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賊趙黃巢仗着有傳國玉璽在,橫行無忌,強行將無罪的司徒大人下獄,還請陛下爲司徒大人鳴冤昭雪。”
除兵部尚書白子弱之外,其餘尚書皆站了出來,拱手道:“臣等附議。”
眨眼間,朝堂之上有近乎七成的官員全都跪下,齊聲說道:“臣等附議。”
風業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他早就知道朝中大員們都是軒轅長空的人,他們自己的權力也是依附軒轅長空而生的;
現在風業一道聖旨下來,權力的至高點都變成了風業的心腹,沒有了軒轅長空在上面撐腰,諸位文武大臣心中怎能不怕。
他們可以容忍風業在大臣之中安插自己的親信,比如趙佗、奉景天之流,但絕對不允許風業徹底的把控朝局。
以前趙黃巢還在時倒還好說,趙黃巢畢竟原來是司空,在朝中有着自己的班底,再憑藉着王權維護,可以和軒轅長空抗衡;
這是兩個大臣之間的事情,諸位文武官員只需要站隊之後看戲便可;
但是現在不同,趙黃巢死了,軒轅長空下獄,風業張嘴就要安插他們並不熟悉的人擔當大任;
尤其是張千爲太尉,所有人都不能接受;
張千是何人,一個小小的右金吾衛上將軍,左右都是對風業言聽計從,若是司徒的位置也被風業搶了去,安插爲自己人,那他們該怎麼辦?
三公之中沒有一人能夠庇護他們,哪有一人敢說自己乾淨?
又有御史臺和風雨衛在上面監管,誰能說自己不會漏出把柄?
到時候徹底掌權的風業豈能放過他們,屠刀一下,人頭落地。
他們現在替軒轅長空爭這個司徒的位置,就是在替將來的自己爭命。
百官請願,若是換做以前,風業還真拿他們沒辦法,但是現在不同,他已經掌握了兵權,至少擁有百萬大軍供他調遣,並且在朝堂之上擁有了自己的勢力,再也不用懼怕這些官員。
太尉張千這時站出來對着這羣請願的大臣怒呵:“你們這是在逼宮嗎!”
“臣等不敢!”諸臣連忙說着,吏部尚書快速說道:“司徒執掌六部,兼任管理風國大大小小的政務,任務繁重,責任重大,關乎大風社稷;
我等請命恢復軒轅長空大人的官職,全都是爲了大風着想。”
“一介不忠不義的老雜毛,也配做大風的司徒?”張千怒呵。
“你們知不知道大王在趙地有多麼的辛苦,在燕地受什麼樣的欺負!
就算是趙黃巢,也知領兵救王,而你們,一羣貪生怕死,只知勾心鬥角、貪贓枉法,保全自己利益的腐儒;
明知大王深陷險境卻無動於衷,不思救駕,反倒擁護權臣自大;
你們比趙黃巢更該殺!”
張千咬牙切齒道:“莫說軒轅老兒已經入獄,就算他現在還是司徒,還在朝堂之上,我也要一刀劈了他這個不忠不義的老東西!”
大殿之上,風業暗暗心驚,同時暗呼張千好文采,罵得這叫一個爽,簡直說到風業的心坎裏面去了。
軒轅長空此人,太不識擡舉,風業屢次三番拉攏,卻依舊無濟於事,反倒因爲愛護自己的羽毛,不惜與風業爲敵。
完全就是聰明反本聰明誤,人老糊塗。
要不是因爲軒轅胎仙的緣故,風業早就對他痛下殺手。
“放肆!”幾大尚書憤怒的呵斥道:“住口,朝堂之上,豈容你這目不識丁的粗人放肆!”
“沒錯,我等在與陛下說話,何時輪得到你來多嘴!”
“不要以爲自己是個人物,吏部的任命還沒下來呢!”
