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門吧!”

    小廝常福跳下馬快步上前,咣咣咣的敲響了大門。

    “誰啊?”

    大門打開,走出來幾個人,中間的人大約四十餘歲,一臉富態。

    周睿笑道:“聽說你們要出售這裏的兩千畝良田,特地過來看看。”

    郭管事聽了連忙拱手笑道:“我們東家確實有意出售這裏的兩千畝良田,不知道貴人貴姓,來自何方?”

    周睿笑道:“我乃樂安郡公、鴻臚寺少卿周睿,從長安趕來,你們東家可在?”

    聽了周睿的名姓,郭管事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笑道:“原來是少卿大人,小人這廂有禮了,大人莫急,我們東家正在趕來。”

    程處默聽了挑眉問道:“你們東家好大的架子啊,我們跑了幾百里路從長安匆匆趕來,他賣地竟然還不在!”

    郭管事連忙道:“我們東家距離此地也路途遙遠,並非有意慢待,還望貴人海涵。”

    周睿笑問道:“哦?路途遙遠?你們東家是誰啊?家在何處?”

    郭管事含糊的笑道:“等少卿大人見到我們東家自然就知道了,我們東家久聞少卿大人的詩名,對少卿大人敬仰已久,若是知道少卿大人來買地,肯定十分高興。”

    周睿聽了不由挑眉,都到了這個時候,這位管事竟然還不肯透露東家是誰,爲何這麼藏頭露尾?

    是東家見不得人還是這些地來路不正?

    就在周睿思索的時候,程處默已經劈頭蓋臉的問了起來:“你們東家還在路上也就罷了,問你東家是誰,你都不說,這麼藏頭露尾是什麼意思?怕我們買不起不成?”

    郭管事連連拱手:“貴人息怒,貴人息怒,小人絕不是這個意思!不瞞兩位貴人,這兩千畝良田連成一片,地勢平坦,卻又依山傍水,十分難得。”

    “一直以來就有很多人對這片地十分中意,都來打聽想買,我們東家不勝其擾,所以嚴令我們不需透露東家,小人實在不敢違命啊,還望兩位貴人能夠體諒。”

    “兩位貴人遠道而來,還請入內歇息,小人略備酒菜,爲貴人洗塵解乏,等貴人歇息之後,可四處看看,也能做到心中有數。”

    如果管事痛快的說出東家是誰,周睿會欣然入內歇息一下,畢竟兩千畝地的交易可能涉及到幾十萬貫,區區些酒菜根本就不算什麼。

    但是,這管事說話如此藏頭露尾,反倒是讓周睿警惕起來。

    雖說如今天下太平,但也不是沒有爲非作歹之事,而且他還身懷釀酒之法和製茶之法,誰知道會不會有膽大包天之輩爲財鋌而走險呢?

    這也是周睿極力招攬薛仁貴的原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小心無大錯。

    周睿笑道:“昨夜好好休整了一夜,倒是不覺得疲憊,我們就不入內打擾了。”

    郭管事拱手笑道:“那小人就不強留了,此處山清水秀,少卿大人不妨四處逛逛,我們東家這一兩天就到,屆時小人會派人去請少卿大人。”

    “告辭!”

    周睿帶着人離開。

    郭管事匆匆回到莊園,徑直進入了後院。

    “二老爺,四公子,周睿來了!”

    一老一少正在對弈,不是別人,正是滎陽鄭氏的鄭朝和鄭叢。

    鄭朝聽了捋了捋鬍鬚,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笑呵呵道:“算着他也該到了。”

    郭管事連忙奉承道:“二老爺真是算無遺策啊。”

    鄭叢問道:“他可曾問起東家是誰?”

    郭管事陪笑道:“自然問了,只是老奴含糊過去了。”

    鄭叢問道:“那他可曾起疑?”

    鄭朝一邊落子,一邊笑道:“他即便是起疑又如何,他又不是神仙,還能猜到是我們故意引他前來嗎?”

    “不怕他起疑,跑了幾百里路而來,他們豈會不看看這兩千畝地到底如何?只要看了,他們豈會不心動?”

    鄭叢笑道:“也是,二叔這一計陽謀着實漂亮!只要先看了田地,就不怕他們見了我們轉頭就走。”

    周睿一行人晃晃悠悠的走着。

    程處默依然憤憤不平:“我們知道消息後,從長安城疾馳了兩天趕來,結果他們東家竟然沒來!真是好大的架子!”

    “拿架子也就罷了,竟然還藏頭露尾!”

    “能有這兩千畝地,背後的東家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稍微打聽一下,誰不知道誰啊?你說他們有什麼好藏的?”

    薛仁貴撓了撓頭,疑惑的問道:“郡公,郭管事不是說是他東家不准他說嗎?”

    周睿笑着解釋道:“不過是藉口罷了,以前他們不想賣地,不說也就罷了,如今他們既然打算賣地了,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薛仁貴想了想,也明白了過來,疑惑的問道:“那他爲什麼還有隱瞞呢?”

    周睿搖了搖頭:“不知道,總覺得他們有些鬼祟,我還是小心點兒吧,在周圍轉轉看看田地如何,然後喫住都避開這幾個莊子。”

    程處默點頭道:“小心點也好。”

    白天倒是不怕,因爲他們都帶着刀,尤其是程處默所帶的隨從都是精銳老兵,而且還都是一人雙馬,沒個幾百騎根本留不下他們。

    田裏有很多農人在勞作,周睿他們騎着馬四處,一個一個村子穿過去查看。

    其實,到底是不是良田,周睿根本就看不出來,因爲他連農時都不清楚,哪懂種地啊。

    程處默也不懂,但是隨行的老兵卻都懂得種地。

    都是祖祖輩輩在地裏刨食的人,只一眼就能看出地的優劣。

    “好地啊!”

    “都是好地啊!”

    “這地肥的很,還依着條河,河的兩岸有高地,雨水多也漫延不到田地裏,旱時還能取水澆地,旱澇保收啊!”

    “而且地勢平坦,種田收糧都不費事,真是塊寶地。”

    一衆老兵們一邊走一邊看,一邊看一邊說。

    慢慢的就連周睿也聽出了些門道,毫無疑問,這幾個莊子連成一片的兩千畝地確實都是良田,而且還地勢平坦,依山傍水,旱澇保收。

    毫無疑問,這兩千畝地肯定不便宜,但是周睿卻還是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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