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何會知道那個地方有這些珍稀花草?”
容鈺眸色深深,帶了幾分疑慮:“而且你還知道那些機關。”
“山人自有妙計,”沈渺渺拍了拍手:“難道只許你查人,就不許我打探消息了?”
她的態度太過於坦然,容鈺也找不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淡淡點了點頭。
昨日他們才遇到了威斯家族的人,今日一早,沈渺渺就神神祕祕的把自己帶到了這邊。
原本平平無奇的大石頭,卻不想裏面竟然藏着價值千金的花草。
“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理?”
容鈺對花花草草不感興趣,“威斯家族的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這些東西是斷然不能夠留在身邊的。
沈渺渺看着自己面前蔫蔫嗒嗒的植株,就算只用肉眼也知道他們的綠色能量消耗殆盡,若是不快些補充,恐怕只有凋零的份兒。
“沒事,”沈渺渺輕笑一聲,“我自有辦法。”
與此同時,院門被輕輕敲響,沈渺渺眉梢一揚:“你瞧,這不就來了嗎?”
容鈺開門,卻見那日被二人好好收拾了一頓的寧爺,帶着自己手下,十分饞媚的等在門口。
“他們雖然平日總想愛行一些坑蒙拐騙的事兒,但是也還算有良知。”
沈渺渺略微解釋兩句,“既然他們行的是黑市上的道兒,這些東西交給他們處理就再合適不過了。”
寧爺一改往日囂張跋扈的模樣,拱手作揖,“咱們之前是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兩位,多虧了姑娘不跟我們計較,還提拔我們……”
說到這裏,身後那些人也是一臉止不住的笑。
沈渺渺當初把他們戲耍了一頓,除了最開始的皮肉之苦之外,也從未爲難過他們。
甚至於還帶着他們一起發了筆橫財。
“姑娘,”寧爺笑眯眯地走上前來:“這是您之前讓我們倒賣花苗的銀票,這一直以來還沒機會給你呢。”
沈渺渺身上帶着的種子,就算不是真品,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催出幼苗之後再到黑市販賣,獲利自然不少。
她在星利國需要有自己的勢力,眼前這個坑蒙拐騙的小團體,對她而言,最爲方便。
都說天下攘攘,皆爲利來,但是換句話來說,若是利益經久不散,那麼,聯盟自然能夠穩當。
容鈺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着,眸子裏又多了幾分欣賞。
隨手抽了兩張銀票,把剩下的退回去:“最近兄弟們都辛苦了,這些都算作是犒勞兄弟們的吧。”
寧爺嘿嘿一笑也沒推辭,眯了眯眼睛:“姑娘,可還有什麼需要咱們這哥幾個做的?”
摸排滾打這麼多年,粘上毛都是猴子成精的人了,寧爺這會兒眼睛都快粘到那些珍稀花草上頭了。
“這些東西等會運回去,找行家好生照料。”
沈渺渺也不拐彎抹角了:“等到照料好了,按照老規矩送到黑市販賣,賬目三七分。”
“那咱們兄弟幾個,就先多謝姑娘了!”
寧爺看得眼睛都快要放光了,這些花花草草的一出現的黑市上,那不得一搶而空纔怪了!
沈渺渺看着這些珍稀草木被小心翼翼的送走,彷彿看到了源源不斷的銀票,心情自然大好。
可是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沈渺渺在這一本萬利賺的盆滿鉢滿,整個姜家卻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爹,咱們現在可怎麼辦啊?”
說話的人一身褐色勁裝,身上並未裝飾金銀,卻也看得出氣度不凡。
“老二打了敗仗,現在所有人都在看咱們的笑話!之前那些產業也被充公,再這樣下去,咱們就只能夠賣宅子了!”
“好了,”姜老看着自己的二兒子低低的嘆了一聲:“我知道你是怨裏大哥賭上了咱們全族的性命,但如今已成定局……”
“誰說已成定局?”姜家二子姜茂松猛然之間擡起頭,目光灼灼:“那位沈姑娘傳來的信,父親當真不考慮嗎?”
姜老猛然大怒:“考慮什麼?她是要我姜家臣服於她!做一個外鄉人的走狗!讓我背叛我的國家!”
“有什麼好考慮的!”
“父親忠肝義膽,孩兒拍馬不可企及。”姜茂松目光漸冷:“當初大哥職業上奏要出兵的時候,也是父親,您這般的說辭。”
“我姜家全族沒有一人有任何意見。但是現在不同!我姜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威斯大子兇狠殘暴,我姜家產業,族人在他們的威逼之下,苦不堪言!”
