手腳不乾淨,還怕別人說?”
“這黎陽城裏,最不要臉的當屬你葉辰!”
“葉辰,我警告你別囂張!太微宗的聖子大人可是說了,誰要敢仗着太微宗的名號爲非作歹,他定要叫那人好看!”
“葉辰,你的兄弟們已經完了,你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
聽這麼多人紛紛指責葉辰,鄧瑛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葉辰原本就人品有虧,偷雞摸狗的事情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可此人不僅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心中不由得對葉辰更加瞧不起。她再度伸手拽着葉辰的衣服,冷冷地說道:“葉辰,這麼多人都說你手腳不乾淨,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葉辰怒極反笑,一揮手將鄧瑛甩開數米遠,冷冷地說道:“我葉辰一生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你們說是我偷的也好,說是我搶的也罷,有本事你們就把我送去見官!”
說罷,葉辰不再理會衆人,直接祭起長劍,御劍飛走。
看到葉辰祭出了血煉劍,鄧瑛忍不住怒道:“你還說我冤枉你,你這劍還不是從我家偷走的?臭賊,快把我家的劍還來!”
可是葉辰卻是理也不理,轉眼間就飛了個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