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穿着一身皮衣,裸露.胸膛,身高九尺,懷裏抱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手上不規矩的褻玩。

    另外一邊,有一美人瑟縮在座椅邊上,秋時還着夏時紗,身上的青紫薄如蟬翼的外衣根本遮掩不住。

    疤爺卻對着荒唐之景熟視無睹,作揖輕喚一聲。

    “老大,這幾個刺頭總算是被招安了,這不,還帶回來幾個肥羊!”

    大當家的聽了這話,方纔從美人懷裏擡起頭,最先看到的就是石頭他們。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幾個呀?怎麼這小偷小摸的養不活了?嘖嘖嘖……”

    大當家滿目戲謔:“你說說,這要是早點來,還能夠撈個看門狗噹噹,現在咱們養了敖犬,你們嘛……”

    大概是這場面實在是荒淫無度又殘暴非常,一直以來,縮着身子矮墩墩的二虎子挪了挪步子。

    “你,你別怕啊……我護着你!”

    分明自己怕得腿抖,還擋在自己面前,沈渺渺輕笑一聲,“有點要討媳婦的樣子了。”

    二虎子被逗得滿臉通紅,又忍不住挺了挺小小胸膛,像是蓄勢待發的小獸。

    容鈺驀然冷嗤一聲,上前一步,將沈渺渺護在自己身後,悄悄將二虎子隔開。

    大當家的神色一頓,看向容鈺。

    “這年紀大了呀,眼睛就是不好使。”

    大當家冷眼颳了疤爺一眼,“沒想到除了美人兒,還給老子帶回來幾個小白臉兒。”

    “倒是知道寨子裏有好這口的?”

    沈渺渺幸災樂禍看了面無表情的容鈺一眼。

    疤爺扯了扯嘴角,強撐着陪笑,想起自己的遭遇,忍不住離着自個兒大當家遠了點。

    【有的人開始作大死了!】

    虛擬茶杯犬尾巴搖的打轉,仗着沒人能瞧見,在疤爺面前一個勁兒的得瑟撒歡,極盡諷刺之極事。

    隨後沈渺渺給石頭遞了個眼色。

    收到沈渺渺的眼神,石頭做出一副難爲情的模樣,賠笑道:“大當家的,之前是咱們有眼不識金鑲玉!浪費了大當家的一片苦心。”

    “這幾個肥羊,是咱們的投名狀,您笑納,咱們兄弟日後跟着當家,能夠有口飯喫就行!”

    大當家看着石頭這般模樣,十分受用。

    他曾看上石頭幾人的身手,低着臉邀請無果,如今是風水輪流轉。

    但嘴上卻戲謔道:“不是我不給你們機會,只是像你們這樣的……就會小偷小摸,手上沒沾過血,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靠,又能喫,我怕是養不起你們呢……”

    “要不這樣,這美人先交出來,你們再去武場拼殺,留下一半人好了。”

    這人好大的膽子!

    劍一眸色陡然狠厲,手已經握上了腰間長劍,只等一聲令下。

    容鈺眼神冷漠幾分,就連石頭三人,都棄了方纔卑躬屈膝的模樣。

    沈渺渺趕緊上前一步,演戲要演全套。

    她可憐兮兮的依偎在容鈺身邊,實則緊緊的抓住容鈺防止他暴走。

    大當家最是偏好此等等美人兒,當局者迷,自然看不清各人異樣。

    “美人兒,怕什麼呢?快過來跟着我喫香的喝辣的,保證不虧了你。”

    沈渺渺做出動心猶豫的模樣,怯生生地上前兩步,“我……大當家的,你真的能夠好好待奴家嗎?”

    美人嬌怯,如同花上露珠,吹彈可破。

    大當家幾乎迫不及待搓了搓手,“那當然是的啊,美人別擔心……”

    “可是大當家的……你身邊都還有兩個呢。”

    沈渺渺一扭身子,“小女子好歹出身官宦,纔不要和其他人共事一夫呢!”

    到時候打起來,還得顧忌着不要傷及無辜,實在麻煩。

    容鈺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嬌柔做作,額頭一跳一跳的疼。

    竟然還是官宦女子!

    大當家的眼前一亮,這富貴官宦人家養出來的女兒,可比這些個鄉下的黃毛丫頭滋味好得多!

    “還愣在這幹嘛!趕緊滾!”

    大當家的猛然把自己身邊兩個女子踹出,只見二人一瞬間的驚詫之後,立馬相互扶着快步走了。

    沈渺渺面上露出幾分笑意,吹捧道:“早就聽說大當家是人中豪傑,今日看來當真有武將之風,只讓人心神動搖……”

    美人的讚揚總是讓人格外受用,大當家哈哈一笑:“你這小妮子,真真兒是有眼光!”

    “說了也不怕,我背後的人可是樊國四大郡的太守之一!”

    沈渺渺眼睛微眯,套出話了。

    大當家滿意地看着底下的人一臉震驚之色,懶洋洋地擡了擡手:“都問了這麼多了,美人還不過來嗎?”

