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盒子裏面的珍珠,想必你應該更不陌生了吧?”
孫悅冷笑一聲。
迫不及待的說道,“我的確有一對戴着珍珠的珠花兒,但是前段時間就丟了,不知道被誰偷去了,對了,丟掉的那一天,好像正是寧燦燦去我們院子裏找孫歡的那天,說不準就是某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土包子給偷走了呢。”
小糰子立刻跺跺腳丫子,“你可不要冤枉好寶寶哦,冤枉了人,等你到了閻王殿,閻王爺是不會放過你的!”
孫悅朝着小糰子翻了個白眼,“就算要下閻王殿,也會是你先下。”
小糰子揉了揉額頭。
想起了昨天晚上下了閻王殿的事情。
忽然一本正經的點點小腦袋。
小臉繃得緊緊的。
點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燦燦已經下過閻王殿了,下一個就是你咯。”
孫悅:“……”
容離灼灼的目光盯着孫悅,“孫悅,你繼續嘴硬,我讓你心服口服。”
這時候。
章耀宗帶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手裏拿了一雙鞋子。
當孫悅看到章耀宗手裏的鞋子的時候,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慌張了。
眼瞳睜的大大的。
垂在身側的五指,緩緩的顫抖。
臉上的肌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抽搐着。
章耀宗走過來。
舉着那一雙鞋子。
大聲說道,“這雙鞋子是剛剛去孫家在孫悅的院子裏發現的,而且,是在孫悅的院子裏的一顆月季花下面搜出來,這雙鞋子很新,沒有任何壞的痕跡,想問一下孫小姐,把嶄新的鞋子埋進土裏,意欲何爲?”
孫悅結結巴巴的說道,“不喜歡,就是不想穿了,這犯法嗎?”
章耀宗笑了笑。
走過去。
從容離的手裏接過了大盒子。
對比了一下盒子裏面的腳印和繡花鞋下面的紋路,笑着說道,“不想穿鞋子倒是不犯法,可若是不想穿的這一雙鞋子,是到過案發現場的證據,而你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們,這可就是犯法的了。”
孫悅嘴巴微微的動了動,死鴨子嘴硬,“我只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面對父親的突然去世,本來心裏就悲痛萬分,加上父親是被賊人所害,除了悲痛之外,心裏還有惶恐,在這樣惴惴不安的情況下,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曾經去過後山也無可厚非。”
章耀宗嗤笑了一聲,“只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悲痛萬分?心裏惶恐?恕我直言,這三個形容不管哪一個,好像都不能放在孫小姐的身上,畢竟對於一個連自己的父親都敢殺的人,怎麼可能會悲痛和惶恐?”
孫悅大聲說,“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要去刑部告你,告你敗壞我的名節,侮辱我的名聲!就連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你得意什麼?”
這還是他第一次面對一個九歲的罪犯,而對方的心理承受能力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好像殺了人的不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而是在一個九歲的小女孩的心裏住着一個十九歲的成年人。
不管她現在的淡定還是振振有詞的強詞奪理,還是殺了人之後的平靜,完全不像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簡直令人髮指。
讓人頭皮發麻。
章耀宗盯着孫悅,“你的貼身丫鬟也已經招了,孫悅,事已至此,不管你怎麼狡辯,都改變不了你是殺了孫文章的兇手這件事情。”
孫悅站在原地。
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整個人彷彿搖搖欲墜。
容慧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兒,“是你?真的是你殺了你爹嗎?阿悅,你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到底多麼恨他,才能親手殺了他?”
孫悅忽然朝着自己的母親大聲喊叫,“我說了我沒有殺人!”
章耀宗點點頭,“孫文章的確不是你親手所殺的,親手殺死孫文章的的確是被大理寺抓到的兇手,但那個兇手只是你花錢買來的,我和容離昨天晚上覆查了整個案件,基本上了解了案情的來龍去脈。
第一次的作案地點應該不是孫文章死的地方,而是山坡中間一處,那邊的雜草歪歪斜斜的倒了很多,應該是兇手第一次抓住孫文章想要殺人的地方,而孫文章僥倖逃脫了,跑的時候丟掉了自己的一隻鞋子。
可跑到山坡頂上,孫文章看到了你,我不知道你們父女兩人見面的時候,孫文章是向你求助,還是有孫文章已經知道了,你是要殺死他的人,這點先不論,你應該是對孫文章說了一番話,讓孫文章放棄了活下去的信心,所以孫文章心甘情願的被殺。
你之所以半夜帶着孫文章的屍體往外跑,根本不是孫文章和你託夢這種沒來由的理由,而是因爲孫文章在臨死之前應該告訴你了,他不想死之後,百年之後還要和容慧埋葬在一起,你應該是答應了孫文章的這一點,所以連夜帶着孫文章的屍體跑出城外,剛好被容離撞見。”
孫悅錯愕的看着章耀宗。
章耀宗如釋重負地笑了笑,“被我猜對了,對不對?”
孫悅向後退了兩步。
惡狠狠的說道,“孫文章本來就該死,他早就該死了,他窩囊,沒本事,沒能力,一輩子只能庸庸碌碌的做一個沒人看得起的文官,我厭惡極了這樣的父親,憑什麼?憑什麼宋嫣可以有一個當兵部尚書的父親?憑什麼王子玉有一個當京都府尹的父親?憑什麼那些寧安郡主平安郡主安陽郡主都可以有一個做王爺的父親?就我沒有?
對,我就是要殺了孫文章,我就是要讓這個沒有用的窩囊廢趕緊去死,然後我在鼓搗着我的母親,讓我母親在外祖母和舅舅面前訴苦,哭鬧,讓我入了鎮北侯的黃冊,或者直接讓我嫁給容離表哥,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要讓自己身份更高一點,讓自己過得更好一點,我有什麼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