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業的酒立刻醒了一半,心裏面忒不是滋味。

    你說你堂堂王后,寡人不就是沒去看你嗎,現在軒轅長空已經不是司徒,回家養老了,寡人也沒撤你的王后位置;

    你做出這幅傷心欲絕的模樣給誰看呢?

    這不是明擺着丟寡人的臉嗎!

    風業本來就不想見她,現在心中更煩了,立刻移開目光;

    環視宴會一圈,風業愣住了,忙問道:“宛兒,怎麼不見太后?”

    奉宛捂着嘴偷笑道:“還不都怪陛下遲遲不來,太后賭氣早就先走了。”

    風業眉頭微皺,沒好氣的說道:“寡人不來與她何干!”

    隨後風業起身說道:“寡人有些醉了,去外面透透氣,你們自己喝。”

    說完這話,再低頭一看,只見奉宛居然已經趴在他身旁的桌子上睡着了,小臉紅撲撲的,顯然醉得厲害。

    風業連忙吩咐:“伺候德妃回宮休息,記得照顧好了,若是半點事,寡人一個都饒不了你們。”

    “是!”奉宛的貼身宮女們連忙走了上來,將奉宛抱起來便離開了大殿。

    風業則一個人跟着走出去,在宮裏面胡亂閒逛着。

    同樣被風業拉着入席過年節的曹公陽瞧見風業居然離席,連忙跟了上去;

    風業察覺到身後有人,一看是曹公陽,便呵斥道:“回去,寡人想一個人走走。”

    曹公陽哪裏敢,連忙說道:“陛下酒醉,小的就跟在後面伺候。”

    風業揮手笑道:“不行,你都伺候一年了,也該休息休息,去宴會上好好享受這個年節,年後有的你忙的。”

    眼看曹公陽還是跟着,風業臉色一板:“這是寡人的旨意,你難道敢抗旨?”

    曹公陽連忙跪了下去,心中頗爲感動:“奴才不敢。”

    風業揮揮手道:“去吧,別跟着寡人,煩人。”

    風業晃晃悠悠的就離開了,可是曹公陽自幼在宮中長大,知道主子疼奴才,做奴才的就得更加想着主子。

    皇宮地形龐大,許多地方就算是他都沒有去過,哪裏敢讓風業一個人走,便遠遠的在後面跟着,還喊了許多值夜的宮女隨行伺候。

    宴會大殿喧鬧,風業腦子迷迷糊糊的,只想往清靜的地方去;

    走着走着就來到了宮中御花園;

    如此季節,晚風寒冷,御花園可不是一個好去處,風吹得久了,容易着涼。

    可是風業卻喜歡被這冷風吹着,可以讓他暖和的身子變得涼爽起來,也能讓昏昏沉沉的腦子變得清醒。

    風業不喜歡清醒,就喜歡昏昏欲睡、沉迷享樂;

    可是他很清楚,在這個世界,只有清醒的人才能活下去。

    不想死,享樂就必須有度。

    御花園的路四通八達,風業也不知自己來到了哪裏,左右一看,發現前方有一處靠着金魚池的觀魚亭。

    亭中獨坐着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石桌上擺着幾碟小菜一壺酒;

    此女子在一人對池水獨飲,顯得寂寥無比。

    風業眉頭微皺,悄悄走近觀瞧,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此人的身份;

    若是宮女,肯定沒有如此華麗的衣袍;

    可若是宮中娘娘的話,自己十個老婆一個醉倒了一個在太極宮,剩下八個都在國宴上;

    想到此處,風業心中一緊,此人莫非是太后?

    風業仔細觀瞧此女子的身形,果然與太后的身材有着七八分相似;

    都是水蛇腰,磨盤大的底子。

    風業莫名的有些緊張,要知道他以前可對太后做出過許多出格的事情;

    現在想來風業都覺得尷尬和害羞,都沒臉見太后了。

    可是今日……觀魚亭下,佳人寂寞獨飲;

    這般境遇和氣氛,風業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些許不該有的小心思。

    太后蕭媚娘,年紀與他乃是同齡,差不了多少歲,並且膝下無子,聽說還可能是黃花閨女。

    正所謂酒壯雄人膽,風業深呼吸一口氣,隨即面帶微笑的走了過去。

    一直跟在後方的曹公陽等人瞧見這一幕,嚇的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一直跑到御花園的大門外才緩和下來。

    可是曹公陽又覺得不對勁,連忙吩咐道:“快去宴會上請上將軍風無極,讓他立刻帶領金吾衛將整個御花園都給圍起來,在陛下離開之前,不準任何人出入!”