    樊國四大郡,以十三城貫穿,牽起全國經濟。而梧桐渡在十三城排名靠前,原本以爲只有城主參與豢養匪徒,沒想到還牽扯進了郡太守!

    管理梧桐渡的太守,姓姚!正巧是那姚芝的姐夫。姚芝的姐姐姚翠當年下嫁,如今夫婿成了太守,少不了姚家暗中助力!

    這姚家還真是往死裏蹦躂

    沈渺渺臉上忽然緩了笑容,她歪了歪頭,妖冶混雜着一派明媚天真:“原來是這樣呀,大當家如此光明磊落,就不怕我們告密嗎?”

    這話一出,大當家的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咱們這地方在寨子的最深處!小美人兒套了這麼久的話,真是難爲你了。”

    大當家扭了扭脖子,一改方纔的貪婪好色,露出猙獰模樣:“不過沒關係。”

    “今天你們所有人插翅難飛!”

    話音一落,屋內埋伏的大漢猛然躍起攻之,手上刀刃如雪,泛起驚人亮光,,對準看似最爲孱弱的容鈺。

    劍一冷哼一聲,長劍出鞘,接下攻擊,反手砍去。

    沈渺渺不動如山,下意識擡手遮住二虎子的眼睛,另一隻手拔出腰間的雷瑟槍,兩次點射,快如閃電!

    羣起攻之,可轉瞬間地上就躺了一地的人,大當家捂着傷處,震驚與畏懼皆有。

    他煞白着一張臉面色猙獰:“外面全都是我的人!你們都要死!”

    沈渺渺嗤笑一聲。

    “是嗎?”

    門外二當家一身青衣,看着比方纔多了幾分儒雅之氣。

    而在他身後,卻是疤爺被人拖着,腹部流血不止,不知生死。

    “大哥,回頭是岸,你莫要再造殺孽了。”

    “老二!枉費我把你當兄弟!結果你竟然真的有異心!”

    大當家的在地上掙扎着,“你把老疤怎麼樣了!你個畜牲!”

    二當家神色極穩,“當初你說依靠朝廷,我只當你偶爾爲朝廷做點事情,報效家國。”

    “結果呢?”

    語氣停頓,二當家深吸一口氣,猛地向着容鈺單膝下跪。

    “見過公子!”

    二當家與大當家本不是一路人,是一個神祕人的潑天謀劃讓二當家進了寨子,成爲寨中軍師。

    在外人看來,二當家出謀劃策,大當家則賣體力動刀,不明所以的人皆以爲二當家勢弱,實則二當家心裏清楚,他在等。

    等那人落子收官!

    而今,他等到了,看到劍宗的那一瞬間他便印證了心中猜測。

    容鈺容色不變,只靜靜的看着二當家,淡聲道:“還不算太蠢。”

    大當家臉色驟變!

    容鈺緩步走向他,居高臨下問道:“你剛纔說什麼?廝殺?”

    他笑意昂然:“你配嗎?”

    一旁的劍一授意,輕輕地踢了踢地上求饒的大當家:“走吧,去演武場,帶上你大當家一脈的人。”

    “只能留一半哦。”

    說完,劍一看向沈渺渺,得到後者讚許他鬆了口氣。

    暗自驚訝,許久不見的主人,竟然會這麼在乎一個女子,如此行事,純純只是因爲不想場面血腥,影響了女子在意的叫二虎子的小孩。

    若不然,那一次主子不是乾脆利落?

    局面瞬息萬變到塵埃落定,不過片刻。

    沈渺渺拉了拉有些呆滯的二虎子,“這屋子裏悶得慌,陪我出去散散步。”

    二虎子嚥下口水,看了一眼石頭,後者艱難點頭。

    沈渺渺要是對他們有惡意,比起疤臉他們,自己又能如何?

    說不定,這是二虎子的一樁機緣

    不得不說,地處幽刪,這寨子打造環境確實不錯。

    二虎子本就是個心大的,對沈渺渺也談不上恐懼,四處不住的打量,帶着豔羨之色發自肺腑道:“要是我也能夠當上當家就好了!”

    沈渺渺額角一跳,這孩子面對危險屢次三番想要護着她,可見本性不壞。

    但是有了這個想法,稍不注意便走了岔路。

    “你們沒有寨子嗎?”

    沈渺渺裝作不經意的問起:“還是說你們的寨子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們寨子……”

    二虎子喃喃自語,還帶着幾分稚氣的臉上,竟然有一絲恍惚追憶之情。

    “我不記得我家在哪裏了……”

    他踢了踢腳底下的石頭,垂頭喪氣。

    “我只依稀記得,小時候下過一場很大的雪,然後我們一大羣人,整日整夜的趕路。”

    “等到我記事的時候,就到了現在的地方。”

    沈渺渺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二虎子看年歲,如今也不過是十二三。

    樊國四季如春,兩國邊境,氣候自然不差,從未有過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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