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五等人累得夠嗆,便在一汪水潭邊癱坐在地。
跟蹤而來的林安成趁機觀察了一番這處山谷,卻發現這裏根本就是個絕地,已無路可走。
正疑惑間,就見那孫五已經噗通一聲潛入了潭中,只留下另外兩名白匪在原地看着糧食。
見到這一幕,林安成似有所悟,連忙拉着聶小倩也飄入潭水中。
神魂並不怕水,也更不需要呼吸,所以在水中反而更加自在。
果然如林安成所料,這潭水下面連接着一條暗河,順着水流向前約有百丈,就見到了微弱的光亮。
跟着孫五從光亮處探出,林安成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另一處谷地。
原來白匪的祕密據點在這裏!
難怪朝廷派兵剿了幾次都無法徹底剿清白匪。
不過,這裏的空間並不大,能藏的人也不多。
孫五的到來讓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小地方亮起了一處處火光,很快,他就重新領着幾個年輕人回到水邊,手中都帶着繩索,看樣子是準備用繩子將糧食都拉進來。
趁此機會,林安成便與聶小倩在谷地中搜索了一番。
“有看到慧空嗎?”
“沒有。”
林安成有些失望,卻也有些慶幸。
自己那個便宜哥哥雖然受了重傷,但恐怕也不是好對付的,現在也不知道躲到哪裏療傷去了。
既然慧空沒有跟白匪在一起,那林安成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因爲光是那個冒牌縣令,以及這個谷地中的白匪,他還是有把握對付得了的。
之前沒有貿然行動,也是擔心慧空在,或是還有其他隱藏在白匪中的高手。
但剛纔搜索一遍後,林安成卻根本沒有在這裏發現身上“紅光”濃過聶之浩的人。
既然已經摸清了白匪的底細,林安成便不準備再繼續謹慎下去了。
是時候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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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二當家大模大樣地端坐在縣衙公堂之上,翻看着公文。
陸寬則在一旁小心地做着解讀。
這時,孫五走了進來,湊到二當家耳邊小聲地彙報了幾句。
二當家聞言皺了皺眉,不悅道:
“這個速度太慢了。今晚你再多帶些人手。”
孫五有些猶豫:“大人,一次搬太多的話,會不會……”
“你怕什麼?莫非有人多嘴?”
“不是。只是大人,今早我去將推車送回糧倉時,遇見了林縣丞。”
二當家眼睛一眯:“哦?他說了什麼?”
“他沒多問。只不過,我發現他也在往外運糧!”
“什麼?”二當家一拍桌子,“沒有老,本官的命令,他怎敢從糧倉取糧?真以爲這郭北縣還是他的天下?”
“大人,林縣丞倒是跟我解釋了一句,說糧倉中有一部分糧食是他當初爲了防備流民作亂自己掏錢買的……”
“放屁!這種鬼話你也信?”
“我自然不信。大人,要不要以此爲藉口將林縣丞給抓起來?”
二當家摸了摸下巴,卻冷靜下來:“不用了,糧倉裏面糧食那麼多,我們反正也運不完……嗯,既然這林安成也在偷賣公家糧食,那我們自然更不用客氣。這樣吧,你回寨子去多叫些人來,也不必等晚上了,白天就開始搬運!”
“是,大人。”
孫五走後,二當家對陸寬道:
“我們繼續。”
陸寬卻支支吾吾道:“大,大人,卑職想,想小解……”
二當家看了陸寬一眼,輕哼道:“去吧。”
陸寬連忙道謝離去,同時,兩個白匪寸步不離地跟了上去。
二當家則繼續拿着那張縣衙牢獄佈防圖陷入了沉思。
在他看來,偷糧其實挺簡單的,畢竟官員偷賣公家糧食又不是什麼稀罕事,上下打點分潤一下就行了,更何況,這裏的縣丞本就已經在幹這事了。
但要想將那些陷入牢獄中的兄弟們解救出來,就有些麻煩了。
哪怕作爲本縣縣令,若沒有正當理由,他也不可能隨意放人。
就在二當家想着該怎麼對付那些獄卒時,剛纔跟着陸寬去小解的兩人神色慌張地跑了回來。
“大人,不好了,那陸……徐平被抓了!”
