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江河一去不復返。

    春去秋來,又是十個春秋。

    正是陽光明媚的一日。

    小山丘之上,竹製的躺椅上躺着一道白衣身影。

    姬清月眯着眼,愜意的享受着溫暖的春光照耀在自己全身,目光凝視着滿山遍野盛開的桃花。

    即使過去了十年,她也並非變得衰老,反而身材越發豐腴,輾轉反側之間,如豆腐一般彈彈嫩嫩,將衣衫撐得飽滿,彷彿下一秒就要蹦出來。

    全是清冷早已消逝在春光中,眼角帶上幾分流蘊而出的魅色,下凡謫仙化作絕世妖姬。

    一整座山被這盛開的花朵渲染成了粉色,若是從高空俯瞰而去,便能發現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蔭中夾雜着一抹豔麗的粉紅色。

    這是安然不知從哪裏找來的桃樹,耗費幾年時間,將山上的樹全部砍掉後,移植過來的。

    他說,想爲她建造一個與原來的家,別無二致的地方。

    姬清月此刻依舊記得,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睛亮晶晶的。

    但是此刻,她卻要取笑他費盡心思,卻做了個無用功。

    家?

    只要是他們兩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呀!

    她其實早就在家中了,又何必費盡心思來討好她呢?

    不過雖然如此,她也不會當面取笑他。

    這四年來,他爲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可是都看在眼裏的。

    她能夠明白他想把自己一切能做到的,最好的都給自己。

    無論自己如何排斥,訓斥,他都沒有放棄。

    若非如此,她又怎麼會在一年前接受他的愛意呢?

    現在來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

    她的道心的堅定程度她是知道的。

    卻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輸在他的堅持之下。

    不對!

    分明就是這逆徒明忠實奸,背地裏不知道使了多少小手段。

    不然自己絕對不可能被他腐化。

    哼!

    果然還是剛開始的安然最可愛,越往後,就越發狡猾可惡,越發拿捏會拿捏自己了,以至於現在的自己,見到他一點師尊的尊嚴都沒有了。

    回想八年前。

    他那時的表現才叫可愛捏。

    明明對自己這個師尊心存覬覦,卻又偏偏不敢表現出來。

    那好看的眉眼中,偶爾閃過的炙熱光芒,竟能讓自己也跟着心跳加速,疏遠逃避。

    姬清月這般想着,嘴角微微掛起一道弧度,眼中閃過一抹懷念。

    “呵呵,可能若非那日的一罈酒,他這樣的大逆不道的情愫還要在壓抑個幾年纔會徹底爆發出來吧?”

    她眼前驀然閃過那一日的場景。

    大雪紛飛。

    那逆徒與家中無事,卻是興致大發。

    提出和她喝兩壇酒。

    她沒有同意,於是那逆徒也就獨自喝了起來。

    結果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結果卻是趁着她將他扶上牀的時候,偷襲親了她一下。

    其實也不算什麼,之前明明也偷親過。

    可偏偏好死不死。

    這逆徒又開始對她示愛。

    說什麼喜歡自己好久了

    真的真的好愛自己,自己是他的唯一之類的話。

    她當時一瞬間怒火衝上雲霄,一巴掌就讓他清醒了。

    罰他跪到了雪地裏醒醒酒。

    這逆徒卻破罐子破摔,不但不認錯,當即跪在雪地中再次表達了愛意。

    她只記得當時自己可是被氣得發抖,當即要把他趕出師門。

    可是還是心軟了。

    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徒兒,這些年的所作所爲,她都看在眼裏,她捨不得呀。

    於是讓他在門外跪到認錯,若是不認錯就一直跪下去。

    這逆徒倔得很,根本不認錯,就在雪地裏這麼跪了半宿。

    等到半夜,她實在不忍心再去看的,已然已經暈倒在雪地裏了。

    於是她再次心軟了,將他帶回了屋子裏。

    現在想來,就應該讓他死...呸!不對,應該讓他多受點教訓纔好哩,免得又來禍害自己。

    哼!

    在那不久,他便從暈倒之中清醒過來。

    自己還沒發火,就二話不說,又要跑到雪地裏去跪着,說什麼也不肯認錯。

    最終無奈之下。

    她只能和他明白的告訴他。

    自己是他的師尊,是絕對不可能接受徒兒的示愛的!

    棄人倫於不顧的事情,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但是這逆徒卻說,並不要求她能夠接受他的情感,只求能夠陪在她的身邊,莫要排斥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思考了幾天。

    在心中莫名情緒的影響下,她居然莫名的同意了他的想法。

    而直到這裏,這逆徒都是單純可愛的。

    可是後來卻變得奸滑起來。

    他變得比以前對她更好了。

    各種討女孩子開心的手段輪番上陣。

    恨不得將他所有的,最好的東西掏出來給自己。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還信了他只是想讓自己開心一點的藉口。

    現在看來,分明就是在追求自己嘛!

    在後來,自己似乎也隱約察覺到了這一點。

    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他。

    卻沒想到自己一如此,他就擺出一副失落、悲傷的樣子。

    時間一長,自己果然又心軟了。

    雖然知道若是不疏離他,只會讓他越發過分,但是還是在心中催眠自己,沒事的。他雖然對自己這個師尊有不軌之心,只要自己不鬆口,這逆徒也絕對不會強迫自己的。

    可是事實是,他真的不會做出任何強迫自己的事情,但是自己心中的堅持卻漸漸鬆動了。

    一旦給了自己藉口。

    她便越發沉迷與於那逆徒的互動之中。

    她的眸光也開始看着這逆徒挪不開眼了。

    洶涌的情感在心中積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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