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狼軍,名不虛傳,這徐進箭陣,讓本帥刮目相看!”風業笑道。

    見風業很滿足此番戰績,白子弱安心不少,便問道:“大帥,箭陣過後,熊渠大軍必然死傷無數,士氣大跌,正是最虛弱之際,是否下令,全軍攻城?”

    “最虛弱?未必。”風業果斷搖頭:“攻城不急,和他們多玩玩;

    傳令下去,鳴金收兵!”

    “嗚~”

    大量的將軍策馬奔騰,不停的高喊道:“全軍撤退!”

    風國大軍撤了,白沙城內卻哀嚎遍野;

    哭天喊地之聲不絕於耳。

    秦箭特製,力大勢沉,白沙城內普通的木製房屋根本就難以抵禦;

    一箭落下,瓦裂磚碎,木化齏粉。

    房屋尚且如此,更別提城中的熊渠將士;

    白沙城之大,無處可躲,無論你跑多遠,都會被流矢給死死的釘在地上,死不了,只能痛苦的哀嚎。

    躲入房屋之中的人,有不少被流矢貫穿窗門而死;

    更有因爲承受不住密集箭羽摧殘,而倒塌的房屋;

    其中的熊渠將士還未能跑出,便全都被活活壓死;

    僥倖跑出來的人,也被箭矢給貫穿。

    悽慘二字,已經無法形容現在的白沙城。

    南下,成了所有熊渠將士最後悔的決定。

    白沙城城主府;

    無良商臉色煞白的坐在大椅上蜷縮着身軀瑟瑟發抖;

    身體兩旁兩個美姬妾一左一右的抱着他;

    不停的安撫着無良商的恐懼。

    “王叔,風國的箭,何時變得這般恐怖?”

    無良奸嘆氣道:“你看此次的風國大軍,服飾統一黑色爲主,乃是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顏色;

    風國七地,一地三十六州,疆域之廣,熊渠望塵莫及;

    此軍絕非風國燕地、趙地之軍吶。”

    “報~”

    這時,一位熊渠老將跑了進來,痛哭道:“王子殿下~”

    “戰事未起,我軍已死一萬三千勇士,重傷兩萬,輕傷五千餘人;

    能戰之士已不足兩萬,戰馬更是不足一萬匹……”

    無良商聞言直接從木椅上癱坐到地上,哭嚎道:“爲什麼會這樣!”

    “你們都是蠢豬嗎,連劍都不會躲!”

    “還有戰馬,戰馬如何死傷如此多!”

    老將回道:“箭雨射塌了馬肆,戰馬受驚滿城跑,撞死無數勇士,呀哈將軍下令打開城門,讓戰馬跑出城去才平息禍亂;

    如若不然,我熊渠勇士死傷人數更多,只是戰馬都沒了……”

    隨後,此老將對着二人直接跪下,高呼道:“王子殿下,若是讓風國再來一次箭雨,我熊渠勇士將徹底死絕呀!”

    “熊渠勇士唯願戰死,也不願死得如此憋屈;

    王子殿下,下令吧;

    讓我們與風國大軍決一死戰!”

    無良奸怒喝道:“不能戰!”

    “簡直愚蠢,行軍打仗,豈能意氣用事;

    如今我軍士氣低落,又只有不到一萬匹戰馬,如何能戰?

    貿然出城,等於自掘墳墓!”

    熊渠老將人傻了,愣在當場不知所措,隨後痛呼道:“那我等究竟該如何是好?”

    無良奸低吼道:“商,退兵吧,再不走想後悔都來不及。”

    無良商痛苦的閉上雙眼,咬牙切齒的說道:“退吧~”

    “等我找到父王,必報今日血海深仇!”

    無良奸聞言終是鬆了口氣,可就在這時,又有一位熊渠勇士着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何事?”無良奸急忙發問。

    此人跑進來立刻跪下,指着屋外大喊道:“王子殿下不好了,北城門被敵軍封死了!”