“父親,”姜茂松擡起眼來,直直的看向姜老:“我姜家世世代代忠君愛國,但是卻淪落到如此境地!”
姜老看着自己的二兒子,原本也是驚才絕豔之人,卻因爲之前的一場大戰,無法在站在朝堂之上,心中不平,自然也能理解。
“你以爲我考慮的是這些嗎?”
姜老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我方纔收到消息,星利境內,有人在懸賞抓捕這位沈國師。”
“看來這位沈國師不是個省油的燈,我考慮的,是她的實力是否誇大其詞。”
姜茂松眉頭鬆了幾分,深深作了一揖,“孩兒明白了。”
姜家這邊暫且撇開不談,威斯家那邊,此刻也是烏雲罩頂。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廢物嗎!”
威斯珩猛地一腳把身前的侍衛踢翻在地,“找個女人竟然還找不到!”
那侍衛只覺得肝膽俱裂,蜷縮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面色煞白:“公子……實在不是我們不盡心,而是那女子,似乎早有防範。”
說到這裏,又像是怕威斯珩發怒,瑟瑟發抖的跪成一團,好不可憐。
威斯珩聽了這話,冷笑一聲,“早有防範又如何?大朔太子可是發話了,誰要是能跟她成婚,誰就可以和大朔太子合作……”
大概是想到了事成之後自己神氣的模樣,威斯珩眉間舒緩了幾分,“去給我找!生米煮成熟飯了,我看誰還敢跟我搶!”
他這個嫡長子看着威風赫赫,實際上是危機四伏。
威斯玟這個慣會討巧賣乖的庶子暫且不提,他還有一個一母同胞出生的小弟,從小就天資聰穎,非常人可比。
卻偏偏並不跟他這個大哥親近,估計也是個白眼狼。
威斯珩的動作不小,自然是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
“蠢貨。”
威斯玟冷笑一聲,“這麼大張旗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找人嗎?”
底下的幕僚微微擡頭,恭維道:“大公子,最近這些年行事越發莽撞了,若是沒有二公子在身後周旋,恐怕……”
話還未說完,就只覺得自己被一雙眼睛沉沉的盯上。
“慎言,”威斯玟寒聲打斷:“讓你們在暗中查訪,可有收穫?”
幕僚背後密密麻麻的沁出一層汗,“這……暫時還沒有……”
見威斯玟臉色黑了一分,連忙又道:“但是最近黑市上出現了不少咱們丟失的花草,想來這也是個線索,已經開始派人查探了。”
“算你們有點腦子。”
威斯玟目光沉沉,想起那一日的驚鴻一瞥,沉聲冷笑。
這女子才華橫溢,舉世無雙,跟她成婚又能夠獲得大朔太子支持,若是被老大捷足先登,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幕僚出了一腦門子的汗,卻也只能點頭賠笑。
這位二公子面上看着溫潤的很,實際上可是個半點不好相於的。
而另外一邊,沈渺渺遲遲沒有收到姜家的確切回覆,耐心一日比一日低。
“走,”沈渺渺看完了囉囉們送來的信,獰笑一聲,“咱們今兒又有得忙活了。”
容鈺看着底下人送上來的那兩套侍衛服,微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
許放也被人請了來,天還沒亮,頂着一張陌生的臉,渾身上下都是怨氣。
“今日這一場戲,可就要靠你了啊。”
清晨,天光未亮,威斯府外,卻有一黑影一閃而過。
“剛纔是不是有個人影?”
花園之中,幾個巡邏的帶刀侍衛一臉狐疑。
這裏是威斯家特意開闢出來種植珍稀草木的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卻代表着顏面,容不得半點閃失。
“沒有吧?”
其中一個侍衛捂着嘴打了個哈欠,“咱們巡邏完回去吧,還能補個瞌睡。”
最開始說話的侍衛眉頭緊蹙,提着刀四處看了看。
呼!
有黑影帶起一陣風聲,那侍衛猛然回頭,卻見一個精悍男子懷裏抱着幾盆花,眼看着就要翻牆而過!
“哪來的小賊!竟然敢在威斯府放肆!”
那偷花賊像是被嚇了一跳,腳下一個趔趄,面紗掉了兩分!
雖然那人反應極快,轉頭就走,可那侍衛卻認得那張臉,分明就是姜家家生子侍衛!
“姜家賊子,哪裏逃!”
那侍衛正要追上去,猛然間卻從背後竄出一道黑影,慌忙格擋,卻終究是佔了下風。
“威斯家的走狗也不過如此,叫囂得這麼厲害,也不怕閃了牙!”
說話的人聲音低沉,惡狠狠一腳踢道那人手上,發出讓人牙酸的咔擦聲。
“啊!!姜賊!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