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之輕輕點頭,躺在牀榻上應着顧璟旭的話,“嗯,好。”
“別玩的太過了。他們經不起你折騰。”
顧璟旭束起腰身的時候,回眸看了一眼在牀榻上閉着眼眸的蘇晏之。
蘇晏之笑容深了,墨染的眼眸看向了站在牀邊的人,“也就璟旭經得起我如此折騰,對嗎。”
顧璟旭清冷低眉,沒有說話,從側邊的門走了出去,進了後殿沐浴。
顧璟旭離開後不久,啪嗒,輕微的一點聲響,房門被推開了。
簾帳內,蘇晏之躺着繞着自己黑長的髮絲,想着下一次將顧璟旭的長髮沾溼,繞在脖頸裏一定很好看……
冰冷的聲音進了屋內,不過沒有走到牀頭,便已經沒有聲音了。
簾帳被微風吹起來,牀簾的外面幾個人早就被壓倒在了地上,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蘇晏之從牀榻上起身,點燃了稍微離牀榻遠一些的燭火,他束起的長衣雅緻,眼眸微沉帶着笑容:“很久沒有人敢闖到本君面前如此放肆了。”
他可真是有些懷念爾虞我詐。
看一羣廢物在他面前故作聰明,然後在他的計謀之中自尋死路,自相殘殺。
這宮前宮後,江湖之上,爾虞我詐,貪心之人太多,他懶得插手。
只不過這都鬥到他面前了,他自然要和這些人好好鬥一斗。
掃了一眼被壓跪在地上的人,約莫十個,腰間配的刀劍倒像是受過正經的訓練的。
“皇宮很好闖,對嗎?繞在皇城的幾萬御林軍都是廢物,隨便是誰都能闖進來探一探。”
蘇晏之說着,也不知道是在諷刺皇城御林軍的守衛松,還是在諷刺這些人蠢笨。
“你是故意的?”
爲首的那個人彷彿反應過來了,想要起身但是重新被身後的人壓住了肩膀。
蘇晏之鬆了一下筋骨,擡手啪的一下甩了那個人一巴掌,“嗯,是故意的。不過,總是有人在本君壓死他們之後,幡然醒悟。”
“死前的人,沒有活路了,總歸聰明一些。”
他知道會有人來,若是防衛過多,豈不是見不到幕後之人,費人費力調查。
引蛇出洞就容易多了。
蘇晏之擡起了自己的手,漂亮的指尖印在光裏,他擦了擦指尖,聲音平淡:“你們該感謝,本君現在手不沾血。不然,你們現在至少有一半以上已經閉眼,趕着去投胎了。”
他蘇晏之又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能活到現在,可不就是說明了,那些前來刺殺的人沒有一個是活着的。
“真是一羣蠢貨。不知是哪一門哪一派,讓你們來我面前送死。”
蘇晏之輕飄飄的眼神掃過去之後,起身到最前面壓着的那個人的面前,按住那個人的肩胛骨,“可別自絕,不然到時候死的可能不止你們了。”
“九族親戚,不如猜猜看,本君有沒有權力弄死他們。”
只不過一句,阻止了那些人準備自絕的動作。
蘇晏之挑眉,拍了拍爲首之人的肩:“嗯,識時務,還有救。”
蘇晏之伸了個懶腰,“帶下去吧,關好。”
“等等,能不能告訴我,我們爲什麼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
被帶下去之前,那些人依然不明白,爲什麼他們明明只感覺到蘇晏之一個人的氣息才動手的。
進了屋卻依然發現屋內有十幾個人隱藏在內。
當今江湖,真有內力如此之人嗎?
蘇晏之笑了,“活人藏不了氣息,可若他們不是活人呢。”
他手裏有傀儡無數,雖然入土爲安了不少,但也有不少依然伴他左右。
顧璟旭時常勸他,讓這些傀儡入土爲安。
可他從未和顧璟旭說過。
這些人臨終之言,便是永遠伴他左右,他試過讓他們入土爲安,可這些傀儡也有自己的意願。
他想讓這些陪他走過屍山血海的傀儡,看一看他現在的生活,不爲殺戮,只想用他的方式告訴這些傀儡,他現在活的很好……
初升的陽光照亮了院落,太常院內的地牢外,顧璟旭已經和衆人坐着了,祁容音過來的時候,茶都已經冷了。
牢裏沒傳出什麼撕裂的痛苦聲音,只不過送進去了幾服藥,幾張紙。
“蘇晏之審人,你就這麼看着?”
祁容音還以爲顧璟旭會自己審,不讓蘇晏之勞心勞力,畢竟蘇晏之審人的辦法特別了一些。
“晏之的辦法很直接,省力。”
顧璟旭應了一句之後,繼續喝茶。
祁容音無奈的嘆了口氣,“也真是,惹誰不好,惹蘇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