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之災?】

    沈渺渺眉頭緊皺,【你指的是什麼?】

    茶杯犬迷茫的搖了搖頭,【綠色植物平時雖然看不出來,但其實它們跟着人們賴以生存的東西息息相關。】

    【若是大面積的綠色植物都出現這樣的問題——就算是系統也無法估量會出現什麼事情。】

    【所以!】

    茶杯犬昂首挺胸,黑溜溜的眼睛微微眯着,【現在又有新的大任務啦!】

    沈渺渺深吸一口氣,直覺這個新任務恐怕不會那麼好做。

    【滴!新出任務,解救綠植,拯救大朔百姓於水火之中。請宿主確認是否接下?】

    沈渺渺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確認接收。】

    果然,商會的綠植出現問題只是開始,後面恐怕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解救綠植這幾個字,她可以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是拯救大朔百姓於水火?這又從何談起呢?

    把心中的疑問問出口,茶杯犬卻晃了晃腦袋,【系統沒有說明哦,可是你身邊不就有一個危險分子嘛?】

    過了好半晌,沈渺渺這才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雍王容鈺?】

    到了此刻,虛擬茶杯犬卻歪了歪腦袋,忽然閃身不見了。

    “沈大人……沈大人!您可有聽見?”

    掌櫃的還等着沈渺渺拿主意,卻不想,這位沈大人,竟然就開始出神了!

    “我知道了,”沈渺渺揉了揉眉心,看着眼前這些花草:“你且先把這些花草搬到我府上去,等我照料好了,再給你送來。”

    說着又頓了頓,“若是日後再有星利的花草要來,一律拒絕,我們不做星利的生意。”

    雖然是匆匆一撇,可是沈渺渺一直記得,在星利時看到的,會吞噬綠色植物的東西。

    在他所處的星際時代,綠色植物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產生相應的綠色能量,那個東西他們會吞噬綠色植物,說不定也會對綠色能量有影響。

    掌櫃的神色僵了僵,不過看着二樓一整層樓的花草,終究是嘆了一口氣。

    “小的明白了,日後咱們不會再和星利往來。”

    沈渺渺微微點了點頭,看着夥計們把花草植物搬上了車,這纔回了府上。

    纔剛下馬車,就看到門口停了一輛熟悉的車架,沈渺渺動作一頓,容鈺又來了?

    秋菊一看到沈渺渺,忙不迭的就迎上來,活像是看到了救星。

    “您可算回來了,雍王殿下來了好一陣,不言不語,不喫不喝杵在那兒,嚇人的很。”

    沈渺渺安撫的笑了笑,放輕腳步走向院中,只見那人穿着一身紫衣,身形挺拔,卻更有孤傲之感。

    “回來了?”

    容鈺聽得身後的輕微響動,微微側過頭來:“可有人與你找不痛快?”

    “雍王殿下說這話好生霸氣,”沈渺渺心念一動,眉頭微挑:“若是有人找我的不痛快,難道雍王殿下還要進宮搶人嗎?”

    既然還有心與自己玩笑,那麼應該沒喫什麼虧。

    “就算如此,也並無不可。”

    容鈺轉過身來,直直的看向沈渺渺:“滿意嗎?”

    他的神色太過認真,以至於沈渺渺恍惚之間,竟然分不清真假。

    這位被大朔百姓尊稱爲戰神的雍王殿下,如今看來,但針對這個國家沒有任何感情。

    “那這事兒可就大了去了。”

    沈渺渺淺淺一笑,避重就輕:“不過是被請去看了一場好戲,恐怕不出幾日,刺殺使臣的兇手就要浮出水面了。”

    容鈺眸子暗了一瞬,不過,僅僅是須臾,又浮起幾分笑意。

    三日過後,隸屬於太子府的一個鄧姓參軍,被御林軍查抄了家產。

    “副使,”容子璉面對着威斯玟,笑得有幾分牽強:“此次的主謀已經水落石出,陛下株連其族人,向使臣賠罪。”

    說着又拿出一紙昭書,“爲了表明賠罪誠意,特意提前秋獵,首次開展夏狩,還請使者賞臉參加。”

    威斯玟臉頰上的肉有幾分抽搐,硬生生擠出一個扭曲的笑。

    “我大哥重傷,如今躺在牀上生死未卜,你們就給出這麼個小囉囉來糊弄嗎!”

    威斯玟說完,惡狠狠的看向一旁的沈渺渺,“還是說,是想要蓄意包庇某人?沈大人,你不是一向能說會道嗎?爲何如今不說了!”

