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上有風雨衛看着,他也不敢以身犯法,不然趙佗無情,面對他的將是無邊地獄。

    想到此處,驚喜中的奉景天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是轉念一想,只要他盡忠職守,不犯律法,緊跟風業的步伐,那便是誰也撼動不了大風第一權臣。

    “老天開眼,奉家出息了!”奉景天在心中暗暗想着。

    唯有趙黃巢的權勢,彷彿沒有變動多少,依舊是三公之一,只不過多了一個伯爵之位。

    但是隻有趙黃巢心中清楚,際遇風業,如同千里馬遇伯樂,人生大幸。

    他趙黃巢此生志向根本就不在大風朝堂,而是在大風王朝以外的世界;

    開疆擴土,飲馬瀚海,畢生所願。

    想要做到這一點,統兵便是第一步;

    只有掌控了大風的兵馬大權,纔有機會領兵作戰。

    趙黃巢認爲,風業如此任命他的官職,必然有爭戰之心;

    他只需要靜靜的等待時機便是。

    從今日起,大風的政治格局煥然一新,除去新三公黨派之外,還多了趙佗一黨;

    在羣臣的爭鬥下,風業的王位將會得到前所未有的穩固。

    包括軒轅長空在內的官員們,紛紛拱手道賀:“恭賀太尉、恭賀御史大夫、恭賀上將軍。”

    風業起身說道:“諸臣功過,有賞有罰,趙佗,再念詔。”

    今天這個早朝,趙佗的身份依舊是風業的貼身太監,他連忙登殿,又從袖口內取出一道新的聖旨;

    攤開念道:“前太尉蕭牧,意圖造反,罪大惡極,當處極刑;

    然念其已經伏法,又是多朝老臣,國丈之尊;

    雖有罪於寡人,但有功於大風;

    特赦連坐之罪,不予處罰宗族家屬,爵位世襲罔替,由公子林繼承;

    但蕭牧屍身,處以車裂極刑,死不得入蕭氏宗廟;

    王后蕭楚腰,德行有失,坐視親父害君,不思悔改,奪去王后大位,貶爲庶民;

    念其蕭氏長女之尊,特允宮中留任,任女官,以觀後效,再行處置;

    太后蕭媚娘,忠心理政,護持大風,大義滅親,不負風氏,不負太后;

    特封蕭媚娘爲蕭氏族長,統領蕭氏一應事物,對蕭氏子孫,擁有法外執法大權;

    大風王親令。”

    羣臣連忙說道:“吾王英明。”

    關於蕭媚娘任命之事,風業並沒有和她商量過,只是風業覺得他應該這麼做。

    一個長時間掌權的女子,一朝失勢,沒有事做,會閒的受不了的,受不了就會找事做,到時候指不定會生出什麼亂子,煩的還是他。

    所以將蕭氏族給她管,最好不過,有權但又不多,位高又不涉朝政。

    風業驚歎於蕭媚孃的冷靜,明明如此年輕,心思卻深不可測;

    風業以前認爲蕭媚娘將政權看得極重,可是到頭來卻發現政權對於她來說可有可無;

    那麼這個女人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至少風業現在還沒有見識到蕭媚孃的手段,一個能夠成爲太后掌實權的人,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能對付。

    風業越細想越後怕,內心充滿了對蕭媚孃的恐懼;

    這也是爲什麼風業在奪權之後,急迫的想與蕭媚娘冰釋前嫌,重修舊好的原因。

    甚至風業覺得,自己應該加強與蕭媚孃的關係,最好要有一道極強的紐帶連接,讓蕭媚娘永遠成爲自己的人。

    許多事情總是在事後才後知後覺,風業愈發不敢得罪蕭媚娘;

    她這樣的人,如果成爲不了朋友,那就一定得殺掉。

    想到這裏,風業忍不住偷偷看了蕭媚娘一眼,豈知蕭媚娘居然也在用眼角的餘光撇他;

    這一刻兩人雙眼對視,皆驚慌失措,快速逃離,面色如常;

    但是兩個人的內心都如驚濤駭浪一般;

    風業的腦海之中全都是剛纔那驚豔一撇;

    畫面久久揮散不去。

    “陛下~陛下?”趙佗在一旁疑惑的問着。

    風業晃過神來,渙散的瞳孔立刻直視前方,正色道:“諸位大臣各司其職,切勿怠慢政務,退朝。”

    “且慢!”風業剛想起身,忽然一道略微蒼老的聲音響起。

    衆人聞聲望去,竟然是軒轅長空。

    只見他邁步而出,拱手說道:“陛下,老臣有一言。”

    “司徒有話,但說無妨。”

    風業的神色冷了下來,他對軒轅長空沒什麼好感,此退朝之時發話,必然沒什麼好事。

    軒轅長空直視大殿之上的趙佗,直言道:“啓稟陛下,大風自開國以來有祖訓,宦官不得干政,更無封爵之先例;

    朝野之中,宦官掌權,乃禍亂之始,必然引起朝野動盪,老臣請陛下爲大風天下計,收回成命。”

    大殿之上原本還欣喜若狂的趙佗在聽見此話後,臉色立刻僵住,下一刻陰森森的瞪着軒轅長空,心中恨意滔天。

    “這個老傢伙,自己明明沒有招惹過他,爲何要致人於死地,身爲宦官,殘缺之人,是他所願?”

    “憑什麼宦官不能入朝做官,何其不公!”

    風業沉默了,大風確實有祖訓,可是他現在想要集權,並對抗文武百官,趙佗至關重要,必不可缺。

    猶豫一會,風業緩緩回道:“司徒言重了吧,一個趙佗,何至於撼動朝野,純屬無稽之談,退下吧。”

    軒轅長空忽然跪倒在地,拱手匍匐,顫聲高呼:“臣,死諫!”

    這一出有些驚到風業,沒想到一向和藹,隨和避事的軒轅長空會在這件事上如此強硬;

    以軒轅長空在朝堂上的地位,以及衆多門生,風業一時之間竟犯了難。

    他自然知道宦官掌權的弊端,可是有他在,趙佗就掀不起浪花;

    只因宦官的權力無論多大,始終都得依附王權;

    畢竟無根之人,不會有人擁戴;

    世家也瞧不上一眼。

    有些事情,風業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的更改;

    就算軒轅長空死諫,也不過讓風業考慮軒轅胎仙的感受罷了。

    可是風業還沒來得及發話,一旁的趙佗卻惱羞成怒的吼道:“大膽,陛下讓你退下,沒聽見嗎,難道想抗旨不成!”

    軒轅長空陰着臉回道:“放肆,朝堂之上,國政大事,何時輪得到你一個閹人狂吠!”

    “你你你……!”趙佗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本就因爲殘缺而自卑,又沒讀過多少書,與人爭論,只能受氣。

    就在這時,六部以及其餘軒轅長空的門生一齊跪下:“臣等死諫,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趙佗的臉色轉眼間變得煞白,美夢即將破碎,他着急忙慌的看向風業,雙眼之中滿是渴求;

    今日只要風業不改口,他的封賞便不會改變;

    至於今日死諫之人,他要找機會一個一個全都弄死!

    只是,這麼多大臣死諫,陛下會爲了他一個卑賤的太監,得罪衆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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