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就好。”

    風業鬆了一口氣,隨後對衆人說道:“你們都退下吧,寡人在這裏陪着就行。”

    蕭楚腰見風業居然如此寵愛奉宛,一時間鬱氣難消,可又不敢和風業撒氣,只能自己紅着眼,甩袖離去。

    風業也沒理她,只坐在牀邊一直默默注視着奉宛,眼神之中滿是擔憂。

    這一切奉景天都看在眼裏,只不過他有些不太理解,陛下什麼時候這麼喜歡自己的女兒了?

    忽然奉景天發現,風業身上現在還是溼漉漉的,就連他都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了,風業卻沒有換,一直冷着自己。

    想了想,奉景天還是決定提醒一聲:“陛下,龍體爲重,還是先換身乾淨的衣裳吧。”

    風業也沒看他,只皺眉道:“奉宛落水,錯全在寡人,哪裏還有心思換什麼衣裳。”

    奉景天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息一聲離去。

    一天一夜,風業一直陪伴在奉宛的身邊,關心着她的體溫,一直到燒漸漸退了才放心下來。

    可是奉宛雖然好了,風業則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寒氣入體絕不是開玩笑,他又穿着溼漉漉的衣裳過了這麼久,不病倒纔怪呢。

    再睜眼時,風業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牀上,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虛弱無力,頭痛欲裂;

    風業心中明白,事情已經成了六成。

    “奉才人怎麼樣了?”

    一堂侍奉的太監連忙回道:“回稟陛下,奉才人已經恢復,剛剛還在這裏看望陛下,前腳剛走。”

    風業點點頭,還算這妮子有點良心,隨後吩咐道:“宣奉景天覲見。”

    沒過多久,奉景天穿着一身鎖子甲走了進來,一眼便瞧見風業正躺在牀上。

    “過來,扶寡人起身。”

    奉景天連忙走了過去,低頭一看,風業的臉色慘白無比,毫無血色。

    “陛下!微臣這就去喊太醫!”

    “慢,扶寡人起來。”風業連忙制止他,若是讓太醫來了,他這場戲還怎麼演。

    奉景天連忙攙扶,讓風業靠着牀頭,又替他蓋好被子,這才退後幾步。

    奉業作勢咳嗽兩聲,有些痛苦的說道:“太醫來看過了,沒什麼大礙,就是寒氣入體,這是小病,需要長時間的調養,短時間內難以恢復,無需擔心。”

    風業一個眼神,臥室裏的太監、宮女會意,全都退了出去,將門關好。

    這幾個隨行的太監、宮女都是趙佗爲他重新挑選的,雖然並不是那麼的忠心,但是底子絕對算的上乾淨。

    “奉才人的身體已經恢復,將軍可以放心。”風業先客氣了一句。

    奉景天連忙說道:“小女有福得,陛下厚愛,微臣只盼她以後能夠盡心盡力的伺候陛下。”

    風業點點頭又問:“兇手找到了嗎?”

    奉景天神色黯然的說道:“太監李二,已經自盡了。”

    “自盡?當真是好手段!”

    風業冷哼道:“都怪寡人無能,若是寡人大權在手,又豈會讓奉宛受到這等欺負。”

    “奉將軍,助寡人一臂之力可好?”

    奉景天連忙退後兩步拱手說道:“陛下此言,微臣聽不太懂。”

    “有何不懂?”

    風業直言:“膽敢對寡人身邊之人出手之人,除了蕭太后還能有誰?”

    “寡人本就不想坐這個位置,是她逼着寡人坐上來的,現在卻要處處防着寡人;

    她殺奉宛,不就是因爲將軍的身份,想要寡人與將軍反目成仇嗎?

    她若想要權勢,寡人又不曾與她搶,大不了再換一個大王便是,何至於要殺人!”

    下方的奉景天聽的渾身冷汗直冒,這些話若是讓第三個人聽了去,那絕對是殺頭的大罪。

    “陛下,您燒糊塗了,還是躺下休息吧…”奉景天勸了一句。

    “怎麼,她都要殺你的親女兒了,你還怕她?”

    風業一邊咳嗽一邊低吼道:“她動寡人可以,但是動寡人的女人就不行!

    奉宛一事,寡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必須要把政權奪回來;

    只有寡人親政,纔不會有人敢對寡人身邊的女人動手。”

    “此事勢在必行,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奉將軍若是願意幫助寡人,那是再好不過,若是不願,只能怪寡人看錯了人。”

    奉景天騎虎難下,一時間陷入了焦灼的狀態,不管從哪方面來講,他選擇幫助風業,能夠獲得的利益是無比龐大的。

    但還是那句話,蕭太后的勢力太強,風業羽翼未豐,現在想要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見奉景天一直緊皺着眉頭站在原地不說話,風業知道對方內心肯定在猶豫,便說道:“想不到奉將軍堂堂八尺男兒,卻因畏懼一介女子而作懦夫姿態;

    罷了罷了,是寡人錯看,今日寡人就當沒見過將軍,你走吧;

    只是可憐了奉才人,受了這天大的欺負,卻無人給它出頭。”

    奉景天心中一疼,連忙跪下,咬牙說道:“陛下,微臣不過是個金吾衛將軍,官小言微,承蒙陛下不棄,如此厚愛微臣與小女;

    微臣無以爲報,從今往後,以陛下馬首是瞻、言聽計從。”

    風業連忙下牀攙扶他:“奉將軍,言重了。”

    奉景天鄭重的說道:“陛下,微臣所負責的左金吾衛每七日一換防,屆時宮中護衛皆在微臣掌控;

    下一次換防之日,雞鳴時分,微臣便帶着金吾衛殺進長生殿,誅殺蕭太后!”

    奉景天此話說的視死如歸,聽得風業滿頭黑線,連忙說道:“奉將軍糊塗了,你乃奉才人之父,寡人之國丈,寡人豈會讓奉將軍做這等玉石俱焚之事。”

    “那這……”

    “親政之事,寡人自有手段,無需將軍出生入死,要的只是奉將軍的一個態度;關鍵時刻,暗中相助寡人,便是最大的忠誠。”

    奉景天滿懷心事的離開了,寢室內的風業卻激動得差點高歌一曲,以示興奮。

    奉景天的效忠,是他計劃之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爲此他不惜代價設局,費盡心思,就是爲了能夠得到奉景天的信任。

    掌握奉景天,就相當於掌握了左金吾衛,也就掌握了在關鍵時刻與蕭太后掀桌子的本錢。

    雖然這筆本錢有點弱小,但只要運作好了,以小博大完全不是問題。

    此次秦嶺秋獵的目的已經達到,雖然沒能成功拉攏到軒轅長空,但是收穫了趙黃巢,也算滿載而歸。

    不等自己的病好,風業便下令所有人返回京城;

    接下來的戲,在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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