“什麼?”二當家勃然變色,“誰抓的?”
“就是那林縣丞!”
“他怎麼敢動本官的人!還有,你們兩個蠢貨怎麼不攔着?”
“大人,那林縣丞拿出一份海補文書,說徐平是朝廷欽犯,就將人抓走了。”
“混賬!”二當家霍然而起,正準備去捉林安成理論。
可還沒等他出門,就見林安成已經走了進來。
二當家立刻質問道:“林大人,你無故抓走我的人,究竟是何意?”
林安成不慌不忙地拱手道:
“陸大人,還請稍安勿躁。下官之前就覺得那徐平眼熟,回去後特意翻了一下海補文書才發現,此人竟然是朝廷欽犯!”
說着,就將一張海補文書遞給了二當家。
“陸大人想必也是被此奸賊矇蔽,下官斗膽,才先將此人拿下。”
二當家眯着眼睛看着這張海補文書,以及上面那張跟陸寬確有幾分相似的畫像,質疑道:
“林大人,光憑一張畫像就斷定徐平是朝廷欽犯,是否有些武斷?”
“陸大人所言甚是,不過下官抓人時,那徐平驚慌之下居然暈了過去,這不擺明了有問題嘛,所以,下官這纔來稟告大人,待會兒等此人醒了可以仔細審問,看他究竟是何身份!”
林安成自然不會告訴二當家,“徐平”是被自己用神魂之力震暈的。
“那徐平暈了?”二當家心念急轉,不動聲色道:“他暈倒之前可曾說什麼?”
“只是胡亂嚷着冤枉。”
“此人現在何處?”
“已被下官送入大牢。”
“好,本官知道了。”二當家微微一笑,“沒想到本官身邊竟還隱藏着這種不軌之徒!若非林大人提醒,本官差點被其矇蔽。既是本官失察,那此人就交由本官親自審問吧,林大人就不用管了。”
“行,那就有勞陸大人了。”
見林安成爽快地答應下來,二當家明顯鬆了口氣。
卻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林安成挖好的陷阱中。
出了公堂,林安成轉頭對身旁的聶之浩問道:
“三爺,那個假冒縣令您對付得了吧?”
“大人放心,那假冒縣令應該也就八品的武道修爲,翻不起什麼大浪。只是……若是此人堅稱自己是縣令陸寬,恐怕我們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那真的陸寬已經被大人您認定是朝廷欽犯,不管再說什麼,恐怕都難以取信於人。”
“無妨,我自有辦法讓那冒牌貨原形畢露。”
聶之浩見林安成成竹在胸,便也不再多問,轉而從懷中掏出一枚紅果,道:
“大人,在下最近發現了一種異果,食之能快速恢復氣血,對修煉也有頗多助益,您要不要試試?”
林安成接過那枚紅果,輕咦一聲:
“這紅果你從哪裏得來的?”
“這是小徒從一老嫗處買來的。”
“老嫗?她又是從何處弄來這異果?”
“那老嫗自稱楊姥姥,說是來自縣北一獵戶人家,這異果就是她兒子在山中打獵時偶然發現的,賣的還挺貴,要五兩銀子!不過,效用確實出色,在下也嘗試過一枚。”
“楊姥姥……”林安成唸叨着這個名字,忽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那楊姥姥可曾帶着一位五六歲的小女孩?”
“不曾。那老嫗是孤身來縣城賣異果的。大人爲何有此問?”
“沒什麼。”林安成搖頭失笑,隨手將紅果還給了聶之浩,“這紅果我就不用了,三爺留着給自家徒弟吧。”
若是幾天之前,林安成還會想方設法地尋找那神祕的小女孩,並藉此找到更多的紅果,但現在,有了青眼煉化氣運幫助修煉,他已經看不上這紅果了。
聶之浩聞言有些詫異,隨即卻以爲林安成是發現武道之途太過艱難,已經熄了進取心思,便悄悄將紅果收好,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