    又不是她動的手,如今這個模樣倒好,像是把她當成罪魁禍首了。

    “這是陛下聖意,我不過一個區區小臣,又怎能忤逆呢?”沈渺渺皮笑肉不笑,眼看着威斯玟表情越發難看,又才繼續。

    “聖上仁慈,天下皆知,如今爲了使臣竟然行此株連之事,”沈渺渺低低的嘆了一聲,一副施恩的模樣:“使臣不說感恩戴德,起碼也不應該浪費陛下一片心意吧?”

    你們不過是一個區區戰敗小國,就算是重傷,那又如何?給了臺階就應該下,莫要不知好歹。

    短短几句話,威斯玟已經在腦海裏腦補出了許多。

    “好。”

    威斯玟咬着牙,只得不甘不願的同意了:“作爲星利使臣,我自然不能白費了大朔皇帝的心意。”

    “你們說的夏狩,何時開始?”

    沈渺渺看着他這模樣,自然知道,這人已經開始記仇,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十日之後,夏狩開始。”沈渺渺對着他仇恨的目光,不躲不避:“夏狩之初,會有習武比試,到時候,使臣若是勝出,應當能夠提出些條件來。”

    眼看着威斯玟眼前微微一亮,沈渺渺脣角含笑,一字一頓:“若是輸了,就得聽我們的。”

    威斯玟冷冷的看着沈渺渺,過了半晌,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沈大人,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那麼到時候就只管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這般明晃晃的威脅,沈渺渺並不放在心上,她收斂鋒芒,客氣一笑,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驛站。

    沈府。

    “老爺,渺渺如今真是出息了。”

    張氏遞過去一盞甜湯,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聽說就連使臣接洽,都是渺渺去做呢。”

    輔國公沈青山原本以爲,自己這個大女兒離了輔國公府,那就只能夠落到爛泥堆裏去。

    結果沒想到,不僅沒有淪落到泥濘之地,甚至於,還有機會登上金欒殿。

    “這是他的本事,與我何關?”

    沈青山一想到沈渺渺就覺得氣悶的很:“左右也不認我這個爹了,談他做甚!”

    張氏垂着頭做出了怯懦模樣,微微嘆了一口氣,“妾身只是感慨罷了,聽說咱們又要開展夏日狩獵,老爺……這可是一筆肥差呀!”

    之前在夏天,多數都是到行宮避暑,如今卻要狩獵,這其中的花銷可是半分都不會少的。

    “無知婦人。”

    沈青山冷冷的瞪了一眼張氏,“既然是要安排狩獵,那麼自然爲的是彰顯我國雄風。”

    “若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身上的雷霆大怒,你可還承受的起?”

    “再說了,爺們兒自有生意做,此事斷不可在意!”

    張氏無端被髮了一通火,一臉的委屈莫名。

    沈青山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張氏,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與此同時,沈渺渺陰沉着一張臉,看着劍一呈上來的東西。

    “這些不過是最淺顯的罷了。”

    劍一眸色深深:“私鹽屢禁不止,朝廷之中,和當地鹽商互相勾結之人不在少數。”

    “不在少數,那也不應該有太子從中作梗!”

    沈渺渺猛地把東西拍到桌面上,嗤笑一聲,“自己錦衣玉食,在富貴鄉里長大,結果竟然還要和百姓爭一線生機!”

    “他得的是百姓供奉,卻如此爲非作歹……”

    沈渺渺深吸一口氣,“由此可見,是日子過的過於安逸了些。”

    自從那一日,太子送來了鉅額尾款,沈渺渺心中就有了幾分懷疑。

    不過是抱着試探的心思讓劍宗的人去打探一二,結果沒想到竟然得到的是這樣的答案。

    江淮一代,乃是官鹽最主要的產出之地,朝廷用鹽引分發給各路鹽商,其中的產出大頭,自然是歸於朝廷。

    可是如今太子在其中橫插一腳,那些個走私販賣官鹽的人就開始無所顧忌。

    劍一餘光撇了一眼沈渺渺,又深深的低下頭,一言不發。

    沈渺渺自然是察覺到了,冷眼看向他:“可還有什麼瞞着我的?一併說了。”

    “確實……”劍一瞧着沈渺渺的表情,儘量組織着措辭:“當時咱們查到太子走私官鹽,心中驚駭,就想着順藤摸瓜,看看是否能夠再找出一些來。”

    說着又低下了頭,嗡聲嗡氣的:“結果就這麼一查……發現輔國公府……也有粘連……”

    實際上,就算是這話,那也是說的委婉了的。

    輔國公府何止是跟販賣官鹽這些事情有些粘連?他根本就是充當了太子和鹽商勾結的橋樑!

    沈渺渺聽了這話只覺得心頭一梗,倒也不是覺得有多麼難過,而是油然升起一股子喜意。

    她這個始亂終棄的渣爹,如今成了太子的岳丈,美人在懷功成名就,唯有她孃親成了黃土一捧。

    可是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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