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問題有些奇怪,但是秦致遠沒有明顯感受到元梔有傷心難過之類的心情,微微鬆了口氣。

    “元祁山先生並沒有失憶。”

    說完,想了想,他又補上一句:“他在香江也沒有娶妻生子。”

    聽到這個,元梔有些驚奇了。

    她隱約記得,香江這時候應該還是可以一夫多妻制的,元祁山在香江那麼多年,一直沒有再結婚嗎?

    秦致遠這麼強調,怕是對方不僅沒有婚生子,連私生子都沒有。

    這麼多年,一個都沒有,不會是不行吧。

    元梔摸着下巴,腦洞發散:從香江回來,不會就是來找她吧,來個繼承家業。

    按照香江豪門狗血劇情,已經成爲富商的中年男人,終於發現自己“無能爲力”,乾脆放棄,尋找有血緣關係的女兒,希望女兒和他指定好的門當戶對結婚,生下他滿意的繼承人之類。

    雖然,這麼想有一些微妙的不適合,但是似乎是最合理的方向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她乾巴巴地說了這句。

    再多的,她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總不能她哭着說,她好想爹吧。

    又不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最好,相安無事就好。

    元梔垂下眼眸,淡淡地想。

    不管對方回來目的是什麼都與她無關,若是想要以父之名來操縱她的人生,那就大錯特錯了。

    秦致遠看着面前一副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

    語氣裏透着安慰:“別多想,我告訴你只是不想你見到人才知道這件事情,你有權力提前知道,並且按你的想法來做任何事情。”

    元梔面無表情地打掉男人在自己頭頂作亂的大手,嫌棄地捋了捋頭髮。

    真是的,把人家的髮型都弄亂了。

    這男人莫不是真是狗變的?狗狗喜歡用舌頭舔人,他就喜歡用手揉亂她的頭髮,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專門往髮量最少的地方薅。

    她剛剛將他的手拍下了,用她五點二的高清視力可以保證,他剛剛的手絕對帶下來一根長得烏漆嘛黑的髮絲。

    她本身就在換頭髮期,頭髮上黃不垃圾的枯草發中好不容易快摻了將近一半的黑髮,他這麼一根薅下來,得是多少失眠和喫食換回來的。

    這男人若是真身是一條狗,那絕對是一條大狼狗。

    看着威武霸氣,嚇唬別人,鎮住場子,實則背地裏還會嚶嚶嚶,往主人身上瞎撲騰。

    “我沒多想,秦哥哥你也別多想,你年紀大了,總歸不如我這樣的年輕姑娘來的灑脫。”元梔刺了他一句,然後飄飄然地抱着她的一盒獎金踏出了秦致遠的辦公室。

    秦致遠:她好像又生氣了,不過不是生那個明明活着卻一直沒有消息的親爹的氣,而是生他的氣。

    她怎麼好像總是在生氣?

    他剛剛難道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情嗎?還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這樣?

    向來在外人眼裏冷若冰霜的英年才俊第一次陷入這般的迷茫。

    這邊的培訓已經進入了最後的衝刺階段,連元梔都要保持小半天的清醒來學習一些東西,很快就將一些事情拋在腦後。

    而另外一邊的江市——

    李家落敗了,最高興的不是看不慣李家的人,而是張翠翠。

    成爲李家唯一一個有正式工,能每月拿到工資的人,張翠翠在李家的地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李家的生物鏈是李公爹、李老太、李老二與有工作的李老大與李薇薇與李家寶不相上下,然後就是張翠翠、改名前的元二丫。

    當時的張翠翠雖然有正式工,但是她的工作是輕工業,遠沒有重工業的工資高,就算硬氣也硬氣不到哪裏。

    如今,李家敗了,她好像生活地也沒比從前差。

    從前有工資,但是工資要交大半上去作爲家用,只留下一點,她要給兒子花,要給丈夫花,要給自己花,還要給李薇薇那個愛裝可憐的花。

    現在,她的工資只上交三分之一了,剩下的,她大頭給自己和兒子花,再給丈夫花,又少了李薇薇。

    而且,家裏的老太婆也沒有那麼硬氣地指使她了,一些活計都被她扔給了李老太。

    李老太一開始還想反抗,但是被張翠翠一句:“我要是幹家裏的活,那外面的活怎麼辦!”一下子給壓住了。

    這麼一算似乎比從前還要滋潤了。

    張翠翠覺得自己腰板都挺直多了,就算是她的丈夫都要有時候客客氣氣地和她說話,極大地滿足了她作爲一個大女人的虛榮心。

    下班後,走在路上回家的張翠翠覺得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讓她低下高貴的頭顱!

    “滴!!”

    一輛黑色的轎車慢悠悠地在張翠翠的旁邊停下,打了喇叭。

    張翠翠眼饞地用眼睛咕嚕地看着這輛她一輩子都買不起坐不上的好車,心道:這應該是外地來江市問路的吧。

    路上這麼多人走着,但是這輛車的主人偏偏挑中了她,她果然還是風韻猶存的美人啊。

    就是不知道這個車主長得如何。

    聽說,不少有錢人長得都像豬一樣,就因爲頓頓喫肘子。

    就像她廠裏的副廠長,胖地走起路來就喘,還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經常藉口巡視車間的藉口和女工說話,有時候還會佔女工便宜。

    不過,即使是副廠長也買不起這麼一輛大豪車。

    張翠翠心中活泛,見車還停在她身邊不開了,想到什麼,臉頓時紅了,忸怩地變了變站姿,露出最標準的八顆牙齒微笑,聲音掐地甜甜的。

    心中:這可是她特意學的,八顆牙齒的微笑,據說是女人笑的最漂亮的樣子。

    她開口,嬌滴滴地對着黑色的車窗道:“是要問路嗎?我是這裏的本地人,剛好下班,現在很有時間,可以問我。”

    從剛剛起打了喇叭之後就停下再無動靜的黑色豪車的後座突然緩緩的降下車窗,露出了一長男人的臉。

    確實很英俊,但是在張翠翠眼中卻像是見了鬼。

    “你、你······”

    元祁山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張翠翠,你老黃瓜刷嫩漆呢,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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