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館主，不知您收徒是個什麼章程？”
聶之浩放下茶杯，沉吟片刻後道：
“林大人，您身爲郭北縣父母官，代表的是朝廷威嚴，聶某一介草民，怎敢妄自收您爲徒。既然您有意習武，那便不必拜師了，聶某自會傾囊相授。”
林安成眉頭一皺，下意識地認爲聶之浩準備敷衍自己。
聶之浩似乎看出了林安成心中所想，不等他開口說話，便立刻安撫道：
“林大人也不必擔心聶某有所藏私，聶家家傳絕學《流雲白鶴功》，只要大人願意，聶某必定盡數相授。”
林安成眉頭一挑：“哦？聶館主竟如此慷慨，林某倒有些受寵若驚了。”
聶之浩淡然一笑，解釋道：
“大人，請恕某直言，並非聶某慷慨，而是您恐怕學不了多少。”
“爲何？”
“大人今年貴庚？”
“二十有一。”
“林大人如此年輕便是朝廷八品官員，真是前途無量啊！不過，在武道一途上，您卻已錯過了最佳的築基時機，除非能有大造化大機緣，否則您恐怕終生都沒有突破九品煉體境的希望。”
林安成默默點頭，這才明白聶之浩爲何如此慷慨了。
原來是篤定他到不了八品境界，所以，聶家實際上也就是付出了家傳絕學中最基礎的煉體境功法。
用這個來換取一位前途無量的朝廷官員的好感，確實不虧。
“原來如此，感謝聶館主如實相告。”林安成灑然一笑，倒也沒有因爲聶之浩斷言他入不了八品而沮喪，隨即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道，“那就有勞聶館主費心了。”
“林大人客氣了。聶家家傳武學的核心便是剛纔所言的《流雲白鶴功》，這是一套能夠修煉到七品明藏境的功法。”
林安成聞言微微皺眉，顯然是沒料到所謂的聶家絕學居然最高只能修煉到七品。
剛想開口詢問，卻覺得這樣太過無禮，便又閉了嘴。
不過，聶之浩顯然看出了林安成的疑惑，笑着解釋道：
“林大人可別小看了這門功法，不是聶某自誇，整個郭北縣能與之媲美的，也就只有董家絕學和雲慶寺的核心傳承功法。”
聽到聶之浩只說“媲美”而不說“超越”，林安成驚奇道：“莫非郭北縣真就沒有能修煉到武道第六品境界的功法？”
“據聶某所知，還真沒有。”聶之浩感慨道，“好教林大人知曉，武道之途異常艱難，雖劃分九品，但其實還要細分爲上三品、中三品以及下三品。
“能夠完整修煉下三品三境的功法，已經是殊爲難得，可作爲似聶家這般小家族的家傳絕學或是小門派核心傳承了。
“而能夠修煉到中三品境界的功法，那都是世家大族或是頂尖門派才能掌握的。
“至於能修煉到上三品境界的，呵呵，足可稱得上是直通大道的神通仙法，據說能憑之成聖登仙，便是整個大周朝，也就寥寥幾門而已。”
“原來如此！”林安成恍然，“不知武道九品境界分別叫什麼？”
“從九品至七品，分別爲煉體境、換血境、明藏境。這是聶家家傳功法的極限，再往上，聶某就只知道武道六品爲淬竅境。”
林安成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料到對方不光不知道高品的修煉功法，居然連境界名都不知道。
“林大人，便是這第六品的境界名，若不是當年二兄告知，聶某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知曉。”
林安成知道聶之浩口中的二兄早年便前往邊關參軍，可惜死於戰場廝殺。
“這麼說，聶二爺曾是六品淬竅境的高手？”
“是的。”聶之浩語氣唏噓，“我那二兄自幼便展現出極高的武道天賦，年僅二十便已將家傳《流雲白鶴功》修煉至極限，爲了獲得突破下三品的功法這才前往邊關參軍。
“憑着積累的戰功和出衆的天賦，他很快便得到了軍中大將的賞識，得授上乘功法，若未英年早逝，如今或許已成爲大週一員驍將……哎，可惜！”
林安成等聶之浩感慨完畢，才又問道：
“不知這武道前四品境界都有何神異？”
“九品煉體境爲武道之基，在於錘鍊肉體，練到極致可達皮如牛革，骨如金剛之境界，已不是尋常刀劍所能傷害；
“八品爲換血境，可通過修煉將全身血液煥然一新，所謂脫胎換骨，洗髓伐毛，便是這個意思；
“七品爲明藏境，人體有三大密藏，能作爲氣血轉運匯聚之所，若能尋明這三大密藏，武者便可生生不息，氣血不絕；
“而六品淬竅境，那就是完全另外一番景象了。聶某聽二兄言，此境界的修煉乃是接引天上星辰之力淬鍊人體竅穴，練到極致，則舉手投足之間，可與天地呼應，力大無窮，擒龍擲象，不在話下，堪稱神異至極。”
說到最後，聶之浩也是一副悠然神往的表情。
林安成摸了摸下巴，又問道：
“不知聶館主對於魂道修煉境界知道多少？”
聶之浩搖搖頭：“聶某隻知道魂道境界同樣分爲九品，第九品應該是叫煉神境，乃是修煉壯大神魂，再往後的境界，就不清楚了。
“不過，魂道與武道雖然並稱兩大修煉之途，但實際上，魂修的數量遠少於武修，而魂修之艱難，也更甚於武修百倍。
“而且，魂修在低品級的戰鬥力並不強，雖手段詭異莫測，但只要秉持本心，不受虛妄之象迷惑，那魂修就無法可想。甚至氣血強盛的武修天然就會對魂修造成一定的剋制。
“當然，魂道修煉到高品級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據說能一日千里，虛空攝物，飛劍殺人，堪稱神仙手段。
“不過，這樣的魂修高手老夫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見到過。”
林安成點點頭，又問道：
“那可有人魂武同修？”
“魂武同修？”聶之浩撇了撇嘴，“光是專修一門就已經夠艱難的了，怎麼會有人妄圖魂武同修？至少聶某是從未聽說這等事。”
林安成摸了摸鼻子，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
“那人死之後，不入輪迴的陰魂，算不算魂修？”
聶之浩愣了愣，隨即淡淡笑道：
“人死後的陰魂與魂道之人修煉的神魂有何區別，聶某還真不清楚，這恐怕得去問真正的魂修高手了。
“不過，區區陰魂鬼物，最怕陽氣，我等武修氣血強大，陽氣正盛，他們怕是連靠近都不敢，大人不必擔心。”
林安成聽後若有所思，半晌才笑道：
“多謝聶館主解惑。”
“林大人客氣了。若是可以，聶某這便教您《流雲白鶴功》的煉體之法？”
“好，有勞聶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