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蓮不說話,只默默地跪着,風業則冷笑着說道:“你可真聰明,明知道寡人現在還不能殺你就來請罪;

    不過寡人六歲就開始打獵,什麼樣狡猾的獵物沒見過;

    大家都是成年人,打開天窗說亮話;

    想要寡人原諒你,該怎麼做你應該明白。”

    秦香蓮點點頭說道:“罪臣一條命死不足惜,只求陛下念在百姓生活疾苦的份上,讓朝廷的軍隊不要再進攻燕地城池;

    倘若燕地百姓平安,罪臣願意爲陛下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風業聞言眉頭微皺,他給趙黃巢的命令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進攻燕地;

    百萬大軍只需要在飛燕關外守着,秦香蓮就不敢拿他怎麼樣;

    怎麼如今大軍已經進攻了?

    風業心中雖然好奇,但還是先問了其他的問題,先吊一吊秦香蓮的胃口再說。

    “寡人問你,當初你是如何肯定寡人的身上沒有天子劍和傳國玉璽?”

    秦香蓮老老實實回答道:“太尉趙黃巢欲對陛下取而代之,便私信於臣,圖謀於臣殺掉陛下,太尉則搞定京城方向,並答應從此再不干涉燕地軍政;

    傳國玉璽之事便是太尉告知,至於天子劍,臣在燕地多耳目;

    陛下行軍隊伍引人耳目,天子劍又十分惹眼,想要確認並不難。”

    風業聞言臉色一變,沒想到趙黃巢居然真的有異心;

    他當初還只是懷疑,內心深處更是渴望趙黃巢的忠誠,如此一來他的手中就有大才能用。

    如此一來,當真是可惜了,大風沒這個福氣。

    風業不解地問道:“既然趙黃巢與你聯合謀劃,那麼現在朝廷的軍隊是何人統帥?”

    秦香蓮聞言一愣,心說這事你還來問我,合着你不知道啊?

    同時秦香蓮的心中更加懼怕風業,此人不知局卻能掌控局面,當真奇智。

    “趙黃巢自持擁有傳國玉璽,聽聞陛下身死之後,在飛燕關前遊說衆將軍擁戴他爲王,被秦地都督白子弱持天子劍當場斬殺;

    後立刻率領秦地與楚地共一百五十萬大軍攻燕,現如今已連破六城,以至六城百姓流離失所。”秦香蓮如實道來。

    現在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他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聽話,以此來搏得一線生機。

    風業這才明白過來,他是叮囑過白子弱這件事,本是有備無患,沒想到用上了,還成了一筆決定生死的妙棋。

    這個白子弱是個武夫,雖懂文采,可是忠君愛國爲先,爲了他不會顧及百姓死活的。

    這個白子弱他是真的愛呀,只是秦人愛國,更愛秦地,此人現已經官居一地都督,怕是不願入京輔佐,可惜了。

    就在這時,還跪在地上的秦香蓮再次拱手說道:“素聞陛下愛民如子,罪臣想問陛下,燕地之民可爲大風之民。”

    “你什麼意思?”風業反問。

    秦香蓮快速說道:“白子弱殺戮成性,所過之地城中軍士一個不留;

    雖不屠殺城中百姓,可百萬大軍混亂,又不加管束,無辜害死的燕地百姓已不計其數;

    還請陛下憐憫燕地子民,下旨讓白子弱休兵止戈,退至飛燕關外。”

    風業聞言反笑着喝道:“你現在知道怕了?知道體恤百姓?

    寡人來時,可是和和氣氣,禮遇有加,可曾擺過一絲一毫的風王架子?

    就連你這個刺史不來迎駕寡人爲了趙地災民都可以忍受,可你呢,爲了一己私利,棄燕地百姓安危不顧;

    當你舉起屠刀對向寡人之時,就應該知道會有這一天;

    王者之師爲衛王來,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乃理所應當!”

