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愣了愣才反應了過來,原來此人姓陳,是滎陽鄭氏的奴僕。

    只是周睿有些不明白,這人臉上那驕傲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咋地,你是鄭家的奴僕,你還驕傲了?

    周睿簡直無力吐槽,微微拱手,客氣道:“原來是陳老丈,找我有事嗎?”

    來人便是名樓的大掌櫃陳遠橋,他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打聽到了周睿的住處。

    “老朽蒙公子賞識打理名樓,是名樓大掌櫃。”陳遠橋傲然道。

    這幾年,名樓在他的打理下成爲了長安第一酒樓,來往達官貴人無數,加上他是滎陽鄭家的人,雖然只是一個奴僕,在長安城也能呼風喚雨。

    名樓大掌櫃!

    周睿聽了不由恍然,其實早有預感,名樓的人一定會來找他。

    畢竟,如意酒樓的崛起,對明樓的衝擊最大,甚至會將名樓趕上絕路。

    “原來是陳大掌櫃,幸會。”周睿笑着點頭致意。

    陳遠橋自矜的笑了笑:“那老朽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們公子去如意酒樓品過菜餚,覺得甚是不錯。”

    “知道如意酒樓的菜品,出自周縣子之手,我們公子最是惜才愛才,若是周縣子能將新菜式的烹飪方法奉上,一定能獲得我們公子的賞識。”

    “獲得你們公子的賞識?”周睿有些想笑。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想要新菜的烹飪手法,老子都不鳥,你們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公子算個屁?

    程咬金堂堂國公都拿出了五成的份子,你想空手套白狼?

    雖然你長的不美,但你想的還挺美。

    事實上,周睿一開始就沒想和名樓合作。

    陳遠橋點頭道:“當然,我們公子出身滎陽鄭家長房,是嫡出公子,貴不可言,能蒙我們公子賞識,是你的幸運。”

    “然後呢,成爲像你一樣的奴僕?”周睿禁不住失笑。

    陳遠橋皺了皺眉頭,他沒能從周睿的臉上看到驚喜感激的神色,反而有些譏諷?

    “你可知滎陽鄭家是五姓七望之一?你以爲世家大族的奴僕是誰都能做的嗎?”陳遠橋哂笑道。

    “老夫打理名樓在長安城裏呼風喚雨,誰敢不敬?”

    周睿笑道:“既然你能在長安城裏呼風喚雨,還來找我幹什麼?直接找盧國公要幾個大廚就不行了!”

    你牛逼你直接讓程咬金交出祕方來啊,你來這兒逼逼賴賴吹什麼牛逼?

    陳遠橋臉上驕傲的表情直接僵住了。

    被薄紗了!

    他深吸一口氣,他原以爲只要搬出滎陽鄭家的名頭來,這小子就會納頭便拜。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不爲所動,這是個愣頭青啊!

    陳遠橋沉聲道:“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子,且無官無職,若是能得到我們公子的賞識,以後升官就能暢通無阻,對你而言這是機遇。”

    周睿一聽頓時樂了,我若想升官直接去抱李世民、長孫皇后的大腿不好嗎?

    用得着給滎陽鄭家做狗嗎?

    至於發財,誠然各種發財的門路和技術都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裏,但是對他周睿來說是事嗎?

    “不好意思,我對你們公子的賞識沒有興趣。”周睿果斷的拒絕了。

    陳遠橋一聽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在公子面前拍着胸脯保證一定能解決這個問題。

    結果,這小子卻如此不識擡舉,那他怎麼回去和公子交代?

    怎麼才能讓這小子就範呢?

    還沒等陳遠橋反應過來,周睿已經轉身哐的一聲關上了門。

    “好好一個人,誰會喜歡做狗呢?真有意思!”

    周睿一邊嘀咕着一邊朝院裏走去。

    陳遠橋被突然的關門聲嚇了一跳,然而就聽到了門內傳來的嘀咕聲。

    什麼叫好好一個人,誰會喜歡做狗?

    這不是罵他是狗嗎?

    還罵他喜歡做狗!

    陳遠橋臉色鐵青,氣的七竅生煙,差點沒直接背過去。

    人家都已經關門送客了,他就算再想勸說也不能了。

    一時間陳遠橋人都麻了,又是氣憤又是後悔。

    氣周睿不識擡舉,後悔自己之前太過自信,直接許下了保證。

    陳遠橋坐在馬車裏,一邊往回走,一邊皺着眉頭思索對策。

    “大掌櫃,公子在等着你呢。”

    剛剛走進名樓,就有夥計上前來稟報。

    公子竟然沒有去宜春院聽曲?

    陳遠橋聽了心裏咯噔一下,只能硬着頭皮去見公子。

    名樓比如意酒樓規模更大,更氣派,更豪華,然而相比如意酒樓的火爆,名樓卻顯得有些冷清。

    這讓鄭公子有些鬱鬱寡歡,即便是平康坊善解人意的佳麗也難讓他歡顏。

    “老奴見過公子。”

    鄭公子放下手裏的香茗,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去見周睿了?可見到了?”

    “回公子,老奴見到他了,他就住在平康坊。”陳遠橋連忙道。

    “如何?”鄭公子問道。

    陳遠橋斟酌道:“這個人年輕氣盛,且毫無見識,甚至連不知道五姓七望都不知道,所以,他根本就不懂公子是何等的尊貴。”

    鄭公子微微頷首道:“本公子曾聽聞,他在御園中從天而降,曾問陛下如今是何年月,他不懂本公子的尊貴也屬正常。”

    陳遠橋聽了心裏長鬆了一口氣,連忙道:“公子的尊貴長安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不久之後就會知道公子是何等的尊貴,到時候必然會來投效。”

    鄭公子微微搖頭:“本公子不想再等下去了,正巧本公子後日要舉行一場詩會。”

    “雖然他身份卑微,看在新奇的烹飪方法上,本公子就破例邀他參加。”

    陳遠橋連忙道:“公子高見!讓他參加詩會,見識到了詩會的奢華,見識到了公子的人脈,一定懂得公子的尊貴,也會因爲公子的宴請而感激涕零!”

    鄭公子聽了滿意的點頭:“嗯,你去給他送份請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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