這時,風業慢悠悠的開口,語氣較爲嚴肅:“怎麼,寡人的聖旨還比不上吏部的任命書嗎?”
此言一出,幾個咆哮的尚書連忙跪了下來:“微臣不敢。”
這下幾個出頭大臣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通過語氣他們就已經知道風業的意思了。
只聽風業緩緩說道:“見傳國玉璽如王親臨,軒轅長空公認違抗王命,並妄圖蠱惑諸臣離經叛道,着撤去司徒之位;
念其對大風有功,又是國丈,允許留在京城,歸家安享晚年;
司徒一職暫由寡人親自執掌。”
“陛下!”
“陛下三思吶!”
幾個尚書連忙跪下求情,只可惜風業心意已決。
風業早就想收拾軒轅長空了,只是一直苦於沒有藉口,這次趙黃巢一片苦心,他豈能辜負美意。
“諸事已定,不用再議,諸位愛卿過個好年,退朝!”風業說完,大步離去。
衆官員連忙跪下:“恭送陛下!”
一朝朝會,大風朝廷的格局果然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文武百官們開始明白,風業已經成了氣候,風王再也不是一個傀儡,任由他們欺負。
三百多年前初代風王的威嚴再次出現,那將是羣臣的噩夢。
當所有官員全都離開,只剩下了蕭林和風無極二人留在了宣政殿內。
兩人對視一眼,相互都笑了,蕭林笑着說道:“陛下還是對你好,明明說了不讓你當官,沒想到最後還是給你封了個上將軍。”
風無極笑了笑問道:“爲何陛下封你爲將軍,卻只給兩千人呢,我始終想不明白。”
大風律,凡將軍皆領兵萬人以上;
領兵兩千,頂多算個千總。
“我劍法雖好,可並不代表會領兵打仗,別說兩千,就是兩百人我都不一定能夠帶好,已經很知足了。”
蕭林笑着說着,心中卻是暗暗想着:“可能,只要有一天我還姓蕭,或許就不會得到重用吧。”
兩人的話不多,但是同爲護衛,又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最後,風無極拱手告別:“忠君愛國,蕭將軍,告辭!”
蕭林同樣一拱手:“忠君愛國,告辭!”
……
風業要做的事情,動作總是很快,清晨早朝,下午軒轅長空便被放了出來。
堂堂司徒,多朝老臣,出獄之時只穿着一身土黃色的粗布麻衣,被老鼠咬破洞的黑色布鞋,披頭散髮,白煙染鬢。
他的妻子秋子美早已經得到消息,親自乘坐馬車來到大牢外迎接。
當看到軒轅長空這副落寞悽慘的模樣之後,終是心痛得泣不成聲。
“老爺,你這是何苦呀……哎!”
軒轅長空卻沒理她,也沒有上馬車,只是自己一個人雙目無神的往前走着;
走入街道,走向鬧市,再走出京城;
晃晃悠悠,漫無目的的走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要去哪,哪裏還有他的容身之所。
秋子美拿他沒辦法,只能在後面默默的跟着,生怕軒轅長空再出半點事情。
昔日受到軒轅長空提攜,擁有大恩的幾個在京官員都來了;
他們紛紛圍着軒轅長空轉,嘴裏不停的說道:“大人,回去吧。”
“您要振作起來啊大人,大家還等着你主持大局呢。”
“大人,您可不能出事,您要是倒下了,我們就真的全輸了!”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還請大人教我!”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有擔心軒轅長空的身體健康,但更多的是希望軒轅長空重新振作起來,然後再衝殺在最前面,替他們遮風擋雨。
可是軒轅長空始終都無動於衷,隨着時間推移,聚集起來的人越來越多,軒轅長空也圍着京城繞了一圈。
忽然軒轅長空仰天長嘯道:“老夫算計了近三十年,居然會栽在一個小毛孩手中,當真是奇恥大辱呀!”
這一刻,羣臣皆跪了下來,高呼道:“還請大人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