    風業一拍桌子怒喝道:“現在反倒說寡人的不是,這燕地六城百姓與將軍所遭的難,分明是你一手鑄成,怪得了誰!”

    秦香蓮被風業說得渾身發顫,不是懼怕風業,而是懼怕自己;

    只因風業所說的話都是事實!

    那些人,都因他而死!

    秦香蓮起身拱手道:“罪臣,願受凌遲之刑,以此謝罪;還望陛下體恤燕民,修兵止戈;

    罪臣,九叩拜謝!”

    秦香蓮重重的叩頭,只一下便砸的“咚咚”作響,鮮血直流;

    風業眉頭一挑,冷喝道:“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給寡人叩頭,你叩幾個頭就想抹去這滔天大罪,未免想得太過簡單了吧。”

    正準備叩第二個頭的秦香蓮身子僵住,心如死灰,但還是深呼吸一口氣,再次拱手,仰天高喊道:“陛下說怎樣就怎樣!”

    “哈哈哈~”風業大笑起來,他很滿意這個回答;

    我爲風王,他爲刺史,不管風業自己心中怎麼想,秦香蓮身爲這個世界的人,知道謀逆是多大的罪;

    可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那麼風業就不能輕易地放過他;

    風業時刻在提醒自己,在這個喫人的世界,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想想那些在死牢裏的日子吧,喫的是餿飯喝的是髒水,每天還有老鼠在身上爬!

    這些罪過,都是拜秦香蓮所賜;

    他不過是十個刺史,怎麼敢,怎麼敢的!

    若非沒有安排白子弱這一棋,他可能就將徹底地死在那惡臭骯髒的死牢之中,再沒有什麼大風王。

    既然敵人下了狠手,他爲什麼要仁慈?

    風業冷笑着說道:“秦香蓮,你可知寡人自入燕以來,看到的燕地百姓,他們眼中對寡人只有厭惡和仇恨;

    那時候寡人就不明白,他們身爲大風子民,受到大風庇護才得以安居樂業;

    寡人身爲大風王,他們爲什麼不尊重敬愛,甚至是崇拜!”

    “忠君愛國的百姓,才配得上做寡人的子民,這樣的特性,寡人在燕地百姓身上看不到;

    既然是一羣擁有謀逆之心的叛民,寡人爲何不派王者之師斬盡殺絕?

    不過多費些時日罷了,燕地的土地還能更加的肥沃。”

    “不!”秦香蓮大喝道:“絕對不行!”

    “陛下,你是在開玩笑的是不是!”秦香蓮用渴求的語氣說着。

    “哈哈哈~”風業再次大笑,這副模樣,讓秦香蓮厭惡,可卻無可奈何。

    “當然是開玩笑的。”風業繼續說道:“只不過有些人必須死,你可明白?”

    “罪臣明白。”秦香蓮鬆了一口,殺一部分人,他心裏早有準備。

    風業用力一掃,身前桌面上精緻的菜餚全都被掃在地上,砸得稀巴爛;

    但是風業毫不在意,朗聲說道:“取筆墨紙硯來,寡人現在就擬旨。”

    秦香蓮大喜,能夠保住燕地百姓,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連忙親自去取筆墨紙硯。

    風業潑墨揮毫,很快便寫明瞭詔書,不過只是讓白子弱罷兵,原地駐守,並沒有退至飛燕關外;

    並且再派一萬精兵入魚州,保護他的安全。

    將詔書收好,秦香蓮正準備去接,風業卻及時收了回來。

    秦香蓮一愣,問道:“陛下,這是何意?”

    “詔書就在這裏,拿着它你就能退百萬大軍,保全燕地;

    寡人也能將這詔書給你,只是得有代價。”風業笑着說道。

    秦香蓮連忙說道:“陛下想要任何東西,罪臣都能給陛下!”

    “好!”

    風業滿意地點點頭,抓着詔書,上下打量秦香蓮一遍;

    直言道:“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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