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的大門再一次打開了,不過這次走出來的卻是鄭朝和鄭叢。

    周睿微微拱手,笑道:“鄭公終於捨得出來了。”

    鄭朝微微拱手,笑道:“周少卿言重了,老夫並非有意避而不見,是因爲老夫年紀大了,一路奔波身體不適,想休養兩天,此地也算山清水秀,想着周少卿可以遊山玩水,若是因此詩意大發,留下一首傳世之作,那就是後世所有讀書人之福了。”

    程處默聽了不由撇了撇嘴,看你這肥頭大耳的樣子,像是身體不適嗎?

    這話說着騙鬼呢?

    對於鄭朝的的高帽,周睿心裏毫無波瀾,開門見山的問道:“沒想到是滎陽鄭氏要賣地,不知道鄭公想賣多少錢?”

    鄭朝微微笑道:“首先老夫要代侄子向你致歉,年輕人容易衝動,被惡僕挑唆了幾句,犯了錯,還望周少卿海涵。”

    站在叔叔身後的鄭叢聽了不禁攥緊了拳頭,這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別說他沒做錯什麼,就算真的做錯了什麼,還用得着向一個出身卑賤的人致歉?

    不過,爲了得到釀酒祕方,這口氣他暫且忍了。

    這其中的恩怨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冰釋的,既然這老頭這麼虛僞,周睿也就順勢虛與委蛇,笑道:“正常的商業競爭而已,無妨。”

    鄭朝聽了不由撫掌而笑:“能冰釋前嫌最好不過了,周少卿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啊,請周少卿入內一敘。”

    周睿笑道:“來河東這一趟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鄭公還是直接告訴我意向價格吧,平心而論,這幾個莊子的地確實不錯,若是鄭公的出價有誠意,咱們再談,若是超出了我的意料,我就直接回長安了。”

    鄭朝聽了一臉爲難道:“不瞞周少卿,老夫最欣賞有才華的年輕人,對於周少卿的詩才,老夫十分心折,聽聞周少卿想買地,老夫是真想幫周少卿一把。”

    “老夫也是真想將這塊地出讓給你,只是,這塊地實在是塊風水寶地,老夫就這麼直接賣給你,也難和族裏的老老少少交代啊。”

    果然如崔十九娘所說,滎陽鄭氏其實根本就不想賣地。

    就是不知道這老狐狸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周睿似笑非笑的問道:“哦,鄭公到底是什麼意思?”

    鄭朝剛想說什麼,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紅衣,紅裙,紅馬。

    崔十九娘帶着侍女、護衛縱馬而來。

    崔十九娘言笑晏晏:“哎呀,鄭二叔,您怎麼在這兒啊?”

    鄭叢見到崔十九娘,不由臉色一變:“崔芸,你怎麼在這兒?”

    崔十九娘笑道:“我來看看我的莊子呀,正要去遊山玩水呢,看到莊園前如此熱鬧,就過來看看。”

    看到崔十九娘,鄭朝叔侄倆哪還不明白,肯定是崔十九娘告訴的周睿。

    鄭朝哼了一聲:“賢侄女真是好雅興。”

    崔十九娘轉頭看向周睿,驚訝道:“莫非這就是名揚長安的大才子周少卿?久仰久仰!”

    太假了!

    這演技真是太拙劣了。

    周睿很是無語的配合演出,拱了拱手道:“我就是周睿,姑娘是?”

    崔十九娘嫣然笑道:“清河崔氏,單名一個芸字,周少卿怎會在地?”

    周睿笑道:“聽聞鄭公要賣地,特來看看。”

    崔十九娘轉頭驚訝的問道:“鄭二叔竟然想賣了這塊地?鄭二叔這就有些不地道了吧?怎麼沒跟我們家知會一聲?咱們兩家怎麼說也是通家之好,我一直想高價買下這塊地呢。”

    鄭朝聽的嘴角直抽,裝,你們繼續裝!

    你們儘管裝,老夫可不裝了,鄭朝笑道:“這塊地老夫也不想直接賣,而是想跟周少卿打個賭。”

    周睿笑道:“哦?打什麼賭?賭注又是什麼?”

    鄭朝緩緩道:“如果老夫僥倖贏了,這一片地,共兩千一百二十畝良田,老夫分文不要,直接送給你!”

    站在周睿身後的薛仁貴一聽眼睛差點沒瞪出來,贏了反倒是直接把地白白送出去,這是哪裏來的大傻子?

    周睿卻不爲所動,淡淡道:“哦?還有這樣的好事?”

    鄭朝笑道:“對於周少卿來說,確實是好事,要求是與我滎陽鄭氏合作釀酒,老夫與你七三分成。”

    周睿笑道:“那我若是贏了呢?”

    鄭朝笑道:“若周少卿贏了,老夫做主將這一片地原價轉讓給你!”

    周睿挑眉問道:“原價?”

    鄭朝笑道:“對,原價轉讓,分文不加,老夫可直接將當年的買賣契約拿給你看!”

    滎陽鄭氏當年買這塊地,總不可能是當了冤大頭,所以,如果真的是原價轉讓的話,倒還真是難得。

    周睿笑道:“不知鄭公想怎麼賭?”

    聽到周睿問起來,鄭朝心中暗喜,這小子年輕輕狂,果然漸漸入套了。

    鄭朝慈眉善目的笑道:“無非是文鬥或者武鬥,周少卿有天下第一才子之譽,天下哪有人敢跟周少卿文鬥?自然就剩下武鬥了。”

    “比武,比射,比御,三局兩勝,公平公正,如何?”

    果然是要圖謀周睿的釀酒之法。

    崔十九娘還真怕周睿頭腦一熱就答應了下來,連忙來到周睿身旁低聲道:“賭注聽着很誘惑,但是對方早有準備,肯定有十足的把握,你倉促應戰,很難賭贏,不要中計呀!”

    程處默也難得正經了起來,低聲道:“我雖然習武,自忖武藝不俗,卻欠缺磨練,對方找的人肯定也武藝不俗,說實話,比武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說起箭術,我爹的箭術就不咋地,我也一樣,家傳。”

    “至於比御,咱倆的馬雖然上乘,卻算不得寶馬,滎陽鄭氏既然早有準備,不可能沒有寶馬,所以,我覺得還是謹慎爲上。”

    “這塊地確實很好,但是這天下又不是就只有這一塊地,以後肯定還有機會。”

    程處默想着這邊就他武藝最好,但是他又確實不敢保證一定能取勝。

    而且,射箭他又不擅長,怎麼想都覺得贏面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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