    “什麼!”這時輪到無良奸怒吼了。

    白沙城分西、北兩門,四周都被高高的圍牆給攔死;

    北門一直都是他們的退路,所以才高枕無憂;

    現在唯一的退路沒了,只能等死!

    無良商悲呼道:“王叔,如今該如何是好?”

    無良奸在這一刻彷彿蒼老了好幾歲一般,低語道:“嘗試議和吧……”

    “對了!”無良奸忽然問道:“風國此次是誰領兵?”

    那位熊渠勇士想了一下,回道:“似乎是風國國王御駕親征。”

    “風王?”無良奸疑惑的說道:“風國不是一直太后執政嗎,何時換了國王了?”

    熊渠勇士揶揄道:“他……是個不過才十多歲的娃娃。”

    ……

    “議和?”

    狼軍幕府之內,風業大笑着說道:“仗打成現在這幅模樣,他們哪裏來的臉面議和?”

    “諸位將軍說說,你們會答應嗎?”

    幕府內的二十多位將軍皆說道:“不答應,絕對不答應!”

    “氣勢洶洶的跑到我大風來殺人放火,這纔剛剛捱打就想跑,門都沒有!”

    “就是,天下間就沒有議和的將軍!”

    “這才殺他們多少人,他們熊渠鐵騎在趙地所殺平民百姓足有數十萬;

    若是議和,這筆血債誰來還!”

    “沒錯,不殺光他們,決不罷休!”

    “一個都不放過!”

    風業十分滿意衆人的回答,這纔是有血性的漢子。

    白子弱示意大家安靜,隨後拱手說道:“大帥,既然如此,末將便讓熊渠使臣回去?”

    “不,見還是要見一面的,讓他們進來。”

    白子弱點點頭道:“傳熊渠使臣覲見大風王~”

    很快便見三個高頭大馬,身披狼皮的光頭大漢緩步走了進來;

    爲首一人手持使臣節杖,對着高位之上,身披戰甲,手握天子劍的風業一鞠躬道:“熊渠使臣拜見大風王。”

    風業笑道:“原來熊渠人也懂得兩國邦交之禮,寡人還以爲熊渠只會騎馬射箭、強取豪奪呢。”

    “有什麼事快說,我王沒時間聽你多言。”白子弱低吼道。

    熊渠使臣誠懇的說道:“尊敬的大風王,我此次出使,代表的是我熊渠的王子殿下,前來與大王討論白沙城的歸屬問題。”

    “王子?熊渠王呢,不在城內?”白子弱又問。

    熊渠使臣道:“無可奉告。”

    “放肆!”白子弱作勢又要罵。

    風業卻攔下說道:“無妨,你讓他說。”

    “我們王子殿下厭倦戰爭,不願再侵犯風國領土,有意代表熊渠王與風國交好,簽訂世代友好盟約;

    爲表誠意,願歸還風國趙地俘虜三萬,並主動讓出白沙城;

    熊渠大軍將退出風國疆域,停止戰爭,與民休息;

    但是爲表現大風王的誠意,必須停戰三天,給予白沙城內的八萬熊渠勇士撤離的時間。”

    風業問道:“熊渠王子能代表熊渠王?”

    熊渠使臣連忙說道:“吾王唯有熊渠王子一位兒子,未來的熊渠王除了王子殿下,別無人選;而且這也是熊渠王的意思。”

    這話就有些耐人尋味,此時白沙城已經被狼軍圍得水泄不通;

    他說是熊渠王的意思,那麼到底是熊渠王就在白沙城內,還是他們有特殊手段聯繫上熊渠王?

    倘若熊渠王在外,領兵前來,狼軍被兩路夾擊,危矣。

    只不過風業也不是嚇大得,五千年戰爭史也不是白學的。

    “寡人聽明白了,你們恃強凌弱、欺軟怕硬,現在打不贏,碰見硬骨頭了,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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