    ……

    “什麼人!”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蕭媚娘眉頭微皺,立刻呵斥。

    風業現在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居然絲毫不怕蕭媚娘了;

    他笑呵呵的走了出來,來到蕭媚孃的對面坐下,笑眯眯的問道:“聽說寡人讓太后生氣了,特意過來看看。”

    “今晚是國宴,太后一人獨飲,錯在寡人沒有及時過來逗太后開心,自罰三杯。”

    風業說着便端起蕭媚娘剛纔喝過的酒杯,自顧自的倒酒,一連喝了三杯下肚,只覺得喉嚨與肚子火燒火燎的。

    風業眉頭微皺:“這是什麼酒?”

    蕭媚娘皺着眉頭盯着風業,想生氣又不知該如何發作,便沒好氣的說道:“烈火紅。”

    “這酒得細細的品,不能喝急了,不然容易就醉倒了。”

    “大風還有這種酒嗎,寡人怎麼不知道?”風業皺眉嘀咕着,可是話卻越說越模糊,兩眼一翻便倒了下去;

    他直接跌坐在地上,差點就掉進金魚池,還是蕭媚娘伸手拉了一下,這纔沒有滾下去。

    蕭媚娘瞧見風業這般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很快就恢復原樣,只是嘴角微微上翹。

    在遠處觀瞧的曹公陽瞧見這一幕,一拍腦袋嘀咕道:“陛下,你這也不行呀!”

    曹公陽着急起來,他可不敢去得罪太后,可是也不敢就這樣讓風業躺在地上,壞了今晚的好事。

    想了想,曹公陽連忙退走,找到大部隊便立刻問道:“醒酒湯呢,醒酒湯!”

    幾個宮女聞言立刻去最近的小廚房拿,今晚國宴,醒酒湯備了許多,而且是御醫特製,十分有效。

    沒過多久,曹公陽端着醒酒湯去而復返;

    看着前方觀魚亭內風業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曹公陽深呼吸一口氣:“士爲知己者死,拼了!”

    曹公陽滿臉帶笑,端着一壺醒酒湯快步跑了過去;

    一邊跑還一邊說道:“陛下~陛下!您怎麼醉倒在這裏啊,烏漆嘛黑的,小得也看不清啊。”

    曹公陽根本就不看蕭媚孃的身影,雙眼只放在風業的身上;

    來到風業身旁後,曹公陽連忙將風業扶起來,捏着嘴便開始灌醒酒湯。

    沒過多久,風業咳嗽兩聲,悠悠轉醒;

    曹公陽則功成身退,學着貓叫、狗叫便快速跑遠了。

    蕭媚娘滿臉的黑線,眼神之中充滿的寒意,但還是沒有發作;

    “磅!”風業一手拍在石桌上,扶着石桌緩緩站起來,嘴裏怒罵道:“是誰敢暗算寡人,不想活了!”

    罵罵咧咧的風業又瞧見了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的蕭媚娘;

    腦海之中立刻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不由得老臉一紅。

    風業乾笑兩聲,連忙將那壺烈火紅端了過來,打開蓋子細細聞着:“真沒聽說過呀?科學依據呢?”

    這時蕭媚娘冷聲說道:“陛下繁忙,還是先行離去吧,本宮想自己一個人在這裏靜一靜。”

    “靜一靜好呀,正巧寡人也想靜靜,不如一起。”風業豪不要臉的站在蕭媚孃的身旁,但是酒是再也不碰。

    蕭媚娘只是一直皺着眉頭,但還是未說什麼。

    緊接着是長時間的沉默,風業只覺得渾身燥熱,越發待不下去;

    於是上前一步仰天望月,吹着涼風,又轉身直勾勾的盯着蕭媚娘。

    蕭媚娘冷聲說道:“陛下,還請注意自己的身份。”

    “有人說過太后的容貌嗎?”風業毫不在意的問道。

    蕭媚娘皺眉冷哼道:“本宮正是因爲這一張臉,才入的宮;陛下想說什麼?”

    風業笑道:“沒什麼,只是心有所感,想賦詩一首,太后可願聽?”

    蕭媚娘沒說話,風業會心一笑,直接朗誦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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