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月看着安然離去的背影,抿了抿嘴。

    其實收拾碗筷這些並不用太大力氣的事情,經過這半年的修養,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不過這徒兒從來都不讓她做罷了。

    這是以往在外界從未有過的體驗。

    所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還是真打算讓自己依賴上他?

    頗具惡意的想了想安然的目的。

    但是很快她又停住了思緒。

    其實倒也不用這般揣測他。

    這樣的徒兒怕是沒什麼壞心思的。

    這般想着,姬清月心中卻又產生了一抹怪異的感覺。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產生這樣的思緒。

    看來從高高在上的人道巔峯零落至此,真的對她的心態影響很大。

    以往根本不會在意的東西現在卻在在意起來。

    以往被壓抑的感性也被釋放出來。

    姬清月並不喜歡這樣的變化。

    在她看來,正是這樣思緒的變化才讓她產生了種種異樣的情感,才讓她開始有向着深淵滑動的趨勢。

    原本以爲堅定的道心,已經開始變得脆弱了。

    “唉...”

    姬清月再次幽幽嘆了口氣。

    心中倒是好笑。

    意外來到此地,她的嘆息比以往一輩子還要來得多了。

    她搖搖頭,緩緩向着某間冒出水霧的茅草房走去。

    那裏正是溫泉所在。

    爲了沐浴方便,安然還專門在溫泉上蓋了間茅草房。

    打開木門,又輕輕將其合上。

    房間內昏暗,但是水汽氤氳。

    恍若仙氣瀰漫。

    姬清月熟視無睹。

    走到水池邊。

    解下身上的獸皮裙。

    一抹絕美在氤氳水汽中乍現。

    即使是屋內昏暗的環境也掩蓋不住那月光一般驚豔的白。

    姬清月恍若未覺自己的身軀是有多誘人。

    嗯,就算是再誘人此地也只可能有一個安然有機會欣賞。

    但是對自己的徒兒,即使是他對自己的態度出現了異常,她也還是放心的,他斷然不會做這等事情。

    撲通一聲。

    水花四濺。

    月光投入水中,引得四周水汽飄亂,使得原本影影綽綽的風光徹底被掩蓋。

    很快屋內邊響起了水聲。

    半晌。

    聲響剎那停滯。

    前一刻,敲門聲忽然傳來。

    咚咚咚。

    “師尊,我來給您送換洗的衣物。我就放在門口了。”

    安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

    內部沉默了片刻。

    纔開口道。

    “無妨,你進來吧。”

    “順便把今日的衣物也拿出去。”

    “...”

    安然推門而入,倒是沒有遲疑什麼。

    這樣的事情倒是時常發生。

    其實雖然不能看到什麼香豔場面,他也不願意進去的。

    但是師尊有時也會叫他進去。

    對方都不在意什麼,他也不好拒絕。

    進入房間。

    水霧氤氳,再加上昏暗的環境,自然是隻能看到一個人影只露出一個腦袋坐在水池邊。

    可即使是如此,安然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便身子一顫,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嗯。”

    “穿過的衣物放在老地方,你去取吧。換洗衣物你也同樣放在那裏吧。”

    姬清月並不在意的話語聲傳來。

    敢把對方叫進來,自然是知道看不見什麼的。

    說着,嘩啦啦濺起水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嗯。”

    安然低沉的迴應了一聲。

    努力壓抑着僅僅是因爲聲音而產生的混亂思緒。

    但是此刻他的念頭好像着了魔一般。

    瘋狂的在描繪着那氤氳水汽之後,溫泉之下,是何等絕世的身姿。

    無他。

    只是因爲在他心中,師尊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最終還是理性戰勝了感性。

    安然並沒有讓隔着水霧的姬清月察覺到什麼異樣。

    拿起衣物,便離開了屋子,順手關上了門。

    飛一般的出了院子,跑到不遠處的小溪邊。

    撲通一聲跳入了水中。

    秋日已然變涼的水溫直讓安然打了個激靈,瞬間便讓他冷靜下來。

    再看水面,紅的像一隻悶煮過的龍蝦的臉頰也緩緩恢復到正常模樣。

    “呼!”

    安然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師尊的誘惑還真的大呀!”

    “我的意志力也太過薄弱了。”

    “僅僅只是這樣就受不了了...”

    “日後遇到若是發生意外,產生了更加刺激的情景,豈不是...”

    安然搖搖頭。

    即使真到了那般境地。他也不能有任何異常舉動。

    師尊是怎樣的性格他清楚。

    她絕對不會接受自己。

    若是自己做出過分的舉動。

    師徒二人的關係就必定不會如同此刻一般親密無間了。

    再抑制不住,也要抑制。

    他不想失去師尊的親暱,不想失去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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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許久。

    安然瞬間在小溪裏洗漱了一番,又洗完衣服,才返回院中。

    卻見姬清月早已洗漱完畢,穿戴好,坐在了牀上,

    髮絲溼漉漉的,面容帶着微微紅暈。

    屋內昏暗。

    身側還點着一盞獸油燈,燈芯是由燈芯草捻成的。

    一點黃豆大小的光芒點亮了小小一片區域。

    見到安然一身溼的回來。

    皺了皺眉頭。

    “怎麼又去小溪裏洗了?”

    “若是夏日,也就不說你了。”

    “如今已然入秋,若是染上風寒可怎麼辦?”

    “...”

    安然悄悄翻了個白眼。

    還是不怪師尊太誘人了?

    不冷靜冷靜,徒弟怕把持不住。

    當然,這樣的話,他是不敢說的。

    只得點了點頭。

    “是,師尊。徒兒知錯了。”

    “不是讓你認錯,快去換了身上的溼衣服。”

    安然笑着點點頭。

    出了門,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換了衣服再次走進屋內。

    不過知道坐在了姬清月身邊,他才注意到。

    她一隻手中端着塊獸皮,另一隻手中拿着骨針,正在比比劃劃。

    “誒?師尊?”

    “您這是在幹嘛?”

    “這不是快入冬了嗎?”

    “我想着給你縫製幾件厚實點的衣物。”

    “...”

    “師尊。您操心這幹嘛?交給我來不就可以了嗎?”

    “徒兒自然是有計劃的。”

    姬清月瞥了他一眼。

    淡淡道。

    “我若幫你做些,你也輕鬆些。”

    “安然,先前我們身上這些獸皮衣都是你縫製的,可爲師也知道,那段日子,你白日要打獵,晚上要縫衣物,未免有些太累了。”

    “冬衣縫製更費時費力,你又當多辛苦?”

    “莫要再說什麼都是你應該做的。”

    “你就當是爲師心疼你,不忍你太過辛苦吧。”

    “...”

    安然怔怔看着臉上閃過一抹憐惜的姬清月,一時心緒澎湃,有些不能說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

    但是被他硬生生的止住了。

    “師尊...多謝師尊憐愛。”

    姬清月卻理也不理。

    再次淡淡道。

    “去把你前日穿的那件衣物拿來,我見上面已經有個破洞了,我順便給你補補。”

    “嗯嗯。”

    安然忙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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