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巴白遇見過，在那些神明的身上就有這種厚重感。
雖然比之神明，淡薄了許多。
但氣息卻像是同出一源。
“月讀司…月讀…”側着腦袋，巴白看着身旁認真看着菜單的女孩，嘴裏呢喃着。
“……”或許是身旁的目光過於清晰，司有些不自然的隨意點了一杯咖啡後，側過頭問道：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嗎？”
“沒。”搖着頭，巴白有些意味深長的看着司：
“只是單純的爲你特別的姓氏感到喫驚而已，用尊號作爲姓名，你還是頭一位。
這種感覺就像你是月神本人一樣。”
當然，這只是說笑的說法。
月讀本人巴白見過，當時巴白還禮貌的借的他的項上人頭一用。
那傢伙陰柔的氣質，可沒多少人擁有。
“說不定我就是呢。”月讀司神色莊正的看着巴白。
氣氛沉凝了片刻後。
看着巴白微睜的雙眼，女孩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開玩笑的，世界上哪來的卡密sama。”
但說着，女孩的神色卻在下意識中陰沉了一些。
“……”
有意思…
看着女孩轉瞬即逝的神色。
巴白揚起嘴角，端起了身前的咖啡：
“來，讓我們爲又一次偶遇乾杯。”
“又不是酒，哪來的乾杯？不苦嗎？”嘴角帶着無奈的微笑，但女孩還是擡起了身前的咖啡。
於是，夜晚街角的咖啡店中。
發生了奇怪的一幕。
兩個大傻子皺着眉，一臉苦意的端着咖啡杯噸噸噸的灌着…
…………
夜已至暗。
車輛在某一個街角停下。
紅髮的女孩微微點頭：
“謝謝你，今天…
我很開心。”
“到這裏就可以了？”從車窗中探出頭，巴白看着前後寂靜，只有一盞素白路燈的街道。
眉頭微微擰起。
“對，會有人來接我的。”微微點着頭，司打開了車門。
隨後安靜的站在路邊，衝着巴白擺手。
“……再見。”遲疑了片刻，巴白點了點頭。
汽車的尾氣從身前劃過。
看着消失在視野中的尾燈，月讀司安靜的等待了片刻後，一輛汽車停在了身前。
女孩擡腳走進。
“………”
微弱的火焰在指尖升起，融化了四周下落的凍雨。
隨後白色的煙霧升騰，衝散了飄零的細雨。
巴白站在某一棟房屋的頂端，看着離去的汽車。
眼眶深邃。
“在您與司小姐接觸時，我們受到了網絡攻擊。
我們試圖偵查黑客的所在區域，只不過晚了一步。”美智子的聲音在手機中響起：
“區域指向境外，且黑客羣組織性極高，初步判定爲國家黑客組織。”
“損失怎麼樣。”巴白的聲音平淡，似乎並不感到驚訝。
“不輕，其中最爲嚴重的屬第一反應者的四宮家，旗下百分之三十的會社在這段時間裏陷入了癱瘓。”那一邊，美智子翻動着紙張：
“其次則是四條家與雪之下家，調查局因爲是國家特殊機構，損失了一些非紙質機密，內閣及其家族產業並未受到攻擊。”
“四條？”挑了挑眉，這個姓氏莫名覺得眼熟。
受四宮雁庵請求，對四條家主進行轉換，現在由我直接指揮。”美智子聲音平淡的說道。
“……哈。”默然片刻，巴白忍不住笑了，帶着嘲諷的神色：
“這下你可讓那老傢伙的願望落空了啊。”
“畢竟對家族這種特殊的人類羣體，我很感興趣，如今有了機會，總得先了解了解，至於四宮雁庵的吞併慾望，暫時上不了進程。”美智子語氣平淡，隨後轉移話題：
“下一件事。
清洗前逃亡國外的老鼠，有一些拒絕了沐浴您的榮光…”
“停！”揉着眉心，巴白有些難受。
當曾經碼字時能面不改色使用的詞出現在耳邊，目標對準自己後。
那股子尷尬的感覺讓巴白恨不得用吊打出一個地下的諾克薩斯。
深吸一口氣，巴白用着勸解的語氣：
“等我回來再說，好嗎？
而且，咱們說話能普通一點嗎？”
“好吧。”美智子可惜的聲音傳來：
“但我覺得這種形容很棒…”
“嘟…”
看着手中被自己瞬間掛斷的電話，巴白松了口氣。
這傢伙哪裏都好，而且還潤到不行。
就是自從看了聖經後，整個人說話風格都有些不對勁了…
“………”
看着女孩離去的方向，巴白轉身離去。
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女孩，身後竟有如此錯綜複雜的關係網。
這可真是…
讓人好奇啊…
…………
“……呼。”
嘴裏吐出細弱的菸圈，南里香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眼投向身前顯示屏上打開的一封匿名郵件，目光有些出神。
這是一封不太友好的信件。
來自逃亡海外的人類政客。
時間過了太久，身旁的一切都在不停的同化着自己，想要讓自己也加入那個惡神的俱樂部。
直到現在，南里香才恍神回悟，這個世界上。
依舊存在着心有不甘而倔強反抗宿命的人類。
這種感覺。
熟悉而又陌生。
就像是在很久之前，自己也曾是這個模樣…
身側，一塊超大的顯示屏中，調查人員們移動的身影在各個角落被攝入其中。
瞥了一眼身側的監控，南里香順手將手中的菸頭摁在缸中。
“如果當初你們不在關鍵時期爭權奪利，何至於此？”
嘴角露出了嘲諷的微笑，隨後將電腦中那封顯示已閱讀的郵件隨手刪除。
在那個惡神弱小的時候，這些傢伙因爲太久沒被刀刃加身，慾望壓下了理智，將手伸向了文武皆有權利的調查局。
牢不可破的防禦露出了縫隙，命令在會議上陷入了扯皮。
而如今，知道痛了，知道怕了。
如同一條喪家之犬一般逃離了權力所在地。
卻轉身試圖以平民之身命令調查局發起反抗？
不覺得…
“我需要一份將一切損失和機密完全記錄的檔案。
我不喜歡等待。”
身後，美智子冰冷的聲音響起。
隨後屋內再一次陷入了寂靜。
旋轉椅轉向身後。
看着眼前安靜躺下閉目的紫色小蛇。
南里香揚起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不覺得太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