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眼神中的疑惑格外明顯。
洛塵是誰？
幽熒的瞳孔輕微轉動，將鄧文權和明老此時的表情都記錄在了心裏，至於情緒，她對於情緒這種東西表示非常的淡然。
“不記得了？”
出人意料的是，鄧文權看向明老的眼神中倒沒有什麼明顯的難以置信，反而是一種果真如此的感覺。
“那我...咳咳咳！”
鄧文權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自己的咳嗽聲完全打斷了言語，倒是整的自己原本蒼白的膚色有了些許的紅潤。
當然，這個紅潤並不正常。
幽熒先一步扶住鄧文權，將水杯遞了過去，隨後明老便趕緊開口說道：
“首長！您現在的情況暫時還是不要多說的好，我先爲您檢查一遍身體，您先暫且休息一下，有什麼要緊事等您的身體恢復了之後再說，可以麼？”
明老的語速很快，主要是怕鄧文權在他話說一半的時候直接打斷。
礙於身份原因他既要照顧到鄧文權的身體健康又得照顧到鄧文權的情緒，即使明老知道鄧文權現在心中很是興奮，但也只能強行讓他把這個興奮情緒壓下去。
“哎...罷了罷了，那我這一把老骨...咳咳！...頭就交給你了......”
“幸不辱命。”
---------
新紀元96年，九月十八日，18:00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人依舊是那三個人，只是鄧文權從原本的躺姿變成了坐姿，還多了一個投影儀。
一張圓形木桌上擺着些飯菜，這些飯菜看起來非常的平淡，就和平常的農家菜並沒有什麼區別，樣式甚至比飯店還要少上很多。
身體剛恢復沒多久，自然不能直接大魚大肉就這麼直接送上，大多都是一些易於消化的食物。
再加上鄧文權本身就對飯菜沒什麼特別的要求，糧食無論是什麼時候都不能糟蹋，他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自然就讓廚師少做了一點。
當然，在飯桌上的不止鄧文權一個，其餘兩人也在，只是他倆都說自己已經提前喫過了，那鄧文權自然也不好強求什麼。
“幽熒，把那天的情況按我之前吩咐的來。”
“是。”
幽熒的瞳孔開始泛白，之後一幕幕熟悉的景象開始出現在了投影儀的熒幕上。
“停！”
幽熒的反應很快，在鄧文權的嘴脣剛張開準備說話的那一刻就將熒幕暫停，因此這時間剛好卡在了鄧文權將話說出的那一瞬間，也就是剛好處於鄧文權心中所想的那一幕。
“以葉白爲中心進行放大。”
幽熒的瞳孔收縮，熒幕內的畫面按照鄧文權所說那樣開始發生了變化。
“葉白手上抓的，你們看得清楚麼？”
幽熒和明老點了點頭，明老說道：
“是一隻黑霧怪物啊，有什麼問題麼？”
鄧文權將視線看向了幽熒，幽熒沒有反駁，仍舊點了點頭，示意她看到的和明老看到的一樣。
這讓鄧文權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爲什麼？因爲他看到的和他們看到的明顯不一樣，他看到的是一團亂七八糟的故障碼。
鄧文權在喫完自己碗中的飯之後放下筷子，隨便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之後便開口說道：
“記憶凝滯手術，明老，您還記得這個手術的目的是什麼嗎？”
“記得，是爲了應對上次的黑霧指示器失靈事件是麼？難道說這次也......？”
“可能吧，自從那次之後，我就有研究過一個猜測。
歷史到底是不是單向且無分支的，因爲我能明顯感受到自從那次事件結束過後，自己經歷的歷史似乎發生了偏折。
就像是原本的單向通道突然多出了一個分岔路口一樣，雖然各種地方的信息端口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但事實真的是如此麼？
這些信息端口究竟是本身就是合理的，還是說因爲我們觀測了，所以才合理？”
一時間突如其來的謎語令明老有些不明所以。
“你知道薛定諤的貓麼？”
“知道一點，只是這個理論有些偏離實質所以我們並沒有對此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首長，您是說我們現在所處的歷史和那隻貓有關係是麼？”
“我當時並不確定，所以我纔會讓你進行記憶凝滯手術，所以很抱歉，關於那個計劃其實我是有私心的，但實際上這個私心從某種角度來說，卻是問題的關鍵。
而現在，我可以完全確定。歷史，是有問題的。”
明老陷入了沉思，他在琢磨記憶凝滯手術對原先出發點的影響，從而準備推導出記憶凝滯手術的具體用法。
就在明老陷入思考的時候，幽熒非常合時宜地將這些餐桌上的飯菜進行清理，打包，貼上保鮮膜並將其塞進了別處房間的冰箱。
喫不完？喫不完就明天加熱一下喫，當然這個加熱到底是不是簡單的加熱那就另當別論了。
清理乾淨後，明老這纔開口說道：
“首長，恕我冒昧地問一句，您看到的熒幕上的畫面...是不是和我們的不太一樣？
您看到的...葉白手中的那位...是不是...洛塵？”
鄧文權挑了挑眉。
“我覺得是的，但我並不清楚爲什麼以我的視角能把這個名字講出來，按道理來說，你們應該聽不到這個名字纔對，就如同黑霧的真名一般。
除非......祂的個體名稱變了，我並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祂有意地想要配合我們。
但至少，祂的所作所爲成功讓原本的歷史分支出現了交匯，而這個交匯點，只有在之前的觀測條件下才有用。
也就是說，記憶凝滯手術凝滯了我的記憶，我的觀測條件在此刻將保持先前的觀測條件，而你們，是之後的。
我們雖然同處於同一個時空，但我們的觀測條件其實並不一樣，所以我們雖然看的是同一個東西，但實際上結果並不一樣。
就如同薛定諤的貓一般，同樣的盒子將其打開，你們看到的是死貓，而我看到的，是活貓。
最重要的是，這兩隻貓其實是同一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