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秦香蓮想了想,緩緩搖頭。

    “微臣麾下之人皆有野心,不甘久居人下,但能力卻無法媲美,都些祿祿之輩,不足以擔任燕地刺史大位;

    此事還需陛下多多費心,所選之人不僅得有能力治理地方,也得少干涉既定政策,同時又能鎮得往原本官員。”

    秦香蓮說得很是認真,顯然燕地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要讓她開開心心,心甘情願的隨着風業離開,這件事一定得妥善解決。

    風業也看出了這一點,立刻低頭沉思起來。

    很快風業便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便讓秦香蓮過來坐在他的身旁,隨後將曹公陽喚了進來。

    “陛下有何吩咐?”

    “傳簫林覲見。”

    “是!”

    不過才一盞茶的功夫,斷了右臂的簫林趕到,行禮參拜。

    自從沒了右臂之後,簫林一直鬱鬱寡歡,悶悶不樂;

    尤其是在風業受傷,奉宛慘死之後,這股情緒更爲的激烈。

    他總是在內心不停的責怪自己,倘若他沒有受傷,是不是能在關鍵時刻救風業或者奉宛一次。

    或許那樣的話,事情的結局會大不一樣。

    此時的蕭林一臉憔悴,滿臉的絡腮鬍,看起來形同廢人。

    秦香蓮瞧見他這般模樣,很是不喜,顯然並不放心將燕地交給一個這樣的人。

    風業則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一邊咳嗽一邊問簫林:“寡人給你的天殘劍法練得怎麼樣了?”

    簫林過忙答道:“微臣愚頓,一直不得劍法要領,難以精進,讓陛下錯愛了,還請陛下恕罪。”

    風業沙啞着聲音說道:“這不怪你,天殘劍法本就深奧難學,你又一直跟隨寡人四處奔波,沒有太多的時間練劍。”

    隨後風業步入正題:“寡人有心讓你留在燕地苦練劍法,大成之後再回京協助寡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簫林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剛想拒絕,忽然想到了自己已經斷掉的右臂。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沒有了右臂,沒有了劍術武功的他,就算厚着臉皮隨着風業回京,又能做什麼呢?

    一個廢人,看着都心煩。

    既然風業給了他一個體面的臺階下,他又何必不懂事讓風業難做?

    想到此處,簫林點頭應道:“一切聽憑陛下吩咐。”

    風業點頭說道:“很好,既然如此,即日起,你便是燕地的新任刺吏,以後要擔起刺史的責任,治理好燕地的同時將天殘劍法給練好了。”

    “什麼?”簫林人都傻了,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風業故作生氣的說道:“寡人對你寄予厚望,你就是這麼回報寡人的?”

    簫林連忙跪下:“微臣只是一時驚訝,還請陛下恕罪。”

    風業繼續說道:“記住,你只是暫時留在燕地,必須苦練天殘劍法,爭取早日回京;

    對於燕地的冶理,多學多看多問少管,有不懂之事,當多上奏。”

    這一刻簫林的內心好受了許多,他最怕成爲一個無用之人,只要風業還有需要他的一天,那麼他將一直擁有活下去的理由和慾望。

    簫林走後,風且這才和秦香蓮解釋道:“你別看他現在一副落魄模樣,像個江湖浪人;

    但實際上是簫家的大少爺,自幼飽讀詩書,學富五車,文武雙全,英勇過人,見識過人,並識大體小節,乃是難得一見的全能型人才;

    讓他來冶理燕地,絕對是大才小用了;

    而他斷臂之後一直醉心左手劍法,一門心思練劍並不會對燕地的政務有過多的干涉,同時又絕對不會允許燕地大亂,官員爲非作歹。”

    秦香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多言。

    當天秦香蓮便隨着風業一起踏上了回京之路。

    同時風業冊封秦香蓮爲香妃,賜天香宮居住,並通告天下。

    一月時間過後,風業成功回到京城,奉景天領着滿朝文武大臣出京城三十里迎接,恭賀風業凱旋迴朝。

    但是所有官員都穿着正式的官袍,唯有奉景天一人,披麻戴孝,滿臉的悲切。

    馬車之內的風業從曹公陽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輕輕挑開車簾看了一眼,一股無名的怒火涌上心頭。

    “直接回宮,不見任何人!”

    曹公陽得令,連忙傳令而出;

    衆臣聞言臉色微變,奉景天面無表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回宮之後,風無極立刻去掌控京城的防務,而宮門之內,處處掛着白紙白燈籠,全都是發喪的事宜。

    剛下馬車的風業瞧見這一幕,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吼,嘶吼道:“這些東西究竟是誰幹的!”

    曹公陽立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四周的宮女太監;

    他們連忙跪了下去,一名小太監哭喊道:“陛下恕罪,王后娘娘聽聞德妃娘娘薨了,當天便下令全宮行國喪事宜,一直到陛下回宮爲止。”

    風業怒不可遏,上前拔出天子劍,一劍便將那個小太監活生生的劈死;

    並怒吼道:“寡人的宛兒沒死,誰若是再敢胡言亂語,便如同此人一般下場!”

    衆宮女、太監們嚇得瑟瑟發抖,就連一旁的曹公陽也膽顫心驚,不敢言語半句。

    風業大步上前將太極宮宮門口的白紙燈籠和對聯全都撕下來,揉成一團憤怒的丟在地上。

    隨後指着其餘的白紙低吼道:“給寡人撕了,全都撕了!”

    “一個時辰之內寡人若是再瞧見這些玩意一眼,便殺了你們所有人!”

    “是!”

    太極宮內所有的宮女、太監連忙忙活起來,將喪葬禮儀所佈置的白紙等東西全都撤下去;

    手腳極快,根本不敢怠慢半點。

    “王后在哪?”

    曹公陽連忙去問一旁的小太監,隨後稟報道:“啓稟陛下,王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都在德妃娘娘的美姬宮中,似乎是在操辦喪事。”

    “啊~”

    “無法無天!”

    風業聽後憤怒的大喊道:“他們簡直無法無天了!”

    氣得風業轉身一劍將自己的龍攆的護欄給劈成了兩截!

    風業又持劍來到了秦香蓮的身旁,語氣稍緩:“你先回天香宮,寡人晚一點再來看你。”

    秦香蓮點點頭,又拉住風業的右臂,安慰道:“陛下,不要衝動……”

    風業甩開她,氣呼呼的說道:“寡人自有分寸,無需多言。”

    風業說完,直接提着出鞘的天子劍大步朝美姬宮方向而去。

    曹公陽急得不知所措,連忙跟上;

    秦香蓮卻拉住他說道:“陛下上火你也跟着上火?傻東西,還不快派人搶在陛下之前,先一步到達美姬宮,通報王后娘娘。”

    曹公陽聞言一拍腦袋,連連稱是,快速安排去了。

    看着風業快速遠去的背影,秦香蓮眉頭微皺,嘆氣一聲說道:“明明是個深情浪子,易怒的凡夫俗子,怎麼可能做得了大風王?”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治理出這盛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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