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點點頭。
原本就是同一人。
他知道對方想要做些什麼事情。
心心所念,無非就是那一人而已。
另一個安然露出笑容。
“多謝了。”
“無妨,你我本就是同一個人。”
“你知我心意,我也知你心意。”
安然搖搖頭。
“那就請你在此等候吧。”
那人將染坊中水缸中的嫁衣晾起。
然後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獨留安然還留在原地。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嫁衣。
那嫁衣大紅色早已浸潤衣料。
若是晾乾了,必然是一件好看到極點的衣裳。
安然是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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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光融融。
姬清月閒來無事坐在院內躺椅上,曬着太陽。
心中尋思着,若是明日再出這麼大的太陽,就去將冬日裏那些衣物拿出去清洗掉。
卻聽見嘎吱一聲。
院門被打開了。
安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嘴角帶着溫和親暱的笑意。
她眸子裏閃過一抹詫異。
“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你這幾日不都是早出晚歸,不知道在搗鼓什麼嗎?”
“今日忽然想陪陪師尊,所以就早些回來了。”
安然走近一把抱住姬清月暗藏在寬大1長袍下豐滿的身子。
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
姬清月卻是一臉冷淡的將他推開。
撇了撇嘴。
“哼!”
“想陪陪我?”
“我看你是想那點事了吧?”
“整個冬日沒日沒夜,還沒玩夠?”
“...”
安然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嘿嘿,冬日,那不是閒在家裏哪裏也去不了嗎?”
“徒兒也就只能找些樂子了。”
“不過今日,我是真的想陪陪師尊。”
“...”
姬清月並不理他,也根本不信他說的半個字。
不過還是任由他抱着。
可過了好一會,卻沒有如往常一般,動手動腳。
她微微側頭,看了安然一眼。
卻見他一臉癡迷的看着自己,滿眼都是迷戀,但是卻沒有半點情慾。
眸子裏閃過濃濃的驚訝。
要知道他們兩人正式確定關係一兩年,這人平日裏就跟喂不飽的狗子一樣。
隨時隨地都會找機會貼貼的那種。
今日這是轉性了?
不過她也沒有太過在意。
她自然是清楚,這人心裏對自己並非只有情慾,對自己的感情也是無比深厚的。
溫柔了些許眉眼。
往他懷中靠了靠。
兩人倒是好久沒有享受這般溫馨的時光了。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卻也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想。
今日這小子卻是轉性了。
兩人在院內小憩了一會。
他便去做了一桌豐盛的午餐。
搞得她還以爲今日是什麼節日一般。
到了下午,又帶着她出門看了會風景,在周圍逛了一圈。
回來之後,再次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帶着情慾色彩的想法。
只不過,比平日裏更加粘人了。
就是連做飯也要她在一旁陪伴着。
須臾離不開人的那種。
而且眼神中還偶爾閃過一絲不捨。
她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在這樣的地方,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似乎也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們二人分開的。
她的心裏有點不安。
而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
她卻隱隱找到了這人想幹什麼的思緒。
他要求和自己同牀睡。
原本兩人早就確定了關係,但也是分牀睡的。
即使是之前晚上玩的再累,她也會堅持回到自己的牀上。
就是爲了防止擦槍走火的事情發生。
她心有芥蒂,不想與他走到最後那一步。
可要是一旦意外失身了,那樣的事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姬清月並沒有拒絕安然的同牀的請求。
她也知道安然不會強迫她,她不同意,他絕對不可能做褻瀆的事情。
不過事情卻並沒有如她猜想的一般。
兩人躺在牀上,也就簡單的說說話。
直到她快睡着,安然也就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說了聲愛她,還有晚安,就抱着她閉上了眼睛。
她心裏就更不安了。
兩人都是無比熟悉對方,即使安然並沒有露出一點破綻,但她依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夜深了。
月色清冷如水。
感受着懷中美人均勻的呼吸。
安然睜開了眸子。
眼眸中閃過淡淡的遺憾和不捨。
在姬清月的嘴角輕輕一吻。
“你本應該帶領正道蕩平魔道,海清河晏。”
“然後在億萬生靈的歌頌聲中,登仙而去。”
“而不是在這樣一個荒涼之地香消玉殞。”
“以這樣的結局結束,想必你也不願意吧?”
“再見了。”
“終將成爲我娘子的師尊。”
“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深深的愛着你的...”
他在心中呢喃道。
卻不在看她一眼。
他怕再看一眼,就狠不下心想要留下來了。
他翻身下牀。
爲姬清月掖好被子。
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卻不想以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再一回頭。
姬清月冷冷的目光看來。
“你要去哪裏?”
“你不要我了?”
“...”
安然臉色變幻了些許,帶上些許笑意。
“師尊,怎麼可能呢?”
“我就是起個夜而已。”
“您想多了吧?”
姬清月根本不爲所動。
“你在騙我。”
捏住他的手腕越發緊了。
“你到底是在隱瞞何事,連我都不能告訴?”
“...”
安然旋即失落的嘆了口氣。
“唉...”
“還是被您發現了嗎?”
“果然瞞不住您呀。”
“算了,我就告訴您吧。”
說着,緩緩湊近姬清月。
姬清月見他要坦白,微微鬆了口氣。
等到安然湊近她的面前。
只聽見他輕聲道。
“師尊...我要去給你謀求一個更好的未來。”
“所以...抱歉!”
安然眼中剎那閃過一抹決然。
啪!
在姬清月後勁重拍一下。
她旋即倒在牀上,昏迷過去。
安然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給她蓋好被子。
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
因是春夜,所以蟲鳴稀疏。
他打開院門。
卻見門外月光之下,已然有人站立。
“你怎麼過來了?”
“難道還擔心我跑了不成?”
“並未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免得你再走這麼遠。”
隨後,便是一段長久的沉默
最終還是此命途的安然開口打破沉默。
“莫要在這裏。”
“我們走遠些吧。”
兩人遠去。
走到一處空曠的地點。
藉着蒼白的月光。
兩位安然對視着。
“來吧。”
一人雙手張開,閉上了眸子。
另外一人點點頭。
拿出暗紅色匕首。
“她就拜託你了...”
“還有...以後,辛苦你了...”
“我知道的。”
話音剛落。
只聽見噗嗤一聲。
暗紅匕首已然插在了其中一人的胸口。
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鮮血浸潤滿地。
嘴角卻是帶着一抹微笑。
安然站在另一個自己身前。
淡淡的看着。
下一刻。
整個世界灰飛煙滅。